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_分卷阅读_38

  闵吉快哭了,“掌门会打死我的……”
  车山雪安慰地摸摸他的头,“真可怜。”
  闵吉:“……”
  这一刻,小祝师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让大国师死。
  可惜大国师这祸害就是不死,不仅不去死,他还优哉游哉地在青城镇里溜达起来。
  “邸报!邸报!今天的邸报已到!”
  书铺老板的呼喊吸引了街道上很多人的目光。
  自从大国师让邸报从官员走向百姓后,那薄薄一张纸每日都风雨无阻地按时到达每家书铺,这两天的迟到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好奇的人们挤向书铺,很快因为邸报上的新闻爆发出一阵骚动。
  车山雪也挤在人群里,他看不到报纸,只能找人问。
  被他询问的男子一点也不吝啬地和他分享了新闻。
  “今天的头条,雁门关的一万三千守军,是大国师出卖的!”
  第29章 心似海,肚容船
  仗着人小灵活,闵吉已经抢回一份邸报。闻言连忙展开,照着念道:“太.祖三子凛王,皇宗之长也。受上恩典,封大国师。然性不忠不义,结党营私,谋权篡位,目无尊上。且修习邪术,役鬼驱魔,祭卒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五,假死以遁,天理难容……”
  他越念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住了嘴,抬头看车山雪的脸色。
  车山雪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恰似谌巍对他的评价——心宽似海。
  “这谁写的,”他还这样问,“邸报主管的文笔退步有点厉害。”
  闵吉一边腹诽这不是重点,一边看向文章标题旁。
  然后他愣了一愣,将报纸翻得哗哗响,将各个角落里都翻遍了,才困惑地道:“没有笔者名。”
  “哦?”
  车山雪挑起眉,问:“之前你说过,负责发行邸报的那个衙门是?”
  “风雨部,”闵吉道,想了想,又给车山雪介绍,“您起的名字,大家都说很贴切。风雨部里的那些酸文士从来都听风就是雨,而且对这一点骄傲得很,哪怕事是假的也要把自己的大名冠上。今天他们是学乖了吗?知道这样写您会讨打?”
  “小七呀,”车山雪笑眯眯从他手里拿过邸报,“风雨部可是供奉院的下属。”
  “所以以前他们才不敢写您的坏话?”闵吉问。
  “我觉得我没什么坏话可写,”车山雪貌似严肃地说,指尖从一行行墨印的小字上拂过,“如果有我的坏话,那一定是编的。”
  闵吉嘴角抽搐,才想说什么,就见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被大国师拂过的墨字从邸报上消失,如鸟儿一样向着天空飞去,越向上飞字形越淡,黑墨如烟雾般萦绕流淌,最后在半空中绘救了一副龙飞凤舞的草书。
  三个字,是个名字。
  张炳冰。
  “作文章的人,”车山雪问,“你认识吗?”
  闵吉茫然地摇摇头,片刻后想起车山雪看不到,连忙解释:“风雨部里写文章的人就那么几个,每个人又风格迥异,几年下来,就算不常看邸报的人也对那些名字眼熟了,更不要说我这个曾经每日都要替风雨部传样板的祝师。我确定,以前没在邸报上见过这个名字。”
  车山雪闻言点点头。
  他其实已经有了猜测,闵吉的说明不过证实了他的想法。
  就车山雪所知,在大国师“死”后的几十天里,朝廷仿佛没有少个人一样,按这几年的模式继续运转,就像在马匹脱缰后,马车依然按照惯性前进一样。然而马车的惯性总会因为地面的颠簸而减弱,过去的模式也将因为掌控者的改变而更替。
  只是车山雪的确没想到,他那皇帝侄子第一个开刀的竟然是风雨部。
  那些经常被挖隐私的大臣一定会拍手称快吧,然而……
  “我的老天爷,”开始看邸报上其他文章的闵吉皱着眉道,“这写的是什么啊,桃府桑田改良顺利进行,百姓人人称赞圣上好……女工返家,坊厂应当多招收男工……年终评定平府最佳,秋收亩产一万八千八……见鬼了!我追的连载话本怎么没啦!新加的这个栏目是什么东西!”
  “连载话本?”车山雪从不关注邸报上的这个栏目。
  “嗜酒居士的《林神记》,才写到主角儿遇到林仙女,我等着看后戏呢!”闵吉愤愤不平。
  “对啊,”一边有路人插嘴,“把《林神记》还回来!”
  被人突然搭话的闵吉愕然了一刹,抬起头,发现就在他翻看邸报上文章的功夫,那些刚花了铜板买邸报的人们又向着书铺涌去,但是这回他们不是去买邸报,而是去闹事的。
  “老板你说实话!这是你自己编的邸报吧!”
  “我一定买了假邸报!退钱!”
  “《林神记》!把《林神记》还回来!”
  书铺前顿时变得比之前众人抢邸报更热闹了,问题是之前书铺老板笑容满面,现在书铺老板一脸愁容。
  “是真邸报!真邸报!”
  “公子您看都看了,哪里有退钱的道理!”
  “《林神记》前面连载过的内容店里有书,姑娘你要不要一册……哎哟不要抢钱箱!”
  “就算那风雨部开刀,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车山雪摇摇头,轻轻一挥手,半空中游动的淡淡墨痕落回纸上,恢复成一个个黑字,“应该做一个长期的计划,先通过审核逐步降低邸报文章的真实度,再安排不相干的揭发邸报的谎言,揭发足够多后,就从给邸报写文章的人里挑几个断罪下狱,杀鸡儆猴,最后安排新官接替邸报主管,保准大家看完了热闹,还觉得圣上英明。”
  “……”
  闵吉用看大坏蛋的目光看着车山雪。
  车山雪笑着撸了一把闵吉的头发,揉了揉。
  “所以啊,告诉过你了,刘家那些人算什么坏蛋。”
  “刘家不是好人,当今圣上……也不是好人,”闵吉把车山雪的手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握住,问,“先生,先生是好人的吧!”
  车山雪愣了愣,笑眼弯弯。
  “这世上可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闵吉。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车山雪逗小孩逗得十分开心,将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接着刚才的思路考虑下去。
  当皇帝的侄子没有接触过,是不是蠢暂时不说,但是虞操行却不像这么冒失的人。既然自己离去后虞操行独掌朝廷大权,怎么不劝阻皇帝做下这样愚蠢的行为?
  难道是打算把皇帝放在前面做挡箭牌?这可不是像是一个忠君的好丞相会做的事。
  虞操行似乎想谋反。
  不,就目前的情况说,他只是想让大衍灭亡而已。
  “什么仇什么怨,”车山雪感叹,“我大哥还是侄子抢了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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