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_分卷阅读_41
一个烛枫真人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天机门的大师站着。
烛枫真人的师弟烛照真人,是掌门以下,天机门资历最老的长老。
于是秦始皇陵上,只见烛照真人摸着长长的胡须,站在云端,不断掐算卜筮。而地面上,天机门的其他大师也低着头,眉头紧蹙,有的用龟甲、有的用筮草,手段全出,不停占卜。
岐山道人早就带着儿子,千里迢迢地从海城赶了过来。岐山道人并不擅长卜筮,他也没兴趣加入那些算卦的天师,老人家一抵达始皇陵,双眼一亮,直接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外、怡然独立的叶镜之。
摸了把胡须,岐山道人把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六十四岁了还不会飞的儿子扔到了地上,根本不管儿子的痛嚎“爸,您能给我点面子么!”,直接飞到了叶镜之的身旁。
“叶小友!”
叶镜之抬头一看,淡然颔首:“岐山前辈。”
岐山道人绕着叶镜之走了两圈,越看越觉得好玩。他非常想直接问一问“你未婚妻到底是谁啊”,然而岐山道人虽然极其八卦,但也是要点面子的,所以挣扎到最后,他含糊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娶亲?老夫……老夫和你师父当年关系不错,为你主婚啊。”
叶镜之镇定道:“始皇陵的事情较为严重,在解决这等危机前,晚辈不敢考虑私事。”
岐山道人:“……”
嘀咕了一句“还真是道德标兵到连私欲都没了”,接着便在一旁站着,耐心地等待卜筮结果出来。
岐山道人说那句话的时候,烛照真人就站在不远处,自然听到了耳中。除了“鬼知道”的官方人员和奚嘉本人,这世上只有烛照真人自己知道,上周是他爆料给“鬼知道”,还被当作虚假新闻处理了。
这次来到始皇陵,一看到叶镜之,烛照真人就眼前一黑,想起了自己欠下的六万多积分。
六万多积分啊!
他老人家擅长卜筮,不擅长捉鬼,更不擅长炼制法宝。这下好了,存了一年多的三万多积分,眨眼间成了负数,还负了一倍多!
看到叶镜之,烛照真人差点就想一头撞在他身上,和他同归于尽算了。如今他一边算卦,一边瞅着叶镜之,是越瞅越气,越瞅心越疼。本来烛照真人就极其不靠谱,和他的师兄烛枫真人根本比不了,现在好了,他肉疼得根本算不出卦,众人便在这始皇陵站了一整天。
夜色低垂,月上中天。
当温浅的月光穿过骊山缓缓落下时,叶镜之蹙紧了眉头,转身就走。
岐山道人连忙拉住他:“诶诶诶,叶小友,怎么就走了?!这结果还没算出来呢。”
叶镜之谦敬地行了一礼,神色镇静,声音清冷:“晚辈并不擅长卜筮之术,晚辈只会捉鬼。等烛照前辈算出那个东西的所在后,晚辈再来不迟。”
言下之意:我只会打架,现在又不打架,我在这干嘛。
话音落下,叶镜之转身就走,向长安市区飞去。瞅着他的背影,岐山道人一摸胡须,觉得很有道理。老人家想了想,偷偷摸摸地准备离开,却听一道庄严的声音响起:“岐山,快来为始皇结界加固。”
岐山道人:“……”
凭什么那叶镜之就能跑,老夫就跑不了,不服!
当天晚上零点,骊山始皇陵冷风直吹,守在这里的数百天师一到点,就拿出手机,无聊地点开微信打算看看今天的八卦。岐山道人也手痒得很,给结界加固根本不需要他干什么,只要往阵眼上一站,输出点法力,就大功告成。
然而下一刻,震天的哀嚎声响起。
“谁特么要看始皇陵特刊啊!”
“老夫就在始皇陵,始皇陵发生的事情老夫全部知道,谁要看这个破玩意儿!”
“烛枫真人吐血晕倒,始皇陵里飞出真龙紫气……这算是哪门子的新闻啊!退钱,退钱!”
岐山道人更是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特刊专题……特刊……专题……难道始皇陵的事情一天不解决,‘鬼知道’一天不出新的八卦?妈了个巴子!老夫来也,是哪只厉鬼居然敢从始皇陵里逃出来,老夫要打得你魂飞魄散!!!”
始皇陵上哀嚎一片,叶镜之已然飞离郊区。他快速地飞过长安郊区的某影视城,在飞到影视城上空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
就算在这三更半夜,影视城里也有剧组在拍戏。叶镜之的目光快速地滑过那支剧组,最终找到了一缕残存在朱雀大街上的属于奚嘉的气息,他定了定心,再次飞身离开。
而就在他飞离影视城的时候,那支半夜赶工的剧组里,一个龙套头子将三个人带到了导演的面前,嘿嘿笑道:“刘导,您看,这三个人怎么样?白天约好的三个龙套晚上居然都被其他组拉过去了,现在这大半夜的,我也只能找到这三个人。您要不看看他们?”
被称为刘导的是华夏最近很出名的新锐导演,家里很有钱,他年初买下了一个大IP小说《大秦》的版权,现在正在拍摄。
听了龙套头子的话,刘导虚着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就他们了。就是三个太监,往台上一站就好。这个黑衣服穿的戏服不错,假发也挺逼真的,随便带个帽子就行,太监的衣服不够了,晚上谁都看不清。”
龙套头子连连赔笑,带着这三人就要走,谁料他还没走一步,便听一道低悦沉稳的声音响起:“玄为至尊,若是太监,如何能穿的了这等颜色。大秦,唯有皇帝,才有如此权利。”
刘导一愣,终于睁眼看了看这小龙套。不看就算了,一看还愣住了,刘导也没想到,这随便一个龙套,气质居然不错,细看来,这张脸长得也很不错。
但要是随便一个龙套都敢反驳他,这还得了?
刘导冷笑道:“这个人不要了,留这两个就可以。”
龙套头子脸色一僵:“是……是是。”
少一个人,他就少了一份工钱,怎么也不可能开心起来。
将另外两个人带进剧组后,龙套头子不耐烦地将黑衣男人赶出了剧组。那男人本想发作,但看着龙套头子抱怨的模样,再看着那短短头发和奇怪的衣着,他慢慢噤了声,没有再多说。
“连跑龙套都不会,妈的,要不是大半夜找不到人,老子都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黑衣男人站在剧组外,远远地望着那两个龙套穿上了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走到搭起来的大殿里低头站着,扮演太监。
黑色的太监服恍若阳光,刺得他双眼有些发疼酸胀。
一分钟后。
轰!
“怎么回事,天花板怎么掉下来了?谁搭的布景?”
“靠,砸坏了一台机器。”
“没砸到人吧?那还好,还好,赶紧收拾东西,道具组的人过来!”
空荡荡的朱雀大街上,一个清挺消瘦的身影缓缓走着。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当月光撒下,黑色锦袍里竟然反射出点点金光,被隐藏着无法发现的金线,只有见了月光才能显现,这是何等绣功。
面容柔和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了影视城门口,他刚刚踏出一步,就收回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