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厅。
  温枳进去的时候,萧长陵还没来。
  主母元氏端坐在上,瞬时黑了脸。
  “看样子,二郎是一晚上没进门,这新婚之夜的……”说话的是柳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元氏低喝,“你住嘴!”
  柳氏讪讪的闭了嘴,谁让人家是长房夫人,将,军府的主母?
  大,将,军萧廷娶妻之后,发妻元氏接连诞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萧家老夫人犹嫌不够,为了让萧家枝繁叶茂,更是兀自做主,给萧廷纳了两房姨娘。
  一位,姨娘柳氏,生一儿一女,皆已长大。
  另一位,姨娘赵氏,唯有一子,不过六岁。
  现如今新媳妇奉茶,两位姨娘分坐两旁,昨夜的事情都听了个大概,免不得要看长房的笑话。
  直到奉茶完毕,温枳从花厅里退出来,萧长陵才急急忙忙的赶来。
  “阿枳?”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枳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波澜,红着眼睛抬头,少年郎已褪却大红喜服,此刻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玉冠束发,极尽清隽之色。
  见着温枳如此神色,萧长陵面露愧疚,当即握住了温枳的手,“是我不好,昨夜事发突然……等我回去与你解释。”
  瞧着萧长陵急急忙忙进了花厅,温枳抬步就走,头也不回。
  此刻,萧家应该急着用钱疏通关系。
  萧家父子战死沙场,长安城内诸多流言蜚语,有说是因为某些人贪墨军饷所致,其后有人刻意引导,将祸水泼到了将军府头上。
  死人不说话,纵然知道是冤枉的,也没办法站出来申辩,所以萧长陵才会急急忙忙的要娶她,无外乎是想借着温家的财势而已。
  可昨夜这么一闹,萧家自觉理亏,碍于颜面,短期内不会张嘴,让她拿钱……
  如此,甚好。
  然,拐个弯,在回廊尽处,她便见到了梦魇中的容脸。
  白衣如莲,盛放嫣然。
  丁舒真站在那里,面颊苍白,剪水秋眸含着泪,就这么凄凄惶惶的望着她,话还没说出口,便让人觉得,她已受尽委屈。
  “明明受委屈的是小姐,她倒是先装上了?”四月愤然。
  温枳早已习惯,自然没什么反应。
  “弟妹。”丁舒真忽然跪在了温枳跟前,梨花带雨的哭着,“你莫要错怪二郎,我与二郎之间清清白白,你莫要、莫要……胡乱猜测。”
  温枳面上,满是不耐烦。
  “阿枳!”萧长陵自身后赶来,第一时间搀起了跪地的丁舒真,“大嫂莫要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是我有欠思量,理该我与阿枳解释。”
  丁舒真泣不成声,“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夫妻离心,还让人看了将军府的笑话。”
  “你身子刚刚有所好转,莫要……”
  不等萧长陵把话说完,温枳已转身朝着一旁的台阶走去,压根没打算看他们的“郎情妾意”。
  “阿枳?”萧长陵愕然。
  她好似,一点都不在乎?
  “弟妹。”丁舒真拭泪,虚弱的半靠在萧长陵身上,“我与二郎是清白的,你莫要……”
  萧长陵陡然沉了脸,“阿枳,大哥战死沙场,大嫂孤寡带子,诸多不易,你为何就是不能担待?昨夜是大嫂心疾犯了,我才会过去看看,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熟悉的说辞?!
  温枳袖中拳头紧握,身子都止不住轻颤,前尘历历在目,万般仇怨涌上心头,“这话有点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污蔑你们,坏你的名节?敢问大嫂,从方才到现在,我有说过一句?”
  丁舒真默默拭泪,瞧着好似受尽了委屈。
  “阿枳?”萧长陵低唤,“大哥去了,大嫂已然不易,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看,人心就是偏的。
  她不说话,就是欺人太甚。
  她一说话,就是咄咄逼人。
  而丁舒真呢?
  流泪是可怜,沉默是更可怜。
  “我可以作证,姐姐刚才一句话都没说。”雕栏轩窗外,忽然探出个脑袋,冲着众人扬唇,“大嫂一直自说自话,真是……好可怜哦!”
  丁舒真身子一僵,顿时白了一张脸。
  第3章 互联网嘴替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长陵沉着脸。
  这人,温枳认得。
  姨娘柳氏的儿子,萧家的庶三公子——萧长赢,惯小偷鸡摸狗,是个出了名的纨绔。
  纨绔从墙后走出来,怀中抱着花狸猫,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瞧着眼前众人,终是将目光落在了丁舒真身上。
  丁舒真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往萧长陵身后躲去。
  “老三!”萧长陵直呼其名,“你干什么?”
  萧长赢抱着猫儿,笑盈盈的后退,忽然躲在了温枳的身后,嗓音里透着委屈,“姐姐,他吼我,你管不管?”
  温枳:“??”
  “萧长赢,那是你二嫂,不是外头的花花草草。”萧长陵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非你可以招惹。”
  可纨绔之所以是纨绔,就是因为天不怕地不怕,何况这纨绔生得一副好皮囊,若摒弃他这纨绔的头衔,满长安城挑不出几个,如他这般俊俏无双的美男子。
  想当年,柳姨娘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美人,纨绔的容貌便是随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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