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平行世界（完）

  慕乐闹起来, 顾明渊只能顺着她来。
  她的单人床实在是太小了, 两个人在上面根本没法滚。
  不过拥挤的地方更显得亲密, 拥抱的时候都紧贴在一起，小幅度的动作和毫不减弱的力道，让慕乐有点头脑发晕。
  等到她缓过来的时候, 就已经到了天光大亮的时间。
  她被顾明渊紧紧地抱在怀里——因为向后一滚就会摔到地上去。
  鼻息之间满是他的味道。
  她用尾巴悄悄卷住了顾明渊的腿。
  昨天慕乐睡着之后, 顾明渊又抱着她去擦洗干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的。
  这会儿因为慕乐的小动作，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地低下头亲了亲她——刚好亲到她的角。
  慕乐楞了一下, 脸上很快烧了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非常羞耻, 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
  感觉像是顾明渊低头在她的心上亲了一口。
  慕乐茫然地仰头看着顾明渊，声音细细小小的：“渊渊……原来被亲到角角是这种感觉吗？”
  她的声音有点儿哑。
  昨天看电影和回家以后都哭过, 虽然有顾明渊哄着, 也没哭多久。
  但后来半夜的时候她闹得凶, 顾明渊差点儿又把她给弄哭。
  另一种意义上的。
  现在她的眼睛还涨涨的，喉咙也完全都压了。
  慕乐抬手锤了一下顾明渊的胸口：“都怪你, 我的嗓子都哑了……”
  顾明渊这下子就真的醒了。
  他抿了下唇, 刚刚睡醒的目光柔软得近乎温顺, 里面带着柔和的笑意。
  他抬着慕乐的下巴, 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声音也有点哑：“下次轻一点。”
  慕乐有点想咬他：“你说了好多次了。”
  顾明渊捏着她的下巴, 她顺势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头：“我好饿，你起来做饭好不好？”
  “好。”
  顾明渊又亲了下她的脑袋，撑着床边爬了起来。
  床位太小了, 两个人躺在上面就已经挤得不行，顾明渊的位置又是在里侧。
  他想出来，只能从上面过去。
  这种姿势又引发了一辆早班车。
  慕乐觉得人类模样的顾明渊很新奇，他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慕乐就趴在床边上看他宽阔的后背，笑吟吟地问他：“渊渊。你觉得做人类好，还是做龙好呀？”
  顾明渊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趴在床上，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漂亮的线条。
  白嫩细长的小腿从被子里伸出来，翘着交叠在一起，悠闲地晃来晃去的。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是非常漂亮的竖瞳。
  那是一双完全符合古代龙审美的眼睛，看上去理智又冷血，仿佛能直接看透内心。
  但他知道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姑娘，其实是个柔软又坚强的人类。
  顾明渊抿了下唇，弯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
  “都好。”他伸出手，替慕乐把她垂落在耳边的头发撩起来，“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答案。
  就是听上去有点儿不那么走心。
  慕乐一听就笑起来，又故意忍着笑意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这是在故意说情话敷衍我——”
  顾明渊顺势摸了摸她的脸：“早餐想吃什么？”
  “面条！”慕乐说，“我家里有的，你会做吗？”
  顾明渊：“……会的吧。”
  他的记忆里隐隐约约有一点。
  “还是我来吧！”慕乐裹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耀武扬威地指挥他，“去帮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
  顾明渊笑道：“好。”
  慕乐的衣柜里还有很多她自己的衣服。
  她现在的身材比做人类的时候要好太多，胸更大腰更细腿更长，跟原来小孩子似的衣服哪哪儿都不太搭。
  好在她的脸还是很嫩，以前买的也都是oversize的衣服比较多，套上身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她穿着宽大的衣服，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结果还没走两步，又被顾明渊拖回去，坐在床边上穿袜子。
  慕乐坐在床边，顾明渊弯腰蹲在她的脚边帮她穿。
  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仍然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这个世界太真实了……不是吗？”
  “因为有你在。”顾明渊帮她把袜子穿好。
  慕乐想了想：“也是。如果你不在，我一个人进来的话…………也很恐怖。”
  她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这个世界全都是假的……那也太像细思极恐小故事了。
  慕乐叹息一声，凑过去亲了下顾明渊高挺的鼻梁。
  “我就不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太恐怖。”她说，“我们去煮面吧！”
  顾明渊：“好。”
  ……
  他们在这个世界里又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有两天都是在慕乐的家里度过的。
  他们每天就黏黏糊糊地挤在一起，偶尔收拾一下屋子，翻出一些慕乐自己都不记得的小东西，然后顾明渊就会安安静静地听慕乐讲她以前的生活。
  她在惑星的时候也给顾明渊讲过。
  当时顾明渊虽然听得很认真，但也确实很难想象她描述的场面。
  而现在，亲眼见到过这些东西之后……顾明渊总算对慕乐的过去有了一些实感。
  他总是会觉得很心疼。
  地球上的环境虽然很好，但比起惑星要落后许多。
  而且她也不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的。
  就算是龙，在还是幼崽的时候，父母也会多少关心一点。
  处处呵护谈不上，至少不会让自己的幼崽觉得委屈。
  第三天的时候，慕乐和顾明渊商量着，打算在地球上结个婚。
  他们在惑星曾经有过两次婚礼。
  就像是慕乐希望的那样，一次婚礼他们邀请了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
  另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时顾明渊包下了一座巨大的教堂，慕乐穿着婚纱，手捧着鲜花，从教堂外面缓步走来。
  没有神父，也没有证婚人，只有他在路的尽头等她。
  慕乐走了几步就把捧花扔了，踩上柔软的红毯以后连高跟鞋也踢掉了，赤着脚一路飞奔，最后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顾明渊弯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变回了龙的样子。
  教堂的顶有数十米高，顾明渊带着她在教堂里飞了一圈，还让她在自己的身上爬上爬下，四处摸索。
  慕乐总归是不小心摸到了一点不该摸的地方。
  他变回人类的模样以后，直接抱着慕乐，坐在了教堂的长椅上。
  长椅早已经铺上了柔软的坐垫，此时还洒满了漂亮的玫瑰花瓣。
  慕乐躺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上，因为刚刚的嬉闹而有些呼吸急促，脸颊泛着绯红，皮肤被赤红的花瓣衬得更加白嫩。
  洁白的婚纱包裹着她的身子。
  教堂的四周都有着巨大的彩窗，阳光透过彩窗投射下来，照射出五彩斑斓的、缤纷的光。
  静谧又神圣。
  顾明渊虔诚地低下头，亲吻他天使般的新娘。
  ……
  那天的幸福感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两人的心底，久久难以忘怀。
  慕乐始终记得那一天的顾明渊，还有在他背后奇妙的光。
  不过那种记忆一辈子有一次就很足够了，慕乐倒不是想在地球上再复刻一遍。
  她想和顾明渊在自己的家里体验一回平凡又幸福的婚礼。
  慕乐只是提了一下，顾明渊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第三天的时候，顾明渊说出去买菜，结果给慕乐买回来一小块蛋糕。
  慕乐当时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提议，看见蛋糕以后高兴地不行，拿着小叉子挖出一块就往嘴巴里面送——
  最后吃到一半，吃出一枚钻戒。
  吃得牙齿都被咯到了。
  顾明渊就坐在她的对面，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看见她惊呼一声，从嘴巴里拿出那枚戒指，顾明渊这才松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说出自己的求婚台词。
  慕乐拿着那枚戒指，显得有点茫然。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睛里马上有了泪光。
  她笑着把眼泪抹掉，带着点鼻音说：“好啦好啦，我愿意。”
  顾明渊帮她戴上戒指，坐在她的身边亲了亲她。
  “……人类为什么都要做这种惊喜？”顾明渊叹息一声，仍是有些不能理解，“我刚刚很担心你会不小心把它吞下去。”
  慕乐：“……这么大一块……我也没有这么傻吧？”
  顾明渊轻笑了声：“嗯，没有。”
  慕乐：“…………”
  他不光买了蛋糕也戒指，也确实买了很多的菜。
  前两天两个人也不光是闲着瞎黏糊了，慕乐还教他做了一些家常菜，顾明渊自己也学了两道。
  他的学习能力一直很强，这天不光做了慕乐教的家常菜，还做了两道硬菜。
  两个人围着餐桌，把顾明渊亲手做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慕乐撑得肚子都圆了，顾明渊也是。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肩膀抵着肩膀，非常的温馨。
  顾明渊低下头亲了亲慕乐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贴着她的耳朵开口：“……新婚快乐，老婆。”
  慕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弹出了这个“平行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慕乐：都老夫老妻了，怪肉麻的……
  顾明渊：………………（没听到乐乐喊老公。委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