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顾炀是被樊渊背回教室的, 一路上脸就没抬起来过。
  走到班级门口,樊渊却主动把顾炀放下了。
  顾炀抬头去看樊渊, 樊渊明明整个人都显得冷冰冰的, 可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让顾炀觉得温柔。
  他知道顾炀不好意思,所以主动把顾炀放了下来。
  顾炀伸手揪住樊渊的衣角,手臂挨着樊渊的手臂,跟着他走进教室。
  上课前的几分钟, 教室乱糟糟一片,同学们说说笑笑,这是高三班级里一天都少有的热闹。
  都是些正值青春的男生女生, 对樊渊和顾炀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很久, 事实上他们狗粮都吃腻了,又怎么会像以前那样经常关注樊渊和顾炀呢。
  顾炀跟着樊渊穿过几个打闹在一起的同学,扯了下樊渊的衣角。
  樊渊低下头看顾炀,低头的时候身体也微微侧了过来,为了能更清楚的听到顾炀的话。
  顾炀凑到樊渊耳边, 还用手捂着, 亲亲密密的耳语:
  “下次, 你背我进来吧。”
  顾炀话语里的热气似乎一直粘在樊渊耳朵的皮肤上,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点上瘾。
  “好。”
  下午的课程依旧繁忙,顾炀和樊渊除了在桌子下面拉拉小手,偶尔躲在书堆后面亲一小口,也没时间做别的, 好在顾炀中午给樊渊的温暖足够,让樊渊一直撑到了放学。
  放学铃声一响,同学们都闹哄哄的往出冲,顾炀和樊渊谁都没着急。
  顾炀把最后一道题写好,仔细算清楚,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两个最后离开,关好灯和门,慢悠悠的走在走廊上。
  本来两个人中间一开始还有一点距离,走着走着就越靠越近,先是手指试探的勾在了一起,视线偶尔交汇,手臂也贴在了一起。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樊渊的手臂已经揽在了顾炀的腰间,手钻进顾炀的口袋里紧紧握着顾炀的手,他们十根手指在同一个口袋里打架,扣紧又分开,玩得不亦乐乎。
  “看看还有没有开着门的花店。”顾炀还没忘记买花的事情。
  坐进车里,樊渊吩咐完司机大叔找找花店,就把隔板升了起来。
  隔板升起来的速度明明不慢,看在两个人眼里却好像乌龟爬一样。
  升到一半,司机大叔就从后视镜看到顾炀坐到樊渊身上去了,立刻把视线移开。
  顾炀把自己藏进樊渊的大衣里,双手穿过大衣扣在樊渊身后,小声问樊渊:
  “冷不冷?”
  樊渊把大衣拢了拢,用自己冰凉的鼻尖轻蹭顾炀的耳朵:
  “现在不冷了。”
  顾炀听到樊渊说不冷,就觉得开心,更用力的抱紧樊渊,算着周日什么时候到。
  “今天才周一啊,周日晚上我们去泡温泉吧?就是路有点远。”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顾炀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还在车上,立刻从樊渊身上下去,看向车窗外。
  司机大叔不知道开到哪个小路上去了,周遭都黑乎乎的,就一家小花店还亮着灯。
  “花店到了!”
  顾炀和樊渊推开车门下去,站在花店门口看了看。
  小花店门口的装饰挺复杂,里面挂了一层不透明的珠帘,这时一个花瓶突然从里面砸了出来,碎在了两个人的脚边。
  里面隐约有哭泣声传来,若隐若现听不真切。
  顾炀吓了一跳,那花瓶碎片没等崩出多远就被一层薄冰冻在地上。
  樊渊踩过花瓶碎片,走在顾炀前面:
  “进去看看。”
  撩开珠帘,就看到了小花店里的一地狼藉。
  娇弱的鲜花有大部分被扔在地上,颜色各异的花瓣掉的到处都是,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哭。
  听到珠帘被撩开的声音,女人立刻站了起来,泪痕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下意识的向樊渊和顾炀扯出僵硬、牵强的微笑。
  “您好,是来买花吗?店里现在有点乱,您看看剩下这些完好的,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花店看起来很小,女人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明明伤心、难过的不行,却也不想放走顾炀他们这两个客人,不然她也不会开店开到这么晚。
  顾炀不想深究他人的生活,视线在四周完好的花之间转了一圈,落到了娇艳的玫瑰上。
  明明是已经被用到恶俗的花,可顾炀就是突然想要送樊渊一束玫瑰。
  “麻烦帮我包一束玫瑰花,谢谢。”
  女人点头说好,泪水又落了下来,赶紧背过身一边抹眼泪一边包花束。
  花束才包了一半,花店最里面的一扇小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恶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粉红色的小钱包。
  女人看到了,立刻放下手里的玫瑰花跑过去抢:
  “你不能拿走!你拿走了孩子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
  男人轻易地按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推开,混浊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顾炀和樊渊。
  “呦,这么晚还有人来买花啊?你这生意挺不错啊。”
  顾炀眉头皱了一下,被樊渊拽着手臂拉到了身后。
  男人把粉红色的小钱包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走到女人包了一半的玫瑰花束前随手拨弄了两下,伸手就把一朵最大的花冠给揪了下来。
  本来摆好的造型立刻就被破坏了,女人更慌了,回头充满歉意的向顾炀和樊渊: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不、不,现在就给你们重新包一束吧。”
  女人说着去推搡男人的肩膀,小声哀求着:
  “你把钱包还我,你走吧,你别回来了,我们、我们离婚吧。”
  似乎是离婚的字眼刺激到了这个男人,他抬手抓着玫瑰花束就往女人脸上砸去。
  女人吓得缩紧肩膀,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樊渊站在一边对这一切不感兴趣,甚至想拉着顾炀再换一家花店。
  顾炀眉头越皱越紧,还是走上前挡住了男人高抬的手。
  “你敢下手,我就报警。”
  男人气笑了,转手就把花束往顾炀脸上甩去。
  顾炀立刻往后躲,还是被玫瑰花的刺在脸上划伤了一小道红痕。
  樊渊手心瞬间聚拢冰霜,被顾炀挡住,牵住了手。
  在顾炀的手钻进樊渊的手心时,凝聚的冰霜立刻消失殆尽。
  女人小声尖叫,开始不停向顾炀鞠躬道歉,腰一次又一次的弯到了九十度,手紧紧拽着男人的手臂。
  “你走吧,我不要钱包了,你赶紧走吧,求求你了。”
  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大摇大摆的要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脚底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
  樊渊伸手掐着顾炀的下巴,盯着顾炀侧脸上一道细微的红痕看了许久,当着女人的面,低头轻轻亲在了那道伤口上。
  伤口表层瞬间结了一层非常薄的冰霜,止住了血液。
  “疼吗?”樊渊长眉微皱,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寒冷。
  顾炀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一头扎进樊渊怀里使劲蹭了蹭脑门,蹭得脑门的头发都起了静电。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的,因为你亲我了。”
  女人也没想到樊渊和顾炀是这种关系,神情也有些呆愣。
  双脚一直没办法从地上抬起来的男人情绪可就不好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他越来越暴躁,回头看到顾炀和樊渊的亲密,张口就大骂起来。
  “靠,晦气,大晚上的遇到两个小鸭子在这里恶心人!”
  这话语太过刺耳,女人像是突然爆发,冲着男人喊了起来:
  “你走啊!你快走啊!你别在这里了!算我求你了!”
  男人双脚更加用力的往起抬,却怎么也抬不动,如果他弯腰仔细看,就能发现脚底下布满一层寒霜。
  “臭娘们,你以为老子不想走啊,谁想待在你这晦气的地方!”
  樊渊抬手帮顾炀轻轻把额前蹭乱得碎发整理好,又低头亲了亲顾炀受伤的脸颊,突然走向那个男人。
  顾炀唇角微抿,没有阻止。
  他相信樊渊,相信樊渊哪怕在恶意镜子的影响下,也能控制住身体里奔涌的恶意,就像他能将曾经的两个狐狸性格吞噬一样。
  樊渊本身是一个气势压迫的人,一双黑眸不带情绪看人时只让人觉得惧怕,更何况此时的樊渊心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除了顾炀,一切事物乃至于生命之于他都是尘埃,无足轻重。
  一脸横肉的男人见樊渊一步步走来,本来充满嚣张的神情越来越奇怪,眼神里渐渐出现了一丝惊恐。
  他能感觉到刺骨的凉气顺着无法抬起的脚底慢慢席卷上来,带着能够冻伤人的寒冷顺着小腿往上攀爬。
  樊渊背对着顾炀和那个女人,深黑的瞳孔里似乎有冰晶一样的东西一闪而逝。
  “你、你是什么妖怪……”男人说出的话都开始带着寒气。
  女人不知道男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以为他又要开口谩骂,恐吓她的客人,肩膀明明还害怕的紧缩,却准备上前去推搡男人,刚走几步,被顾炀抬手挡住了。
  “没事,不要管。”
  顾炀转头对女人微笑,指着被扔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玫瑰花说:
  “能麻烦你再给我包一束玫瑰花吗?我想再买一束向日葵,可以吗?”
  瘦弱的女人诺诺点头,转手去给顾炀剪玫瑰花,手都是抖的,就怕身后的男人和樊渊发生什么争端。
  樊渊向着男人又靠近一步,突然张开右手按住男人心口的位置。
  寒冰从樊渊的掌心浮现,几乎将男人的心脏冻结,又瞬间融化。
  突然间在生死里走了一遭的男人早就吓傻了,冻的发白的嘴巴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
  “你、你、你……”
  樊渊收回手,静静的盯着男人看了几秒,似乎是想将男人的脸记住。
  “我不杀你,只因他会不开心。”
  “滚。”
  樊渊话音落下,男人发现他一直抬不起来的脚终于能动了,惨叫一声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正在包花束的女人听到男人的惨叫,浑身都跟着颤抖,却到底没有回头看一眼逃跑的男人。
  她小心的剃干净玫瑰花的刺,将花束包得好看又高雅,包完玫瑰花,又挑着向日葵夹杂满天星,做了个巨大的花束出来。
  顾炀从樊渊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歪着头握着樊渊的大拇指按在手机上解锁,又捏着樊渊的大拇指扫码付钱,末了对着樊渊的大拇指亲了一口,把手机还给他。
  “谢了,大金主。”
  樊渊知道顾炀爱开玩笑,也纵容他,拇指追着顾炀的嘴巴,又在他的嘴角按了一下,这才收回来。
  女人并未对顾炀和樊渊的亲密感到不适,她只是一直缩紧肩膀、眼神时不时放空,整个人都带着被生活折磨后的疲惫和惊惶。
  顾炀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玫瑰花束,却没接向日葵。
  “送你了。”
  女人愣了下,瞪大眼睛站在顾炀面前,整个人都很无措。
  顾炀环视着小小的花店,虽然地上一片狼藉,但周遭的布置能看出女人很用心。
  “你既然能独自撑起一家花店,似乎还把小孩养得很好……为什么不能学着好好保护自己?”
  女人抱着向日葵花束的双手收紧,将花束的包装纸都抱皱了。
  顾炀没再看她,他也就是多管闲事说了一句,那女人剩下的生活,还是要靠她自己。
  他和樊渊又挨着、挤着走出花店,看到司机大叔正站在花店门口张望。
  “出来啦?没事吧?”
  显然司机大叔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又因为没有樊渊的招呼不敢乱进去,就一直站在门口等。
  顾炀冲司机大叔笑着摇摇头,打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麻烦叔叔送我们回家。”
  樊渊从另一边上车,刚坐上去,玫瑰花就被顾炀放在了他的腿上。
  一挨到樊渊,一整束娇嫩的玫瑰花立刻变成了冰花,深红的花瓣染上了冰霜。
  车内的隔板还挡着,顾炀脑袋一歪,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樊渊的身上。
  他抬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结了冰的花瓣。
  樊渊的视线一直在看顾炀的指尖,殷红的花瓣趁着细白的指尖,特别美,也特别让人有——将一切破坏掉的欲望。
  “你不怕吗?”樊渊突然勾着顾炀的颈链,强迫他抬头。
  颈链收紧,顾炀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嗯?怕什么?”
  樊渊松开颈链,握住了顾炀的手腕。
  顾炀指尖正拨着花瓣,突然被樊渊握住,力道没控制好,不小心揪下来一片花瓣。
  “你说呢?”
  花瓣上结着的一层冰霜在顾炀的指尖慢慢融化,一滴冰凉的水珠顺着顾炀的手指滑了下去,一路经过手心,流淌过手腕,沾染上了顾炀的体温,最终滴落在樊渊的手背上。
  顾炀当然知道樊渊问的“怕”是指什么,樊渊刚刚真的想要杀了那个男人。
  他清清楚楚,也毫无惧意,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逗一下樊渊。
  樊渊看着手背上的水珠,似乎舍不得将它抹干。
  顾炀将意外揪下来的花瓣丢进嘴里咀嚼,玫瑰花殷红的汁将他本就泛红的唇染得更红。
  樊渊的视线被顾炀唇角的花汁吸引,微微低头凑近,似乎能闻到顾炀口中玫瑰花的香味。
  顾炀指尖慢慢按到了樊渊的衣领上,慢慢向上,抓着樊渊的衣领,将他拉得更靠近。
  “我很怕啊。”
  顾炀冲樊渊笑,口中的花瓣已经吞咽干净,只留一片鲜艳的色泽,偏偏牙齿又那么白。
  樊渊肩颈的线条慢慢僵硬绷紧,似乎就怕顾炀这一句“害怕”后面,跟着什么他无法接受的话语。
  后车座有薄薄的冰霜形成,冰霜爬上车玻璃,形成一片好看的冰晶雪花。
  坐在前面的司机突然抖了下肩膀,纳闷的把车内的暖气打开了。
  “奇怪,这都三月中旬了,怎么车里突然这么冷呢?”
  顾炀抬起双手搂住樊渊的脖颈,脖颈高高扬起,露出细腻奶白的皮肤,上面缠着一圈漆黑的颈链,偏偏这么漆黑的颜色,前面却挂着个可爱的小苍兰吊坠。
  “我怕的要死了……”
  顾炀贴上樊渊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轻声说:
  “我怕你……那里都是冷的。”
  几乎将车窗都厚厚遮挡的冰霜,突然停止了不断的加厚、冷冻。
  车后座的冷气都好似僵硬了一瞬,顾炀抱着樊渊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坐在了樊渊的身上,玫瑰花束被扔在了一旁。
  成功开了樊渊玩笑的顾炀唇边的笑容根本藏不住,眼眸里也一片澄净、清亮。
  樊渊本来轻轻搭在顾炀后腰的手指渐渐用力,指尖狠狠按了下顾炀的腰窝。
  顾炀笑眯的眼眸微微瞪圆,额头抵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樊渊双手一起按着顾炀藏在衣服下面的两个小腰窝,黑如浓墨的眼眸仔细看着顾炀面上的表情,力求不错过一丝半点的表情变化。
  他亲眼看到粉红爬上了顾炀的脸颊,颜色逐渐加深,顺着脸颊蔓延到脖颈、耳廓。
  也许衣服下面是更加耀眼的颜色。
  樊渊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微眯眼眸,用自己冰冷的唇碰了碰顾炀泛着热度的脸颊。
  “顾炀,别撩我。”
  顾炀此时自食恶果,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一双泛起水光、眼尾薄红的眼眸瞪着樊渊,瞪得一点气势都没有。
  樊渊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掐着顾炀腰窝的手,任由顾炀软倒在他身上。
  顾炀脑袋靠着樊渊的肩膀,指尖撒气似的揪着樊渊的衣角绞着,把樊渊整洁的衣角绞得皱巴巴的。
  樊渊伸手揪了一片玫瑰花瓣,递到顾炀的唇边。
  顾炀抬头恶狠狠的瞪了樊渊一眼,语气也很凶:
  “干嘛!”
  樊渊把深红的花瓣贴上了顾炀的唇,话语直白的毫不掩饰:
  “顾炀,吃给我看。”
  顾炀垂眸看着樊渊捏着花瓣的指尖,唇微微张开,又紧紧闭上。
  他在心里不断警告自己:
  顾炀!你已经输了一回合了!这一次一定要硬气一点!
  樊渊指尖一碾,脆弱的花瓣在他指尖被碾出红色的花汁,封闭的车后座,花香更加浓郁。
  “顾炀?”
  樊渊催促着顾炀,这一次的声音都稍微轻了些,却仍旧带着冰凉。
  顾炀视线移到别处,不看樊渊的指尖,也不看他指尖捏着的花瓣。
  樊渊将指尖沾上的红色花汁轻轻按在了顾炀的唇角,立刻留下来一个印子,像在顾炀嘴角开出的一朵花。
  “吃吗?”
  一身恶意的樊渊用稍微放软的语气跟顾炀说话,明明是块冰,却把自己心中最坚硬的部分融化了,将顾炀小心翼翼的藏了进去。
  这样的樊渊、这样的樊渊……
  顾炀根本抵挡不住。
  他一口把花瓣叼进嘴里,顺便咬了下樊渊的指尖撒气,说是撒气,一点力道都没有,更像是撒娇。
  单单吃玫瑰花瓣的味道并不好,顾炀刚才自己吃了一片,纯粹就是为了逗樊渊,谁知还给樊渊逗出来瘾了。
  顾炀吞了一片花瓣,在樊渊递过来另一片的时候,伸手抵住了樊渊的手腕,又黑又长的睫毛颤了颤,小声抱怨:
  “难吃死了。”
  樊渊放下花瓣,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是顾炀爱吃的那种,糖块一直在他口袋里,已经染上了冰霜。
  顾炀眼睁睁的看着樊渊打开了糖纸,立刻张开了嘴,等着樊渊喂他吃糖。
  结果樊渊就把糖塞进他自己的嘴里,紧接着把花瓣塞进了顾炀的嘴里。
  顾炀闭上嘴,面无表情的嚼了两下,突然按着樊渊的肩膀起身、双腿叉开跪在两边,低头咬上了樊渊的唇,去争夺他口中的甜味。
  他争夺甜味,樊渊争夺玫瑰花的汁液。
  狭小的战场爆发了并不渺小的战争,顾炀皱紧眉头,只道敌方兵强马壮、我方势单力薄。
  战争一开始,就久久停不下来。
  战场逐渐扩大,粮草渐渐不足。
  顾炀最终成了樊渊的手下败将,糖块儿也没抢到,粮草都跟着丢了。
  好在敌方大军还有良心,将融化成一小点的糖块儿都给了顾炀,安慰着他的手下败将。
  顾炀含着敌人施舍的慰问品,自我安慰着,味道也还不错,至少甜滋滋、冰冰凉的。
  被两个人遗忘在旁边的玫瑰花束,里面最大的一朵花冠有点可怜,光秃秃的就剩个花心。
  花瓣呢?
  花瓣都在顾炀的肚子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问:顾炀的肚子里有什么?
  樊渊::)
  顾炀: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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