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仙背景板(十二)

  能把玉简从手上打落的风,怎么也不正常。任意终于被“惊醒”,回头看了一眼,入目是黑底红纹的衣袍,华丽又神秘。往上看,刚刚好能看见莹白的皮肤与精致的锁骨,还有没有一点瑕疵的下巴。
  任意动作一顿,恭恭敬敬地说道:“尊上。”她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地往后退了一句,十分警惕。
  柳飞羽看着她这番表里不一的举动,挑了挑眉。说不定,她喜欢周然还真是装出来的。
  【柳飞羽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他用法术把地上的玉简召来握在了手里,入手一片温润,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柳飞羽眸光暗了一瞬,忽然勾唇一笑,他问道:“你没有练。”
  任意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她为什么没有修炼,她脑子转得飞快,回答道:“我愚钝得厉害,读不太懂。”云天宗的功法是有人教的,她自己读不懂魔修的功法也说得过去。
  柳飞羽用红宝石般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里面神色模糊不清。片刻之后,他竟然笑了,这笑看起来又温柔又勾人。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妖魔道尊主的笑。
  但是很好看,好看到连孟小月那般勾魂摄魄的音容在他面前都算不上什么了。
  任意微微怔了一下,难以抑制地红了一下脸。她偏过头,不敢再看柳飞羽。
  柳飞羽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摩挲着玉简,用清越的声音缓慢道:“看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任意眼底闪过错愕的神色,一句“妖魔道尊主这么闲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理智尚在,轻咳了一声:“怎敢劳尊主大驾,还是让我自己慢慢研读吧,过些日子就读懂了。”
  等她自己读,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读懂”了。柳飞羽脸上笑意一淡,眸色极冷,他道:“还是说,你不想练这个功法,舍不得杀周然?”
  任意心道,她是不敢练他给的功法,谁知道有什么后果?魔修的功法,越是能速成的,问题越大。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在柳飞羽面前说的。
  她假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会?只是我天生愚钝,万一尊主教了我,我还不会。尊主动了怒,一掌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柳飞羽拿着玉简,极为亲和地对她一笑:“既然怕被我一掌打死,想来你会学得很快了。”
  任意:“……”
  “呵呵……”
  “笑得太假。”柳飞羽漫不经心地说道,却没生气。虽然周然碍他的眼,但这个女修却还挺有意思。
  他用神识扫了一遍玉简里的功法,把头两段拿出来给任意读了一遍。也不管任意听没听,自顾自地功法讲了一遍。他讲得居然还不错,深入浅出,十分好懂。
  想来天才无论做什么,都比旁人要好一些。
  柳飞羽讲完,问她道:“你听懂了没有?”
  任意当着他的面沉思了一下,最终说道:“不然尊主再讲一遍?”
  柳飞羽眯起眼眸,声音骤冷:“没懂?”
  任意无辜道:“我说了我天生愚钝。”
  柳飞羽慢声道:“你真是一点都不怕死。”
  说罢,他居然忍了下来,又重新给任意讲了一遍,而且更为细致。
  任意摸了摸下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走向有点偏了。
  柳飞羽讲解完,又问了一遍:“听懂了没有?”没等任意回答,他就笑着道:“我喜欢聪明的人,却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后面半句话被他说得杀气四溢。
  任意十分乖巧地坐好,诚恳道:“我听懂了。”
  柳飞羽说道:“好。”
  随后他拿着玉简悠悠地说了一句:“其实这门功法是双修的功法,修炼起来更好一些。”
  任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双修啊……”随即她便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柳飞羽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接着讲解功法了。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门功法的确是从双修的功法改过来的,不过那门功法是给炉鼎用的功法,所以速成极快,隐患却也同样大。给炉鼎用的功法,本来就不用考虑太多。
  不过功法逆行的话,也可作为普通的双修之法。
  柳飞羽把功法的第一篇讲解完了,把玉简扔给任意,叮嘱道:“回去修炼,不会出事的。”
  任意接过玉简,心想信了你怕不是要死无全尸。不过道侣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她正好有了借口离开,柳飞羽似乎也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任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离开了。
  柳飞羽却施施然在那块巨石上坐了下来,红眸之中空无一物。他想试试从天道之子那里抢点东西过来,干脆就把这个女修抢过来好了。正好她也有几分和他的心意。
  他倒是想看看,天道之子的气运能强到什么地步。
  任意回到云天宗宴客的地方时,刚巧周然和云宛竹站在台上。周然表面沉静,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眼睛不住地往下面看。不过不怎么注意他,发现不了他的走神。
  但是一直注意他的云宛竹,却十分清楚,她暗咬银牙,却又十分委屈。
  碰巧这时候,在宾客之中,响起一声轻飘飘地笑来,随即一道女声用哀伤的语气道:“周郎,你就打算负了我,跟她结为道侣吗?”
  话音刚落,众人的脸色都千奇百怪起来。
  云天宗的人脸色大变,云宛竹先是一愣,随后怒极。周然却皱起眉,他记得这个声音,魔宫圣女孟小月,一个让他忌惮不已的人。
  云天宗的掌门脸色一沉,见周然没有多少慌乱之意,沉声问道:“是哪位道友在小女的道侣大典上开这种玩笑?”
  孟小月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说道:“我可不敢在云天宗开这种玩笑,我是来找我的情郎要个说法。明明上一次见面还郎情妾意,他现在却要另娶他人……”
  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不是掩面哭,是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惹得四周的宾客议论纷纷,心里信了三层。
  任意看着看着,忽然叹了一口气,神色有几分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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