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二哥,是这家吗?我闻到了肉香。”
  “是这家。”
  隋玉听到声快步走出去,一探头看见门外站着人,她惊喜出声:“二哥,真是你啊,难怪我听着声音耳熟。我的天,四妹,你长得比我还高了。”
  赵小米看呆了眼,下一瞬,她像个土匪一样挎着包袱进门,拍着隋玉的肩说:“我当初怎么说来着?我三哥娶到你指定是占便宜了。三嫂,你长得真美,这脸蛋子,啧啧啧,我怎么不长这个样儿?”
  隋玉掩嘴一笑。
  “笑起来更美。”赵小米哇哇叫。
  “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
  “我也想起来了。”赵小米嘿嘿笑。
  “进屋进屋,别站外面说话了。二哥,你跟小米还没吃饭吧?正巧,我们也在吃饭,包袱放下,洗洗手就来吃饭。”隋玉拉着赵小米往灶房走,说:“你三哥出远门了,劳你来陪我住个一年半载。”
  “我三哥说卖包子……”赵小米就是冲着这句话硬是在家犟了半个月,死求活缠让她二哥送她过来。
  “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我们就开始。”隋玉给她个准信。
  赵小米嘻笑两声,说:“别说一年半载,你就是不放我回家,我也是没意见的。”
  赵二哥咳一声。
  赵小米瞅过去,说:“嗓子痒啊?吃个鸡爪子挠挠。”
  赵二哥没理她,他接过隋玉递来的饭,说:“盛这么多?你们够吃吗?”
  “恰好晌午煮的饭多,够吃,二哥你别客气,吃就是了。”隋玉另递一碗饭给赵小米。
  “地里的活儿还没忙完?”赵二哥问。
  隋玉看他只挟萝卜不挟肉,她端起钵给他扒半碗鸡肉,说:“麦子种完了,黍子也种了五亩,还有十亩地。过两天可能屯里有人家清闲下来,到时候屯长安排人帮种。家里的春种忙完了?”
  “忙完了,不忙完娘哪舍得放我过来。”赵小米撇嘴。
  赵二哥瞪她一眼,转头说:“我帮你把地里的庄稼种上了再回去。”
  隋玉没客气,说:“那多谢二哥了。”
  这天下午隋玉也下地了,赵小米也去了,加上佟花儿,四个人忙活起来就快了许多。
  次日,秦大顺过去帮忙。
  第三天,屯长又指派两个人过去。
  剩下的十亩地,两三天就都种上了。
  第90章 美色招揽生意
  春种忙完,赵二哥打算回酒泉了,隋玉央他再留两天,帮忙把茅厕和牲畜圈里的粪肥挑到菜园和苜蓿草地里。
  赵二哥没嫌弃,在家他也经常干这脏活,答应了第二天就开始挑粪。
  他不嫌弃,但隋玉和赵小米都挺嫌弃,臭味还没出,姑嫂两人带着隋良都跑了。
  “我去地里转转,看能不能射一两只野味。小米,你就跟良哥儿在这儿放羊。”隋玉挎着弓箭走了。
  赵小米抓一把炒黄豆分给隋良,她找个地方坐下,望着隋玉走远了,她嚼着黄豆说:“你姐会打猎啊?我还以为之前我三哥拿回去的风干鸡和风干田鼠是他猎来的。”
  “我姐夫也有打猎。”
  赵小米眼珠子一转,高兴道:“那你们家不缺肉吃喽?”
  隋良重重点头。
  别家的羊跑来了,气势汹汹朝三只小羊拱过去,不等隋良出声驱赶,黑皮猪大声哼哧着冲过去,一口咬住那只挑事羊的羊腿。
  “哎哎哎——”不远处放羊的小子被羊叫声惊动,他慌忙跑过去,高声喊:“隋良,你快喊走你家的猪。”
  隋良就不吭声,这小子坏的很,他动不动就放任大羊来欺负他家的三只小羊,合该让他吃个教训。
  猪羊混斗,周围的人过来看热闹。
  “这只猪还挺厉害,挨了羊好几下踹都不松口,是个狠角色。”
  “羊腿咬出血了。”
  “猪屁股也被羊角拱出血了。”
  “小黑,回来。”隋良喊一声,他用棍子抵着那只羊,猪一松口,他就赶羊。果不其然,这只羊瘸着腿还要追上来报仇。
  “去去去——”赵小米夺过鞭子抽过去,她对那个急得要哭出来的小子说:“把你家的羊拴好了,再来欺负我们家的小羊,就等着断腿吧。”
  隋玉听到这边的动静急步赶回来,她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黑皮猪的屁股上糊着一团黏糊糊的草叶,赵小米跟隋良正在喂它吃炒黄豆。
  “三嫂,你家的猪好厉害,不过我们这儿没事,你还是去打猎吧。”
  隋玉见的确无事,她又挎着弓箭走了。
  半天过去,隋玉射了两只在地里翻土偷吃粮种的鸟雀。下午她去转半天,又射了两只野鸟,傍晚准备回去的时候,猎回两只出洞的田鼠。
  晚饭后,隋玉跟赵小米蹲在院子里拔鸟毛,两只田鼠也剥了皮,田鼠皮和鸟毛都扔在盛有草灰水的盆里泡着。
  “等秋天了,天冷之前,我用攒的鼠皮给你缝件坎肩,我跟良哥儿还有你三哥都有一件,下雪天穿着挺暖和的。”隋玉说。
  “也是鼠皮的?”
  “鼠皮外面还缝一层兔皮。”
  赵小米笑露一口牙,甜甜地说:“好呀好呀。”
  鸟拔完毛,四只凑一起还没一只鸡大。隋玉估摸着不够吃,隔天又去地里转悠半天,这次带回来三只鸟。
  傍晚时,隋玉拿钱去街上割五斤肥猪油,回来了烧火开始炼油,这是在为卖包子做准备了。
  猪油渣捞起锅,隋玉给隋良说:“先不烧柴了,我让你烧火的时候再塞柴。”
  说罢,她右手持筷挟住鸟脖子,左手拿勺,不熟练地舀油往鸟肉上浇,滚烫的猪油浇在鸟肉上,刺啦一阵响,鸟肉变色了。
  “三嫂,我来帮你。”赵小米跑进来,说:“我来挟鸟肉,这是做什么?”
  “鸟肉炸一炸,炖出来更香。”隋玉甩了甩左手,她换个手舀油往鸟肉上浇。
  七只鸟都用油浇过一遍,锅里的油温也冷却了许多,隋玉把七只鸟丢油锅里慢炸,她赶走隋良,自己坐灶前烧小火。
  乌皮鸟炸成金黄色捞出,隋玉把锅里约莫三斤的猪油舀进油罐里,借着底油倒田鼠肉翻炒,煸出油脂了丢两根野蒜和葱段进去,煸出香味再挟出扔了。
  “别扔别扔,我吃。”赵小米拦下,她捏着香气扑鼻的葱段嘶哈嘶哈吹气,嘀咕说:“好多油,扔了干什么?”
  隋玉看向隋良,隋良嘻嘻一笑。
  锅里添上水,水开将炸得半熟的鸟肉放进锅里,水有点少,隋玉搬来酒坛子倒两勺酒,锅里的水将将没过鸟背。
  赵二哥受不住飘出来的香味,他挑担去打水,两挑水装满一水缸,天色也黑透了。
  “二哥,肉炖好了,洗手准备吃饭。”赵小米跳出来。
  隋玉擀好了面条,锅里的肉盛起来后添上水,她解下粗布围裙去隔壁喊秦大顺。
  秦大顺已经吃过晚饭了,但隔壁飘来的肉香油香把他馋得够呛,肚里总觉得还空空的,耐不住隋玉两声喊,他欢快地倒腾着腿就过去了。
  “二哥大老远过来一趟,没一天是清闲的,你多吃点肉,免得回去二嫂见你瘦了心疼。”隋玉说。
  赵二哥是个老实性子,跟自己媳妇都不怎么开玩笑,隋玉一打趣,他讷讷说不出话。
  “秦大哥你也别客气,野鸟不大,一人挟一个用手拿着啃。”隋玉戳只整鸟给他,说:“还是头一次这么做,都尝尝看好不好吃。”
  赵小米自己动手挟一只,鸟皮是耙的,鸟肉是嫩的,鸟翅膀里的骨头都酥了,这可把她香迷糊了,要不是猫官扒她的腿,她都要把骨头嚼吃了。
  “好吃好吃。”赵小米开心坏了,她扭头看向她二哥,说:“你回去跟爹娘说,让二老别担心我,我跟三嫂过可享福了。”
  赵二哥不理她。
  “爹娘要是想女儿了,二哥你送他们过来住几天。”隋玉开口。
  赵二哥摆手,说:“等老三回来了,你们回去住几天,爹娘年纪大了,受不了奔波。再一个,他们年轻的时候从关内迁过来,在路上走了小半年,实在是走怕了。”
  “行,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回去。”隋玉点头答应。
  七只鸟五个人分,剩下的两只鸟相互推让,隋玉做主让赵二哥跟秦大顺分吃了,“弓箭在我手上,小米以后又住下了,我们猎到鸟就有得吃,不缺这一口。你俩不一样,吃了这顿,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住的近,闻到味就来了。”秦大顺哈哈笑。
  隋玉笑了下没接话,赵西平不在家,她可不敢随意带男人回家吃饭,今晚要不是有赵二哥在,她就是有意请秦大顺吃饭,也是装盘肉送过去。
  一顿饭吃完,月上中天了,隋玉跟赵小米一起收拾锅碗,猪喂过,人也就睡下了。
  天明,赵二哥骑着借来的骆驼出城,隋玉牵着骆驼去粮铺买一石灰面回来,路过之前她摆摊的地方,铺子已经易主了,酒肆改为杂货铺,是个胡商在经营。
  隋玉进去转一圈,询问老板是否能在铺子外面摆摊卖包子。
  胡商讲究少,见隋玉肯给钱,他以每个月二钱的价格租她二尺长二尺宽的地,要求是半年一结。
  摊位租好,隋玉又去木匠家一趟,她想让木匠给她打个齐腰高的桌子,桌腿可拆卸可支撑,要求一提,木匠开出三两的高价。
  “算了算了,有这钱我做什么不好,不买了。”隋玉又不是冤大头,她从木匠家出来,走在屯里正琢磨着用什么替代桌子,就见一户人家正在卸门。
  “大娘,新搬来的?门板子你家不要了?”隋玉走过去。
  “对,我们新搬来的,你想要这门板?我打算劈了当柴烧的。”
  隋玉窃喜,她花五十文买下一扇门板,又花十文钱去街上雇个人给她送回去。她把这扇门板洗刷干净,在巷子里借个凿头在门板上斜着打四个洞,削四根合适的木头插进去,一张桌子就做好了。
  过后,隋玉又去她买门板的那家,用五十文钱买来另一扇门板,用砍刀劈开后,循着做桌子的经验,宽木板上凿出两掌宽的开口,窄木板插进去,两块木板往地上一插,一个椅子也做好了。
  桌椅齐全,有锅有炉还有柴,油盐都准备妥当,菜园里有长得正盛的荠菜、苦菜和萝卜秧,隋玉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她带着赵小米出门卖包子了。
  清早,隋玉先用骆驼将桌椅搬过去拼好,接着回来驮蒸锅和火炉子,最后一趟运发的面团和拌的两盆馅。
  进进出出两三趟,动静不算小,巷子里多数人都看在眼里。
  “又去摆摊卖包子了?”孙大娘问。
  “对,还在南水街。”隋玉点头。
  赵小米在杂货铺外面看摊子,见骆驼来了,她去帮忙卸东西,面盆和馅盆刚放下,就有过路的人来看。
  “有荠菜鸡蛋馅和猪油苦菜馅,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就能蒸好。”隋玉张罗道,“另外,还有油茶卖。”
  炉子生火,锅里添水,烧水的功夫,姑嫂俩麻利地一起动手揉面包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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