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宗师在现代_分卷阅读_53

  替怀里的小猫顺了顺毛,雁游问道:“卫师兄和孟昊呢?”
  “就在旁边那顶帐篷里。”
  “这毒蕈粉会留下后遗症吗?”
  “不会,是改良过的。”
  雁游点了点头:“解了他们的药性,让你舅舅先躲起来,趁还没惊动老师,赶紧一起下山吧,稍后我会说服他们不要外传。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敢算计我、或者学校里的师生们,我一定数罪并罚。”
  施林松了一口气,满面感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徐大财显然比他皮厚得多,笑容满面地连连道谢,又再三保证再也不会犯错。
  “先别急着谢我,回头说不定还得请你做几件事。”
  交谈之际,雁游已在心内盘算该怎么炮制钟家。也许派人送宝上门、混进内部打探消息会是个好主意。他身边的人都不宜露面,倒是这个熟知江湖事,又有几分浑不吝的徐大财可以一用。反正施林还在学校,料他不敢起二心。
  “行啊,只要东西能脱手,能赚到钱娶媳妇,小兄弟要我做什么都行。”
  徐大财没口子地答应着,俨然一副想聘礼想得神魂颠倒的样子。
  ☆、第41章 一箭双雕
  相较雁游,卫长华和孟昊吃的亏并不大。没被招呼毒蕈粉,只是普通的迷药,往脸上泼点凉水就解开了。
  徐大财早在两人醒转前就躲了起来。但在下山途中,雁游无视施林的苦瓜脸,还是说出了真相。
  他真心实意拿两人当朋友看待,自然不会在这种大事上隐瞒他们。至于答应过施林的话,他也会做到——在卫、孟两人生气时尽力劝解,充当灭火队的角色。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人听罢实情,反应竟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卫长华:“雁师弟,你说的朋友之物,其实是你师傅的东西吧?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看看。”
  雁游:“……”师兄你要不要比我还痴迷?
  至于孟昊,则是一言不发,冷冷盯着施林。直到施林被他看得汗流浃背,才大发慈悲地移开视线:“没有下次。”
  雁游:“……这就算了?”
  “你希望我揍他?”
  “不……”雁游赶紧否认。他本以为,自己得费上一番唇舌才能说服这两人。
  看出他的疑惑,孟昊说道:“你主要针对的是你,你都不介意,我们也无话可说。”
  “没错。”卫长华附合了一声,随即不太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之前我逃跑的事,可别告诉别人啊。”
  “这个嘛,只要师兄同意让我养它,我就没二话。”雁游摸着手里的小猫仔打趣道。
  孟昊也斜了卫长华一眼,言简意赅地说道:“明天加菜。”
  被趁火打劫,卫长华也只得认了,扶了下眼镜,无奈地说道:“行行,都依你们,真是一群土匪。”
  这话立即换来孟昊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和小猫微弱的抗议声:“咪!”
  一旁施林看得心中五味杂陈。以他的乖觉,如何看不出三位同窗是怕他尴尬,才故意互开玩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他原以为经此一事,就算大家看在雁游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但也绝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万没想到,他们都是如此宽容。
  他家庭条件并不宽裕,比一般人还要艰苦些。父母两边的老人因为当年成份不好,被分到了效益极差的单位,如今上了年纪,退休金少得可怜,才勉强够吃饭。两边的伯叔姨舅也都混得不太如意,时不时还要他的父母帮忙补贴一点。他家相当于用两个人的工资补助一大家子人,艰难拮据可想而知。
  他不是圣人,只希望父母不要过得那么辛苦。当舅舅告诉他有机会发笔横财时,他马上便同意了。心中暗道,反正只是用非常手段请同学帮个忙,绝不会伤害他们,没必要拘泥。
  设想归设想,直到真正刻意接近讨好雁游以后,他才发现欺骗一个人会有何等罪恶感。在大巴上,雁游拒绝了他递出的药片的那一刻,他惶恐得头脑一片空白,但害怕之余,却又奇异地觉得有种解脱感:被识破了也好,终于不用再做戏了。
  后来他一个人悄悄跑上山,藏在暗处静静等待。当看见雁游等人出现的时候,他几乎想马上冲出去。但想起外表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几岁的父母,想起舅舅描述的美好前景,又生生忍住。
  直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机心早已被人识破。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的苦难不是伤害别的人的借口。正因如此,他从不奢望他们会原谅自己。
  可是最终,他们却没有斥责没有辱骂,只有宽容与谅解。
  能有这样的同学,他何苦幸运。
  施林突然很想哭,又很想说点什么。但末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跟在三人后面,心中暗暗发誓: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们。
  四人的离开与归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唯一让人觉察有异的,是第二天同学们发现雁游身边多了只小奶猫。身子有点弱,连路都不太会走。大概正因如此,才被母猫丢下不管。
  无论接人待物还是学识见闻,雁游向来表现出色,同学们一直找不到他的缺点。这下终于找到个突破口,顿时喜大普奔,纷纷向他开炮,嘲笑他眼光不济竟然养只小病猫。
  但玩笑归玩笑,他们照顾起小猫来却比雁游还要尽心尽力。有人贡献出私藏的家制肉肠,有人自掏腰包和老乡买了牛奶来喂它,有人挑了最柔软的衣服为它铺起小窝……甚至连孟昊也悄悄把黄鳝藏了起来,在无人时认真地对雁游建议:“别做醉鱼面条了,炖个鱼粥喂它喝吧。”
  无奈之余,雁游暗想,恐怕英老来了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虽然很想回去,但这里的工作一时半会儿没法结束,雁游也不能说走就走,只好忍住马上回去调查钟家的冲动,继续潜心学习野外作业。
  广州,某幢平房内。
  一名风尘仆仆的妇女陪笑侧身而坐,粗糙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局促不安地变换着姿势,指甲缝里还带着无法洗净的泥土痕迹。
  见办公桌后的中年男子将她带来的花瓶翻来覆去地看个不住,却许久不做声,她不禁有点着慌,酝酿许久,才大着胆子开了口:“同志,我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如果不是家里出了急事等着用钱,也舍不得卖。听介绍人说,您愿给高价,不知……”
  “高价只给珍品。但看看你这个,像什么话!”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姿势像在驱赶苍蝇,傲慢轻蔑之极:“豁口缺边,底足磨损,釉色不正,还不比上工厂新出产、五块钱一只的大花瓶。”
  吃了一通贬损,妇女十分委屈:明明是出嫁时压箱底的陪嫁,平时只舍得供在五斗橱里,连插花都舍不得的漂亮花瓶,怎么突然变得连五块钱都不值了?
  她太老实,加上这年代商人极少,所以还不知道,许多生意人天性贪狠如狼,再好的货色交到他们手里,都要被贬得一文不值。
  虽然委屈,妇女却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这位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阔气的老板不肯收自己的东西。她不在乎被轻视,在乎的是这花瓶还能不能卖钱?眼见男子神色越来越不耐烦,她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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