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陈赶紧摆手,说:“改改改,我最喜欢改论文。”
办公室门被笃笃敲了两声,有人推门进来,说:“喻老师在吗?”
小陈看见来的是自己的同组同学,喜笑颜开,忙起身迎接,“小方,你也来改论文了?”
小方手里摇晃着一个黄色信封,说:“我刚刚去收发室拿明信片,刚好听收发室的老师说有一封写了喻老师名字的信,我就顺道给带过来了。”
她把信递过去,说:“上面也没写电话号码,只有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名字。老师你看看,是不是给你的。”
小陈蔫头巴脑的,仍然沉浸在悲伤中,“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要大改吗?”
“小方已经二稿了,”喻安宵接过信,说,“你努力一点吧。”
小陈趴在桌边,一脸生无可恋,致力于挑点刺,说:“收发室的老师就这么把信给你了?”
小方说:“我经常去收信收明信片,收发室的老师都认识我了,当然信任我啦。”
她又问:“老师,是给你的吧?”
喻安宵看着寄信人处写着的“程乐秋”三个字,给学生修改纯创作型论文的苦痛似乎一挥而散,笑说:“是给我的,我的一个老朋友了,好多年没见,他不知道我的电话——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他给我回了信。”
小陈带着一堆注记的论文离开时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办公室里今天只剩下了他和另一位年轻男老师周巡礼。
周老师是办公室中唯一一位已婚人士,他老婆怀了孕,这个月就要生了。
下午两个人都还有课,就一起去食堂解决午饭。
喻安宵低着头把番茄鸡蛋里的葱花一粒粒地挑出去,问他:“预产期近了吧?”
周老师即将当上新手爸爸,一提到这个事情就十分激动,饭也不想吃了,倒豆子似的往外碎碎念。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又自说自话了,第一次当爸爸,太激动了。”
喻安宵已经差不多吃好了,只是饭搭子全程都在陈述,还没动上几口,他就专心地用筷子在没吃完的米饭上划分区域,等一等对面的人。
此时听他这么说抬起头笑了笑,很宽容道:“激动是正常的,不激动才不正常。听说你们买的新房子好像也装修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搬?得等身体养一养吧。”
“说起这个啊,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出了个事?”周巡礼叹了口气,说,“也是巧了,我的新房在望道小区,旁边呢,前段时间在盖一个商超,眼见就要盖好了,那个工地就出事了。”
喻安宵说:“出什么事了?”
“你那段时间忙着搬家,估计没看新闻吧,那个工地上有人坠楼了。哎呀,听说家里也惨,老婆得了病没钱看,不知道赔偿金够不够看病呢,家里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得了什么病?很难治吗?”
周巡礼有些无奈,说:“不太清楚,但听说治了好多年了,家底都快掏空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这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了吧,现在都七月了,好像也没什么音了。剩下孤儿寡母的,这笔赔偿金可千万别让什么坏亲戚合计走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周巡礼赶紧把这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话题岔开,说:“你刚来浔城不就说给朋友写信了吗?今天是收到回信了?”
提到这个喻安宵就高兴了些,“是啊,好多年没见了,当年我出国的时候他刚结婚,后来没能联系上,我回来就给他写了信,但是一直忙来忙去的,没顾得上自己去找一找他。”
周巡礼奇怪道:“你不是一直在英国读书吗?怎么还认识浔城的老朋友呢?”
“在浔城也读过几年,那时候认识的。”喻安宵片刻后又补充道,“他是我当时在这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些年就是联系不太方便。”
周巡礼很捧场地嚯了声,说:“等我家给孩子办酒,你可得把你的朋友也请上,一起来。”
喻安宵笑说:“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模样变得多不多,还认不认得出来呢。”
周巡礼说:“信你看了吗?看看语气怎么样,就知道生疏了没有。”
说起这个,喻安宵有些惭愧,说:“我当时给他寄信时填的还是我的第一个住址,一直在忙,也没有给房东打电话问问。看样子这封信还是之前的房东给我东折西折送到学校来。落款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了。”
“怎么也没留个电话?”
喻安宵不好意思道:“匆匆忙忙的,忘记了,好多年没写信了。信上还说他们家孩子要中考了,算算日子,现在都考完了,我收信收得太晚了点。”
两个人将餐盘收拾了,顶着正午的烈日返回办公室。
喻安宵想着那封信,似乎心情不错,还向周巡礼寻求建议:“我身边也没有十几岁的男孩子,不知道他们都喜欢什么。周老师,你说,我过阵子去他们家,给他们家孩子带点什么礼物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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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喻是攻!年上!不要站反!
初遇时,喻30,程16
第2章 角槐巷149号
喻安宵凭借着十多年前的浅淡记忆和最新的导航走到了春华路上,好在这条路没有改名,即使周围的建筑已经大有不同,但也能凭借印象找一找故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