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节

  王德福叹息一声,之后缓缓道。
  “皇上的确是因为荣亲王的事,被气的吐血不止,之后便这般了。”
  “王公公,你此话当真?当时荣亲王可已经被带下去了!”
  “林太傅既然要问老奴,如今却又质疑老奴的话,您这意思,不是荣亲王,皇上还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吗?”
  王德福忍不住反问。
  闻言,林太傅表情一僵。
  慕容珩声音微冷。
  “林太傅是在怀疑孤什么吗?”
  “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闭嘴!父皇如今重病在床,孤身为太子理所应当执掌大权,还是说,林太傅觉得如今应该由别人来接手大权,谁?”
  慕容珩忽而一笑。
  “睿王吗?”
  “殿下,臣绝无此意!”
  林太傅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慕容珩没有再看他,目光看着殿内的众人,声音沉着又冰冷。
  “还有其他人,对孤有什么怀疑吗?”
  没人吭声。
  苏晟如今已经入狱,睿王不在。
  原本支持睿王一派的,顿时有些没了主意。
  半晌,才传来鲁丞相有些发虚的声音。
  “但是皇上如今健在,臣认为,太子殿下此时登基,显得有些操之过急,怕是会引来有心人的猜测……武定侯,你觉得呢?”
  他将话题抛给了秦眶。
  武定侯府一向效忠皇上,太子和睿王两边都不站,他来说话,最为妥当。
  秦眶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道。
  “鲁丞相言之有理,皇上刚刚病倒,且不知结果,殿下登基有些不妥,不过朝廷大小事宜不能耽误。”
  “我认为,圣上病重期间,由太子殿下暂理国事,比较妥当。”
  闻言,鲁丞相神色有些尴尬。
  这不还是慕容珩执掌了大权。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
  “太子殿下……睿王殿下来了。”
  闻言,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苏柳儿眸光一顿。
  之后便又恢复如常。
  倒是床榻上的仁景帝,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嘴里发出几个粗重的音节,似是想要说什么。
  慕容珩敛了敛眸子。
  “睿王还在禁足,怎么擅自进宫了?”
  “回太子殿下,睿王殿下说,皇上病重,他作为儿子实在担忧想来见皇上一面,便自行入宫了。”
  “他倒是孝顺。”
  慕容珩语气中的讥讽不加掩饰。
  “不过父皇似是不想见他,让他在外守着。”
  “是。”
  传话的人下去了。
  慕容珩示意殿内的众大臣。
  “事情既已商议好,那便退下去吧,自今日起,便由孤执掌政事。”
  众人不敢多话,转身离开了。
  慕容珩站在床前,目光落在苏柳儿的身上。
  “母后不去见见睿王吗?”
  “睿王长大了,本宫有些话说的多了,他还嫌我唠叨,不如陪陪皇上。”
  她缓缓道:“珩儿,你们都走吧,本宫有话想与皇上单独说说。”
  慕容曜微微颔首。
  “那儿臣告退。”
  他牵着沈若惜,转身走出了寝殿。
  身后,王德福也跟着。
  慕容珩目光一转,看向了他。
  王德福脚步一顿,随即恭敬道。
  “怎么了,殿下?”
  “王公公为何不说出实情?”
  慕容珩直言道:“当时御书房内的情景,一般人看到,都会认为是孤气病了父皇吧,王公公却为何顺着孤的话往下说?”
  王德福却道。
  “殿下的话,奴才不明白,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奴才认为,就是荣亲王气病了皇上。”
  闻言,慕容珩唇角勾出一个笑意。
  “难怪王公公能贴身伺候父皇几十年。”
  这般会顺应局势,是个聪明人。
  既然他顺着自己,慕容珩便也直接问道:“父皇最后在你耳边,似是说了些什么,他说什么话了?”
  王德福叹息一声。
  “皇上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对不起。”
  王德福低声道:“其中深意奴才不明白,不过奴才觉得,殿下想必能理解。”
  慕容珩没吭声。
  对不起?
  这句话,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母后?
  但是这句话,太晚了。
  一双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慕容珩转头,对上沈若惜关切的眼神。
  “事情已经过去,阿珩,不要再想了。”
  “好。”
  他伸手握住她。
  心瞬间定了下来。
  二人携手走出殿外,却见慕容曜站在台阶下,身穿紫色的蟒袍,身形颀长,棱角分明,周身都散发着贵胄之气。
  原本准备离开的众臣们,也不由得站在了不远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慕容珩转头看向沈若惜,目光温柔。
  “你先回去。”
  沈若惜迟疑了一下,之后点头,带着桃叶和冷霜,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后,慕容珩才看向台阶下的慕容曜,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
  “孤记得,你还在禁足。”
  “是,但是父皇病重,我实在是担忧,原本是等着太子您解除禁令的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人过来,我内心不安,便自行过来看望父皇了。”
  慕容珩冷笑。
  慕容曜这话,一来暗戳戳表明慕容珩禁止他见皇上,想独揽大权,二来表明他对仁景帝的孝心。
  但是他不吃这一套。
  “禁足这么些时日,说话怎么还越发的阴阳怪气了,看来你是压根没有好好反省。”
  “滚回你的睿王府,父皇不想见你!”
  这般不给面子,慕容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太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病重,我应当要见他一面,你这般阻拦,于情于理都不合!”
  “是吗?”
  慕容珩迈步,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
  到他跟前。
  他比慕容曜高,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些睥睨的意味。
  半晌,他微微低头,凑近慕容曜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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