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白天见到沈之鹤那个样子,太过震撼。
  究竟是谁做的?
  为什么这般做?
  而沈之鹤听到他提及他身世的事,似是避之不及,实在是反常。
  他身世怎么了?
  他印象中他一直是孤儿,流浪在了药王谷的山下,直到六岁那年才阴差阳错被萧问天看中带回谷中。
  其中有什么隐情?
  萧问天是你的仇人。
  这句话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白洛眸光沉了沉,之后用冷水洗了把脸。。
  天微微亮,白洛便出了客栈,快步朝着沈之鹤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问清楚!
  可能是因为他来得太早,他来得时候路边的乞丐和流民很少,厚重的霜铺在泥泞的路上,带着入骨的寒意。
  找到那间破败的瓦房后,白洛看见有两个小乞丐正趴着门框,朝着里面张望。
  他站在不远处,问了一句。
  “你们在这干什么?”
  两个小乞丐转过身,脏兮兮的小脸上,神色很是惊恐。
  “死……死人了!”
  二人大喊着踉踉跄跄的跑走:“死人啦!有人死啦!”
  白洛一惊,随即马上快步走过去,走进了那间破败的瓦房。
  看见里面的一幕,他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摇摇欲坠的瓦房内,梁上悬着一根绳子。
  而绳子上吊着一个人。
  正是沈之鹤!
  “沈师叔!”
  白洛大喊一声,快步上前,一剑将梁上的绳子割断,将人给放了下来。
  一触碰到沈之鹤的尸体,白洛的动作立刻僵住了。
  身体已经冷了,看样子,死了已经有些时候了。
  他来晚了。
  白洛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他稳住满心的情绪,快速的查看了一下沈之鹤的身体,他身上伤口不少,但是大多都是皮外伤和淤青,看样子在这里经常受人欺负。
  而他右手的手指全都鲜血淋漓,似是新伤口,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弄破的。
  检查下来后,发现没有别的致命伤,只有脖子上的勒痕迹能致死,屋内也没有打斗的迹象。
  应该是自杀。
  白洛拧了拧眉,心情极其复杂。
  沈之鹤的这条线索……
  断了。
  沈之鹤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他变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也没有寻死,而他昨日问起自己的身世,沈之鹤却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白洛想不明白。
  他扶着沈之鹤,刚准备将他的尸体放下,却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的胸口鼓鼓的,似是藏着什么东西。
  白洛伸手掏了下,发现是一团破旧的纸张。
  他一怔,下意识的将纸张拿出来,打开了。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迹。
  是血字。
  白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为什么沈之鹤右手的手指会鲜血淋漓。
  是以血作墨,写下了这封遗书。
  白洛心头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微转,扫了一眼血字的内容。
  刚看了前面几行,他的瞳孔便骤然一震,晃动起巨大的涟漪。
  【白洛,我一直苟活于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等待着跟你告知真相,然后以死谢罪……】
  白洛抿紧薄唇,竭力压制住内心涌动的情绪,继续看了下去。
  外面天色渐亮,冬日初升暖阳。
  日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进屋内,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白洛身处朝阳之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一股彻底的寒冷从骨中生出,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他死死咬着牙齿,感觉到已经有了血腥味之后,才逐渐从这冰冷的麻木中回过神。
  短短的一封血书,他却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良久,白洛将手中沾满血迹的纸张揉成一团,攥在了掌心。
  他用剑支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扫了一眼身边的沈之鹤。
  原本有些悲痛的眼神,现在只有深冷的寒意。
  屋内有一团即将燃尽的火苗,应该是沈之鹤用来取暖的。
  白洛将一旁的干草踢到了火苗上。
  很快,火势就大了起来。
  随后,越来越大。
  等到已经有不可收拾之势,他伸手将手里的血书扔进了火堆,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沈之鹤。
  “再见了,沈师叔。”
  ……
  萧云溪独自坐在了客栈旁边的石阶上,等了许久,才等到白洛回来。
  她立刻开心的跳起身。
  “师兄,你总算是回来了?”
  “你怎么偷偷摸摸的跑走了,大清早的,你去哪了?”
  “我听说山下的风月场所多,你不会背着我去逛窑子了吧?”
  白洛站住脚步,扫了她一眼。
  萧云溪站在原地,以为他又要跟以前一样,跟她怼起来。
  然而白洛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进了客栈。
  萧云溪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刚刚白洛的眼神……
  很陌生。
  还有些冷。
  萧云溪站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师兄抽什么风?
  开始走冰山美男路线了?
  不等她想清楚,白洛已经从楼上下来,扔给掌柜的房钱后,拿着包袱踏出了客栈的门。
  萧云溪跟上去。
  “师兄,你去哪?”
  “回药王谷。”
  “啊?不去给糟老头子要紫阳丹了?”
  萧云溪眨了眨眼,随即道:“行,反正赵天行也不想给,咱们没必要再去求他,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着,她笑嘻嘻的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包东西。
  热乎乎的,还带着香气。
  是一只叫花鸡。
  她献宝似的拿到白洛的面前。
  “掌柜的说这家叫花鸡是整条街味道最好的,我特地大清早去买的呢,师兄,我想跟你一起尝尝。”
  说着,萧云溪笑眯眯的将叫花鸡放在他的跟前。
  闻着钻入鼻腔内的香气,白洛突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恶心。
  他猛地一挥手,将她手里的叫花鸡给掀飞了。
  “整天就知道吃,你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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