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第332节

  李观梁:“嗯。”
  “锅里有饭,炒了豆角。”李跃青忽而警觉,“你去哪了?”
  李观梁一边往灶房里去,一边回答:“送了篮瓜果去知青院。”
  不用想,说是送去知青院,肯定是送给水鹊的。
  李观梁端着满满一碗炒豆角拌饭从里头走出来,饭有些凉了,但炒豆角在锅里炖着,豆角汁淋在白米饭上,下了切成细碎沫的肉,他用筷子扒饭,几口就没了大半碗。
  李跃青还在和针线做斗争。
  李观梁:“你在做什么?”
  李跃青头也不抬,“不是说,七夕乞巧,穿针引线,就会有月老保佑吗?”
  他感觉自己和小知青的情感道路还是有些坎坷,不得求月老多关照一下?
  李跃青怎么试怎么不成功,“啧”一声,“是不是这红线线头开叉了,穿不进去?”
  李观梁搁下碗筷,他接过李跃青手里的针线。
  不费吹灰力,红线从针尾穿过去。
  李跃青冷笑一声。
  月下老儿竟是不给他面子?
  他抓走红线和针,“新时代青年,不搞这些封建迷信。”
  李观梁迟钝地看他。
  不是他先在家里院里拜祖宗拜神佛?
  李跃青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晚上月色朦胧,看不见针尾很正常,婚姻大事不能寄希望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上。
  至于他哥,有多年针线缝补衣服的经验,已经是熟手,属于是揣着答案考试,完全是作弊。
  李跃青一番分析下来,终于可以安心地洗漱睡觉。
  李观梁忽而发问:“为什么今晚突然讲究这些仪式?你有心上人了?”
  他想起李跃青亲口对他承认喜欢男生。
  当时李观梁万分担心是自己和水鹊交往走得太近,给李跃青带去了不好的影响。
  李跃青去往屋内的脚步一顿,“……嗯。”
  李观梁问:“什么样的?哪里人?”
  “你问这么细做什么?”李跃青有些逆反心理,但还是忍不住想着水鹊的模样,轻笑道,“怎么说呢……皮肤很白很细,眼睛闪动像星星,嘴巴红红的,身上也很香,清清纯纯……”
  李观梁:“城里的?”
  李跃青:“嗯。”
  李观梁搜寻记忆里的印象,除了水鹊,他还没见过哪个男生能吻合李跃青的形容。
  他松了一口气。
  那看来李跃青说的心上人,是县城里的女孩儿,可能是以前初中高中的同学也说不准。
  果然那天说自己喜欢男生,是李跃青一时冲动叛逆说出口的。
  可能就是接受不了他一个当大哥的,竟然和男生交往过密,气头上的气话而已。
  李观梁欣慰地放下心来。
  “确定关系了就带回家里,介绍给我和爹娘认识认识吧?”
  李跃青神情微妙,顿了顿步子进屋,“……嗯。”
  ………
  一到了农历七月半,原本秋高气爽的天气,蓦然平地起风来。
  天空淫雨霏霏,有时连绵下一上午,屋檐直挂起清凉透明的无根水。
  村中青石板的街巷石桥,原先因为干燥蒙上一层黄土,秋雨一打,洗得乌亮水滑。
  山上瀑布哗哗,池塘水涨起来,溪流潺潺,泉水叮咚响。
  七月半这段时间不能吃黄鳝、泥鳅这些长得像蛇的,是这边的风俗忌讳。
  半年多来,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有陈吉庆和汪星负责轮流捞水草插入池塘里养,到了秋天,小鱼苗也长成了大鱼。
  虽说先前的洪水涨起来,有一半的鱼苗都逃走了,但剩下的一半,还是够知青院下半年偶尔加餐一顿。
  清蒸鱼,红烧鱼,油炸豆腐鱼……
  大锅烧开,全都可以来一遍。
  一直到八月份,差不多每隔四五天就要放半天一天的农闲假,因为总是一场秋雨接着一场秋雨。
  兰听寒给水鹊织的围巾也织好了。
  水鹊不能浪费别人的心意,他围着枣红色的围巾,在外边溜达了一圈。
  只是现在还是天凉好个秋,没到腊月飞雪裹围脖的时候。
  他还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单衣,却裹起围脖,被人笑话了,才取下红围巾拿在手里,脸颊红红地走回来。
  水鹊珍惜地把枣红色围巾放在枕头边,对兰听寒说:“哪天要是天冷下来,打霜了,下雪了,我立刻就能围上!”
  兰听寒眼镜后的凤眼微弯,“要不要跟着我去村口借捣糍粑的青石臼?”
  中秋将要到了,这边的风俗就是一家子人围在院里赏月亮,食月饼、吃糖糍粑、嚼炒花生。
  他们远在异乡,一个知青院的当然就是一家人了。
  知青院里没有糍粑棰和青石臼,这些笨重的用具,每年有人拿出来,放到在村口的广场边和村中央的祠堂里,让人借去。
  他们终究是外人,不好进谷莲塘的祠堂,于是到村口广场那家去借。
  结果不巧,今天没赶早,让人先借走了。
  水鹊兴冲冲地跟着他来,结果白白跑了一趟,他转头对兰听寒道:“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来吧?”
  兰听寒点头赞同。
  不然再过两天就要中秋了。
  兰听寒嘱托了陈吉庆第二天清早蒸起糯米。
  他和水鹊赶早去借了用具回来。
  捣糍粑是个力气活儿,他们趁着上午阴雨,赶紧放糯米饭在石臼里捣烂,水鹊负责把他们搓糯米搓成的大圆球,掐成滚成小圆球,在里头放上红砂糖,有的捏成圆饼,有的对折包起来,捏成半月形。
  再放锅里用热油一煎。
  红澄澄的糖糍粑放到一旁的篮子里摊凉,太热气,还不能立刻吃。
  等到下午放了晴天,阳光格外灿烂,没一会儿就把地坪低洼里和树梢上挂着的水,全蒸干了。
  水泥地坪热烫烫。
  因着是寻常周六,除了放周末的水鹊,其他人都得往生产队里上工。
  水鹊一个人待在知青院里,闲得实在无聊,他把三张长板凳搬出到地坪上,又去抱了厚厚的冬被子,摊平在长板凳上。
  趁着大太阳,晒一晒,晒出阳光的味道,冬天盖起来就暖融融的了。
  水鹊盯着长条板凳上摊的厚被子,秋阳晒得整个人怠懒,想要立刻趴上去,好缩在松软的被子里,翻滚一圈儿。
  但是不行的,底下才三把长凳,一会儿他趴上去翻个身就滚到地面上了。
  他担心会因为连绵的阴雨,屋里头书橱上的书发霉。
  于是抱着一本本书出来,放在干燥的地坪上,摊开摊开来。
  风一吹,就翻阅文字,陈旧书页噼里啪啦翻。
  水鹊坐在小竹椅上,手向后撑着椅面,腿往前伸展出去,闭上眼睛晒太阳。
  他喜欢这个天气,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无忧无虑的小猫。
  鸡群咯咯哒咯咯哒地在篱笆墙底下的泥巴里啄食青虫。
  水鹊忽然想起接连好多天李跃青都没再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突然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或者是在忙什么别的事情。
  这个阶段,男主不来骚扰他才好!
  水鹊捡起一本书,想起自己这个角色可是立志要考大学的!
  他翻开书页。
  风帮他翻了一个页码。
  水鹊靠着长凳上的冬被,睡得甜香。
  ………
  八月十五的晚上在院里看了月亮,又大又圆,黄澄澄。
  他们在供销社买的月饼很硬,要用菜刀才能劈开。
  水鹊不怎么爱吃,他喜欢自己捏的糖糍粑。
  抬眼的时候望见了流星。
  其他人也看见了,陈吉庆当即喊:“快裤带上打个结许愿!”
  看到流星的时候,往裤带上打个结,就能愿望成真。
  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哪儿流传出来的。
  水鹊有点儿纳闷地掀起衬衣衣角,“没有裤带的怎么办?”
  他穿的裤子是里头缝松紧带的。
  青年们只看见了白腻腻的薄肚皮,衬衣撩起的衣摆下,腰身细细窄窄。
  呼吸一窒,连流星也忘记要看了。
  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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