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婚前恐惧症

  见到刘安谦虚听教的样子,李沆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安突然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原本他借岳父的力量,可此时,似乎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刘安对李沆说道:“李相公,晚辈有一个想法,若说错了请相国斥责。”
  原本准备上马车的李沆停了下来,对刘安说道:“说来听听。”
  “李相公,清减就城冗员,还是选一个生面孔好一些。与各衙门都没有交情,他的任务只是列出一份清单以及清退每个人的理由与资料,最终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由相公作主的。”
  李沆原本也有这样的想法,这事要有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去办。
  李沆问刘安:“你在自荐?”
  “我推荐状元公!”
  “老夫考虑一下。”李沆再没说什么,让刘安扶自己上了马车。
  看着李沆的马车远去,刘安知道李沆有可能会听自己的建议,若不高兴的话,是不会让自己扶他上马车的。
  刘安回到府中,找到正替自己干活的免费劳工王曾。
  王曾正在为刘安府中的所有家丁、护院、仆从、婢妇等,还有这府里的物品、仓库存货等登记造册。
  刘安坐在王曾对面:“我不瞒你,我原本想借我岳父的人脉,让你在门下省或是尚书省去,今天正好有一个机会,我向李相公推荐你去作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李相公正在着手清查京官当中白吃饭不干活的人。”
  王曾听完立即站了起来:“谢过刘兄。”
  “别谢我,白吃饭不干活的人会恨你的。”
  王曾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需要三人耕作一亩田却安排了五个人,这并不合适,这是衙门精减,让人到更有用的地方,不是免官。”
  “不重要了,这事你上个心。别传出去。”
  “恩。”王曾点了点头,他知道轻重的。
  次日,刘安依旧在家等着大婚,距离大婚只有两天时间了,而他除了等之外,任何也作不了,一切都两边家里在管,连被子怎么摆都有说道。
  而王曾依旧接受培训,现在不是读公文,而是学习公文的规则。
  中午的时候,有小吏来传王曾,说是李相公、吕相公要找王曾问话。
  这是李沆向吕蒙正提有离选状元王曾来负责核查各衙门冗员之事,吕蒙正打算考一考王曾,若王曾能办,他就会与李沆联名,把王曾的新职务给定下来。
  至于刘安的新职务,李沆也已经知道,他没反对。
  因为刘安年龄还小,再读点书多历练一下,没坏处。而且给了一个高起点,以五品入职,将来若真有才,更容易安排转职。
  面对两位相公的问话,王曾内心是又激动,又紧张。
  紧张自然是面对两位相公,激动则是因为刘安说推荐自己,宰相李沆竟然真的接受了。
  王曾心中暗自在想,自己似乎是交上好运了。
  再说刘安,距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刘安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刘安的父亲刘浪,还有母亲,以及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也从刘府暂时搬到了刘安的新府,不是长住,就是几天时间,一切为了刘安大婚。
  刘安心里乱,乱七八糟的。
  这时,帮着检查宴客食物的刘乐完成了他的任务后,正准备去给老爹刘安汇报,却见自己的兄长刘安,在前厅那里盯着一株桂花树发呆。
  “兄长,那桂花香是极好的,娘亲没舍得用,送给了李家伯爵娘子,伯爵娘子很高兴,订了咱家一百人的两套成衣。”
  刘安没听到,这会脑袋里正乱着呢。
  刘安心里想的是,自己后世结婚的时候,至少也谈了两年恋爱,相互了解了之后,才开始讨论结婚的事情,然后对婚姻、生活、工作两人也都有一个规划。
  虽然最后没结成,自己作生意破产,可至少认真的考虑过结婚的事。
  眼下呢。
  老婆什么样不知道,什么性格不知道,什么喜好不知道。
  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婚书上有,自己还没看呢,没心情看。
  唯一知道的,就是姓潘,仅此。
  刘乐呢,说了那么多看自己兄长没反应,推了刘安一把:“兄长,你在想什么?”
  “别理我,烦着呢。也别问我,你还小不懂这些,这叫婚前恐惧症。”
  “没听懂,不过兄长……”刘乐想说自己检查过食材,这次有从海边送来的鱼干,非常好的海鱼干。可他还没说完,刘安就推了他一把:“二哥儿,让为兄一个人待会。”
  刘乐也不知道自己兄长是怎么了,赶紧小跑着就去找老爹刘浪了。
  “什么?安哥儿生病了!!!”刘浪急了,飞奔着就往厨房跑,然后冲着正在准备后天宴会的厨师就喊上了:“马上,现在,准备一桌全羊宴。”
  “瞧好吧,这就整。”一个胖大厨乐呵呵的抽出一把尖刀,眼睛瞄在了厨师后院中暂时养着的那群可怜的羊身上。
  看胖大厨开始动了,刘浪这才拍了拍胸口对刘乐说道:“放心,一定是饿了。”
  胖大厨潘多金的身材比刘浪一点也不差,原本是潘府的厨师,却是那种不受人欢迎的,因为潘府每天的菜单是以清淡为主。
  这潘多金与刘浪一见如顾,两人就象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的亲热。
  刘浪欣赏潘多金的厨艺,潘多金欣赏刘浪对美食的眼色。
  刘安呢,典型的婚前恐惧症。
  “儿啊,你一定是饿了!”刘浪将一桌子全肉的菜摆在刘安面前,刘安却发现,没吃就饱了。这些太油腻了。
  在刘浪的强迫下,刘安勉强吃了几口,结果羊尾一进嘴,刘安吐了。
  吐的稀里哗啦。
  潘多金一只手拖着下巴,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一定是饿过头了,才见不到点油水。”
  刘浪听到之后疯狂称赞:“多金兄弟,你说太对了。”
  刘安继续吐着,胃里难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睛也有一些模糊,只感觉有自己两个老爹。
  或许,多金大厨是老爹失散多年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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