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赌
周一，圳南。
刚上班的马华腾接到了一通来自高盛的电话。
“早上好，马先生。”
马华腾，“早上好。”
对方接着说道，“马先生，今天给您来电主要是给您说明一下您与本行签订的期权协议的一些事宜。相关的事情是要到三月底和四月初才执行，但需要给您提前通报一声。”
“你说，我听着。”
“这样的马先生。您在2009年3月同本行曾签署的协议为一份锁定利润策略的collar。协议书所设定的执行标的为您本人所持有的企鹅集团的股份，执行价格为67.8港元。数量上，本月月底涉及转换的企鹅集团股票共计200万股。而在四月您同样还有四张合约协议将会执行，这点请您知悉。”
马华腾低沉回应，“明白。”
对方接着道，“相关的事宜我们将告知您的私人财务助理，您只需要按照他的指示提交资料即可。”
“好的，谢谢。”
挂断了电话，马华腾微微摇头。
倒不是他把这个事情忘了，只是自己没有把它摆在多重要的位置上。
按照两年前自己同对方签署的协议，他将通过场外交易的形式以单股67.8港元的价格向高盛出售两百万股企鹅的股票。
今天企鹅的股价是多少？离200港元不远了。折价到了近3折。
这几乎意味着马华腾每交接一股，就要损失上百港元。
而这交易合同，当时他在09年是一共签署了五份，共计是1000万股，占企鹅发行股份的1.1%左右。
若整个交易结束，马华腾大概是“损失”了13亿港元。
说不在意钱那可能是假话，但不需要疑问的是，月底这批股票成交的消息一旦出了市场，难免就会被他人所解读。
“噢，马总早在09年就这么不看好自己企鹅，早早就进行了高位套保。结果是亏到了姥姥家。”
这样的评价应该不会少，马华腾想。
当然，照他自己的操作和想法而言，与其说自己当年是对赌，不如说这是自己心中的一次“估值调整”。
09年没有人会预料到今天移动互联网开始，甚至10年自己都甚是懵懂。
直到围脖来了，微讯来了。
也许这是自己“低估”了企鹅的原因，又或者说自己只是低估了未来。
以09年的轨迹行进，那高盛给到的价格是足够理想的，马华腾自己也能赚一笔期权费。
而以现在来看，又当真是一切难说。至少外界看来，得是亏了的算法。
“嗯。过段时间该是再签一份。”
马华腾心想。
试想，如果说今年企鹅的股价是远远低于67.8港元，马华腾自己的确能够通过这份合同获得更大的利润，但事情若真是如此，这便意味着企鹅业务下滑。
也许这样的结果算是无人胜利。
该叫对赌无输赢，又或者本质只是一个估值调整的工具。
收拾了心情，马华腾又是继续伏案工作。
不得不说，路舟给了他太多的震撼，而刺激，同样是一浪高过一浪。
未来，尚未到来？像是一直如此，他想。
仅消微讯一手，企鹅应对得可谓焦头烂额，追赶了近半年还尚且没到头。本以为将扣扣的资源投放进入微信就能大杀四方，但事实却并没如此。
应该说，这和扣扣给企鹅围脖引流的结果没太大的两样。某种意义上，今日路舟的微讯和去年心浪围脖是没有什么两样，势头是已经起来了，而企鹅也只能成为追赶者。
可说到底，企鹅也不是毛头小儿，风风浪浪马华腾是老早就经历了多年。
就是它不熟悉的地方，只要它乐意，就没有不插手的道理。
对手？那就一步步慢慢绞杀。
企鹅可算是马拉松的老手了。
想罢，马华腾对助理说道，“让小陈上来一趟。汇报一下企鹅云的工作进度。”
该来的来，该做的做。就是打脸，无非自己去年说过云计算不会那么容易实现而已。马华腾自己可不大介意这所谓打脸之事。
既然路舟能将梦谷云做起来，连马耘都这般看好，那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
京城。
自3q末了，周红衣可谓风头正盛。
即便说在法院上，奇虎实在说不上是胜券在握。
但仗打到这，他周红衣，它奇虎扬了名，这就足够了。就算那可算半分恶名。
这月中旬，周红衣将开启奇虎在各地的巡回路演，眼下下属给他所做的ppt中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中国的脸谱”，“用户规模华夏第三大”......
周红衣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摸索着沙发的边角。
按照估值定价，奇虎这轮上市的融资规模是能到2亿美元。而就周红衣自己所持的股份，他的身价是起码是得到10亿美元。
当然，相比个人财富的虚无，他更看重的是拿到钱后的发展。
一个他个人所认为奇虎最终极的目标搜索。
可以说，围绕着3q始末，他更多是因企鹅的突然暴起而被动反击。虽说外人不那么看，但周红衣本身就是这么所行。
若非企鹅这番安全管家来事，奇虎指不定是能够更早的狙击千度。而若非让路舟带着跑偏了到了移动端，奇虎指不定也能抽多些资金出来。
本来他就是想刚老李，这其中的企鹅、路舟那可算是节外生枝。
当然，上市了，有钱了，这都不在话下。
这自然是包括路舟目前所做的移动渠道。
眼下，尽管上市还尚未完成。但内部业务经过周红衣的重新规划，重心无非两条，一条搜索业务线，一条移动渠道。
路舟的梦谷广告很稳固？不，在周红衣眼里至少是不见得。
今明年，这处该是一片热土，任谁都想进来分杯羹。
尤其他在与雷布斯多番沟通后，长远地展望而去，他愈发坚定了走移动的路子。
雷布斯的金山网络都已经偷行了一步，只剩忙于3q落后的周某人自己。
这他是咽不下这口气。
更别提自己和路舟的新仇旧恨。
“待到上市，杀你个片甲不留。”
周红衣一攥手中的钢笔，笑了签了下属呈递上来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