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弦乐器靠手指按弦改变弦长，从而演奏出不同音调。
  其中，吉他指板上的格子——“品格”，不需要像三味线或提琴靠耳朵识音，可以用来准确分割每个半音。
  綾香微微惊讶睁大了眼：“你居然懂我的梗！”
  “在下也没想到，春雨里居然有喜欢讲冷笑话的小姐。”
  万齐说话不急不缓，奇怪的自谦语，加上戴着墨镜和耳机的奇异装扮，浑身上下透着股迷之气息。
  “那你今天见到咯～”綾香心情跃上了一个小山丘。
  她顺势坐到万齐身边，两条腿在空中一边晃荡一边问：“所以万齐先生，你在弹什么曲子？”
  “勧進帳。”
  “啊，好吧。”綾香有点失望，“果然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只听过津軽甚句。”
  “请问那是什么曲子？”万齐被挑起了兴趣。
  綾香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曲名。哦，对了，你可以叫我綾香。”
  大约是几天前神威的话，触动了自己封存很久的希望。
  綾香最近偶尔会蠢蠢欲动地想，万一她不是重生到了异时代，万一那个地球，还留着自己曾经的故人呢。
  “话说万齐先生来自地球，那你知道东京吗。”綾香说完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想了想，又补充道，
  “其实我有一半的地球人血统，但小时候发了场高烧，很多事情都忘了，所以想问问你。”
  “原来如此。”万齐信以为真，“不过很遗憾，在下来自‘江户’，那里有条街很有名，叫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綾香激动了一小下，“我想起来，是不是在新宿东口，附近有个很显眼的donki！”
  万齐点点头，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新宿东口，但不瞒你说，在下的耳机就是在donki买的。”
  “顺便一提，那里的烤红薯很好吃，只可惜最近从99円涨到了109円，还有...”
  “谁要问你donki可以买到什么啦！”綾香哭笑不得，吐槽道，“我当然知道一年四季可以买到烤红薯。”
  “是吗。”万齐一顿，“所以綾香小姐，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綾香愣了下。原来他是认真在帮自己找记忆啊！
  “谢谢你，万齐先生，不过还是没有。”
  初次见面，万齐能给出的信息有限，时而和綾香记忆中某些角落重叠，时而又鸡同鸭讲。
  “万齐先生，你用手机吗，不如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綾香掏出自己的端末晃了晃。
  万齐可惜般笑了下：“真不巧，在下从进来这里，就被没收了所有通讯工具。”
  “哦，这个简单～”
  綾香心领神会，冲对方眨了眨眼，“你先记着我的邮箱地址，等你从这里出去，拿回手机之后记得给我发简讯。”
  “我保证，你这次和春雨的谈判会很顺利。”
  *
  凡事欲速不达。
  万齐这边的情报可以慢慢套，说多了反倒会让对方起疑，不如借这次春雨谈判，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有利于维持长久关系。
  感谢春雨，这是綾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正常人说上话。
  当然，也要感谢某个小兔崽子。
  “你果然还是很在意嘛～”
  得意的工夫，背后突然响起少年温润的声线。
  綾香一惊，转过头。
  只见走廊尽头，对方双手抱臂，正倚在离她不远的落地窗旁。
  “团长，你这是...”綾香疑惑歪头，“迷路了吗？”
  母舰内部构造四通八达，走廊设计均为透明玻璃，优点是可以一览无余其他楼层风景，缺点是对路痴并不友好。
  方才第七师团结束集会，綾香明明看着神威往出口处走，现在绕来绕去还留在母舰，她合理怀疑这货是迷路了。
  然而神威天生嘴硬：“一个从出生都没下过船的1900*，居然会怀疑别人迷路吗？”
  “正因为一辈子没下过船，才会对船上的构造一清二楚呀～”綾香掐着嗓子回道。
  话落，神威呆毛卷了下：“綾香，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呢。”
  “对叭起，我错了。”
  綾香知道不能再皮下去了，立马切换到正经模式，和神威一边往子舰走，一边聊起集会的内容。
  近期，春雨新增了几条航线。
  表面上是旅客专用线，实则为协助各星球高层人物，将其私人灰色收入转移到海外，是常见的洗|钱手法。
  “虽然每次报酬一般，和隔壁团运输毒|品的单次利润差远了。”
  “但从长远来看，这是个积累人脉的好机会，稳赚不赔，要是团长觉得合适，我回头就去找提督拿单子？”
  这边，綾香分析地头头是道。
  神威听完嗤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你只是在同样违|法的两个任务里，挑了个看似不太伤天害理的那个。”
  “綾香，我发现你不仅弱，还挺天真。”
  天真的綾香被狠狠嘲讽，却也不恼：“哎，没办法，谁叫我这人天生善良呢。”
  不像某个狗团长。
  神威回赠她一个笑容：“你是不是想说‘不像某个狗团长’？”
  电梯前，綾香摁下按钮的手指一滞。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