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原来,陈知与宋戎一样,在情爱上执拗成魔,都不是合格的帝王。
  武修涵看了眼自己的残手, 他不会白白落得如此,好在他已上了席姜的船, 他又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
  前路, 一切尚未可知, 他不能自暴自弃, 武修涵闭上眼睛, 喃喃出声:“咱们,走着瞧。”
  武府内, 席姜把信看完了。信的内容很简单,武修涵与她一样, 想到了事出原因,临河窗边的一幕被陈知看到了。
  信上还写了,他可能要在都城呆很长一段时间,暗示了陈知不除,他就不能回来。
  信末隐晦的告诉她, 她要的去往西围的商队已组建完毕,人员十分可靠, 他已安排出发,一切都在按他们商议的那样进行着。
  信上的最后一句是拜托她, 替他看护武安惠,他不能看着她出嫁了,望席姜替他周全,万谢万谢。
  席姜一边把信毁掉,一边在想,陈知处理完武修涵,会如何对付她呢?
  按席姜所想,正常人会与她说清楚,不相往来了吧。
  她设想若是她不知陈知身份,真的在与他交往,打得火热时发现他与别的姑娘有越界行为,她肯定就不要他了,情浓时都做不到专一忠诚,她受不了这个委屈。
  可,从陈知第一时间去找了父亲摊牌来看,又不像要与她决裂的意思。
  席姜心事重重地出了武府,迈过门坎一抬眼,就见席家的马车停在对面,陈知站在车前,青松笔直地看着她。
  他的压迫感,哪怕是跨过两世经过很多事的席姜,都做不到无视。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这样静静深深地看着她。
  席姜暗吸一口气,朝陈知走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待走到他面前,席姜忽然有感,他原来这么高的吗。
  二人,一个微微仰头,一个眼神垂视,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上车。”陈知开口。语气没有很严厉,但也不复往日温和。
  席姜上车,陈知朝武家大门看了一眼,随后也上了车。
  车里很宽敞,席姜与陈知分别在两边,面对面坐着。
  陈知道:“喜欢他?”
  席姜被他的直接问得一楞,然后摇了头。
  “那你喜欢谁?”他紧接又抛出问题。
  陈知似没有耐心,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二人同时开口。
  席姜:“你。”
  陈知:“不许喜欢他,”
  陈知语顿,又是那样幽深地看着她,他道:“再说一遍。”
  席姜只得又说了一遍:“我不喜欢武修涵,我喜欢你。”
  现在的陈知让她想起上一世的宋戎,武修涵这个人还有用,她不想他出事,下意识觉得应该这样回答。
  陈知的眼眸完全幽暗了下来,像是能吸人进去的深潭,席姜觉得自己呼吸都轻了,就见陈知似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武家不许再去,他不会回来了。河畔之事,下不为例。”
  席姜也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逼问她为什么要喝那口茶,她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这样心照不宣地揭过去最好。
  只是刚出了一口气,心又紧了起来,他果然不是正常人,这样的委屈也能咽下去。
  陈知因此事流露出来的霸道与占有欲,与宋戎在她死后给她的感觉很相似。
  她不禁在想,难道这世上的枭雄在图谋霸业上手段相似以外,在处理感情上也有相近之处吗。席姜庆幸她早一点获知了陈知的真面目,差一点就要重蹈覆辙。
  席姜想得有些入神,陈知忽然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席姜立时回神:“你的伤好些了吗?”
  陈知的神态与眼神比起刚才又平和了一些,他道:“没事了,督主打得并不重。”
  席姜一怔,他倒是改口改得快,由“父亲”变成了“督主”。
  席姜不知道,每次叫席兆骏父亲时,陈知心里有多恶心,如今被宗谱除了名,他立时就改了口。
  席姜也就是一问,别说她并不关心陈知的伤,就算关心她也知道父亲不会下重手的。
  她点点头,想着要不要问一下武修涵商队的情况,主要她考虑,主事人不见了,她若连商队都不过问一下,会不会令陈知起疑。
  正当她犹豫之际,见陈知倒了一杯茶,他竟在车里准备了香茶,下一秒他端起茶杯送到了她的嘴边。
  席姜眼睛瞪得大大地,听陈知说:“喝了它。”
  那架势,好像他喂的不是茶,而是砒【】霜。
  席姜明白陈知的意思,他是想情景再现,武修涵得到过的,他也要。
  逆反心伴着羞耻心上涌,席姜伸出手去想要接过这杯茶。但陈知不让,他端茶的手躲开了,待她把手放下,他又递了过来。
  这次他只看着她,不说话。
  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席姜一时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离开这辆马车。她终是屈服,就着陈知的手喝下了一盏。
  她的嘴角沾了水渍,陈知眼波一沉一狠,掐住她的下颌吻了下去。
  他没有过多停留,起先吞噬,而后咬了一口,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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