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那本书里，宿主活在番外篇。
  本来是简单几个字就能回答清楚的问题，系统绕了这么多圈，就是为了将宿主的仇恨拉到破坏他命途的罪魁祸首身上，它也相信，以宿主的手段，绝对能让穿书的罪魁祸首吃尽苦头。
  要不是穿书女改变宿主命途，它会眼瞎到选择宿主这种白切黑绑定么，宿主教训了穿书女，也相当于给它报了半个仇。
  系统还想添油加醋，谁知宿主竟是轻描淡写的说：“所以，我是死了？”
  系统：“……是、是的，宿主。”
  没错，是死了！
  它忐忑着——
  所以宿主接下来想做什么？
  果然还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把它人道毁灭了吧？
  “嗯。”
  季深懒懒的应了声，就没有再说话，他呼吸均匀平稳，似乎已经进入睡眠。
  只要不是被别的任务者使用，怎样都行！
  系统：“……”
  没了？
  所以宿主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上辈子的结局，不是想找个理由把它人道毁灭，它误会宿主了？
  所以它纠结紧张到底是为哪般？
  它在不久前才把自己幻化成唇红齿白的漂亮男孩，男孩头发浓密乌黑，如绸如墨。
  然而对季深的应付让它下意识的去挠幻化出来的头发，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应对与思考，它就觉得正挠着的头顶手感有点不对。
  它立刻在自己跟前幻化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倒映着的男孩，颤颤巍巍的把暂停挠头的手挪开，而后就露出了光秃秃的头顶。
  系统惊悚的瞪大眼睛：“怎、怎么回事？我刚幻化出来的头发呢？我浓密黑亮的头发呢？它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少了那么多？”
  秃了？
  它秃了？
  片刻后，系统就认识到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它秃了！
  它真的秃了！
  还是被自己活生生给挠秃的！
  系统再度躲回季深的识海，边自闭边开始怀疑它悲惨的统生。
  这到底是怎样的人间惨剧。
  下午的考试结束后，张明远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校医室，他先是向李校医简单询问了季深的情况，再到内室看望季深，顺便提出送他回家。
  季深知道在这种时候，张明远提出的要求是拒绝不了的，所以他点点头，笑着和张明远道谢：“谢谢老师。”
  张明远家距离学校有点远，买车消耗过大，不是他那点工资能承受的，所以他买了辆小电驴当座驾，平时用小电驴上下班完全够用。
  但是现在，要在他的小电驴上再加一个季深，就不怎么够用了。
  想到身体虚弱的季深，张明远难得的叫了车来学校，他刚到校医室不久，叫的车也过来了。
  李校医在张明远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张明远诧异的看向李校医：“真的吗？”
  李校医轻轻点了下头：“所以今天晚上你可能要辛苦点了，留在那孩子身边照看一下，明天也最好亲自陪那孩子去趟医院，我担心晚上情况恶化，而且他自己去医院也会忙不过来。”
  张明远连忙道：“我会的，今晚上我会亲自守着他，如果有不好的情况，我会立刻送他去医院。”
  李校医写下两个电话号码递给张明远：“这两个是我在省医院工作的朋友的电话号码，他们都是心脏科的专家，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人。”
  张明远忙道：“谢谢你，李医生。”
  “不客气。”
  李医生摇头，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机器人，她也心疼并怜悯季深，他的未来还没正式开始，能把病治好，自然是她想看到的。
  张明远沉默的看着季深，心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从季深踏入七中开始，他就是季深的班主任，他和李校医一样，只知道季深的家庭情况可能不会很好，但这种不好也只是单纯的以为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从没往季深已经没有了家人方面想。
  而且，作为季深的班主任老师，他竟然不知道季深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时候恶化成这样的，如果早点知道，他会劝季深不要那么认真学习，要多注意休息，哪怕班上少个尖子生，他也愿意。
  学习重要，身体健康更加重要。
  张明远把季深送了回去，季深家里确实没有别的人，安静得仿佛踏入了另一个空间。
  把季深送进卧室后，张明远回到客厅，打量着整洁干净却又刻板得好似没有一丝人气的客厅，他心里的孤寂与空旷挥之不去。
  给季深烧了热水，又找到附近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他的厨艺不怎么样，好在自己做的东西清洁健康。
  等季深吃下晚上的药躺到床上，张明远照顾学生的工作就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等稍微空闲下来了，他这才想起，还没和季深商量今晚上住他家的事，也没和学校商量明天请假的事。
  为了不打扰季深休息，张明远先到季深卧室和他商量今晚留下照顾他的事情，季深刚开始是不愿意的，他不喜欢别人闯进他的空间。
  可在看到张明远满脸毫不掩饰的担忧时，他刚到唇边的拒绝话语又咽了回去：“那就辛苦老师了。”
  张明远道：“不辛苦，你先休息，有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喊老师，老师就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