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好。”虽然听起来跟乔长青这个人一样荒诞，但还是让言希十分羡慕。
  “对啊，真好。”乔长青由衷感谢路女士，即便嘴上说着对他失望，还愿意纵容他去“瞎闹”。
  “你呢？”乔长青对言希入队的初衷很好奇，十五岁就放下学业来打电竞的职业选手不是没有 ，但少之又少。
  言希沉默半晌，欲言又止，想说不愿说的样子，最后被乔长青殷切的目光打动，觉得自己的初衷也不算什么秘密，他不想为了撒谎去费脑筋编理由，于是坦诚道：“最开始是为了钱……”
  钱？
  这个答案是乔长青从未想过的，他愣了一下，随之明了。
  青训生每月有固定的工资可以拿，职业选手打比赛获奖后更是有奖金分成。
  虽然第五人格的热度并没有一些热门游戏那么高，但是对于一个还没到合法工作年龄的学生来说，已经是最优渥的赚钱渠道了。
  即便这是用时间、青春，甚至是健康换来的。
  打职业不外乎为了金钱、名声、或是热爱。
  乔长青只是没想到，言希会是第一种。
  一时有点遗憾，但遗憾过了又觉得自己好笑，道德绑架，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那一套？
  乔长青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叹道：“面对我你还挺实诚的。”
  言希一脸无所谓，“一开始急着用钱被经理忽悠进来，后来心态就变了，反正是要打比赛的，为了什么又不重要。”
  乔长青抱拳，“大哥豁达。”
  言希摸了把自己的头发，刚理了发根部有点痒，进队前染的小红毛全剃掉了，言希这下看起来才像个十五岁的中学生。
  看着刺猬一样的发茬，乔长青一时也有点手痒。
  言希揉了揉刺猬脑袋，“这话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过，别告诉队长……”
  少年人总是藏不住秘密，分享也是一种倾诉，有时候热血上头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冤家死对头。
  竟然被言希划为了自己人，乔长青当然拍胸脯保证会保守秘密。
  言希不懂乔长青在高兴什么，莫名其妙道：“哎……其实随便了，你要是说了也无所谓。”
  乔长青眼神透露着伤心：你不相信我。
  言希是真的不在乎，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晚饭，“还有二十分钟，走吧，再不走没饭了。”
  乔长青郁卒，威斯特你是真的不解风情。
  前面就是俱乐部大门，乔长青问了言希最后一个问题“威斯特，你喜欢第五吗？”
  “啊？”言希有点懵，什么喜欢不喜欢？
  “你在微博和各大论坛看过吧，其实第五的风评并不好，低龄化、冷门、游戏机制公平性等等等等，比赛奖金比不过市面上的热门游戏，如果单纯为了打职业，第五恐怕不是最好的选择……”
  剩下的话乔长青没说，但言希懂了，他抬头，瞳孔里倒映着灿烂的云霞，他认真的，十分郑重地告诉乔长青，“喜欢。”
  很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那种一个人独揽全局，不会因为失误被队友指责的战斗。
  喜欢和求生者斗智斗勇，凭借一己之力大获全胜的快乐。
  喜欢绝地求生的逆风翻盘，喜欢在绝望中一次次寻找希望。
  喜欢一个人所向披靡的自由，他即为他，不受任何人摆布。
  言希也曾玩过其他游戏，市面上的竞技类游戏都是团队性的，需要考验配合，言希无法和临时组队的队友心有灵犀，况且匹配中常有些捣乱的“演员”，久而久之，言希就失去了耐心，再加上没有为游戏氪过金，退出、删号、卸载一条龙，干脆果断。
  第五人格是第一个把他留下来的游戏，1v4的游戏机制，意味着玩监管者不需要配合，不需要合作，不需要为阴间队友生气，不需要和陌生人交流。
  这正是言希最喜欢的状态，从第一次接触第五人格他就爱上了这款游戏，没想到这一爱就是好多年。
  他也曾玩过求生者，在刚开服的时候，一手慈善家能把监管者照到双目失明，但是和以往一样，临时组建的队伍配合稀碎，言希输到系统都可怜他，给他施舍人机。
  言希终于充分地意识到：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玩监管者吧。
  这些弯弯道道的心思言希不知道该怎么向乔长青阐明，好在乔长青也不在意，赞同他，“我也喜欢，最喜欢殴打屠夫”
  言希：“……滚。”
  经过一番灵魂交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飞跃性的进展，勾肩搭背走进食堂，林风差点没被这副“哥俩儿”好的样子噎到翻白眼。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林风努力咽下口中的馒头，捶胸顿足，避免自己被噎死。
  言希也觉得自己今天太好说话了，遂甩开乔长青的手，装作和他“不熟”的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
  又一次被甩下，乔长青感慨果然是猫一点也养不熟，看着咕嘟咕嘟大口灌水的林教练，大言不惭道：“我们的关系一直这么好啊！”
  还好林风放下了水杯，要不然铁定被呛到，他没理会乔长青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而是看着言希，露出怀疑的眼神，“我记错了？明明昨晚你还说要揍死小乔。”
  言希立马表态：“如果他今天再做动作嘲讽我还会再揍死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