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不走同路

  从很多层面上分析,黄天云要么是就在丘星城内,要么就是在丘星城不远的地方。
  可能从张兮对黄府发起进攻时,他便发觉了。
  一直没有出手,有可能是觉得张兮并不是他要等的人。
  直到穆阳炎的出手。
  他有可能是在穆阳炎火鸟必经之路上等着。
  没想到张兮会临时更改主意返回黄府,这才造成了一个黄天云后面出现的时间差。
  有穆阳炎先一步对黄府出手的这一说法,便是给了一个照夜向日月军团出手的师出有名。
  借着机会,照夜又将日月军团调集安排在照夜境内的精英一网打尽,更是给日月军团造成了不小损伤。
  明面上儿可以索要说法,在民心上,在出军的理由上,军队的士气上,是为了正义,还可以说是为了自保。
  更甚是,日月军团还是在趁着照夜内部有问题时趁人之危,更是给了照夜一个声讨的说法。
  实际上,这就是照夜的阴谋。
  谋天下的阴谋。
  按张兮就目前情势的分析,走到这一步,与其等着还来不及出手被黄府,被照夜一网打尽,还不如趁着黄家还想象不到他们会兔急咬人的时候,来一个激烈反抗。
  “我必须对那些将士们负责,没有把握的仗,我不能打。”穆阳炎犹豫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不论张兮的推测有多么的接近于事实。
  但他作为数千真正精英的指挥官,尤其是在这支精英队伍里很多是他的前辈,并肩作战过的战友,教过他的老师,实力强过他的不在少数。
  这样的他们,将生命,将指挥权交在了他的手上。
  相当于是将他们的生命交付在了他的手上。
  这么多宝贵日月将士的性命,他不能因为张兮的推测,因为张兮的建议,因为张兮所谓并不能有事实依据充分证明的说法就让他们去拼命。
  “那就先说到这里吧。”张兮站起了身来,他可以理解穆阳炎。他曾经站在过穆阳炎的位置,知道在他那个位置所需要担负的压力有多大。
  一个决定所影响的并不是自己。
  只有自己,想怎么样都行。
  涉及到很多人的性命,涉及到一个军团的未来时,慎重的确是必要的。
  但这对于他而言,站在他的角度,继续与穆阳炎待在一起,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在自己身处在他那个位置时,可能会跟他一样纠结。
  此刻,以他的角度再看穆阳炎,这就是不信任与优柔寡断,不是一个作为指挥官所该有的。
  不能及时作出决定,意味着他们迟早会被发现。
  既然穆阳炎在选择小头与大头之间决定保住大头,那么他继续留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
  他并不想要牺牲,他还有很多使命,还有很多责任,哪怕是穆阳炎救了自己一命,他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牺牲自己的觉悟,他没有。
  “抱歉,我必须为了他们考虑。”穆阳炎跟着站了起来,他没有挽留。
  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与张兮有相同之处。
  在更多的方面,他与张兮又是不同的。
  身份上的,责任上的,很多方面都是不同的。
  “我知道。”张兮回答道。
  离开的时候,他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在带兵时还比较单纯。
  单纯的没有在其中加入太多的个人情感,可以说那个时候的他,是不太信任身边人,就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也没有太过于的信任。
  可以说,那个时候的他,就是冷血的。
  庆幸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冷血的,也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的冷血让他在做很多决定,下达很多命令时不用考虑太多,只要自己认为对,认为应该要去试一下时,不管风险有多大,他都会下达命令。
  用战士们的命去拼,他也没有多少负担。
  如果自己当时不是冷血的张兮,他必须得向穆阳炎一样进行更多情感意义的多方面考虑,顾全更长远的大局,那些已经胜利过的战役,有可能会失败。
  不去看那么远,没有那么的顾全大局,甚至是只顾眼前,只有一个信念,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护身符。
  出生的不同,成长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他今天的活着。
  可以理解穆阳炎,同样,有些通过自己经历积累下的经验,对待同一件事的不同态度,让张兮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离开。
  怕死与忘恩负义,他都可以背负。
  比起背上不好的名声,比起如果穆阳炎出事会不会成为他一生的愧疚,他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在穆阳炎不能跳出全局思考时,他必须得先让自己脱身出来。
  与他在一起,他的那些大局观会影响到他的思考。
  身处同一环境,设身处地以后,思想容易被同化,不容易想出不同的破局方法。
  他的大脑一直在转着,但自己方法的被否定,有穆阳炎的坚持,会阻碍他往某些方向上的思考。
  走出了店铺,他给自己换了一张脸,换了一身衣服,有了新的衣服,白玉护腕的修为遮掩,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此刻街上因为护城军的严查空无一人,不管他换什么样的脸,往街上走着就会比较的显眼。
  眼角瞄向了街边角落里的一个乞丐。
  他跑了过去。
  “兄弟,打个商量,我们换一身衣服怎么样?”张兮蹲在乞丐身旁,也不等他回应便自顾自的脱起衣服来。
  乞丐用有毛病的眼神瞪了张兮一眼,看着张兮越脱越光,害怕他是有某种不好癖好,赶紧拿起要饭的那个残缺破碗做武器护在自己身前。
  “衣服里还有几十两银钱。”张兮抖了抖脱下的衣服,里面有银钱撞动发出的悦耳声响。
  乞丐眼睛一亮,在银钱的攻势下,卸下所有防备,快速的脱下自己那一身破烂衣服。
  银钱在他面前,已经可以抵得过有可能来到的危险。
  在乞丐与张兮交换完衣裳,拿出银钱数起来时,张兮轻轻的在乞丐身上点了一下。
  乞丐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张兮将他藏在了一处角落,用旁边的草席等大体积杂物将他遮挡,自己则变化成了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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