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害怕

  看着从上落下的那些奇形怪状的行刑工具,张兮还依稀的能看见上面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血渍。
  生死折磨,死亡的大门,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并不会惧怕。
  他只是并不想浪费自己来之不易的鲜血,更加不想让那上面的鲜血污染到自己。
  谁也不能保证在那上面的是怎么样的人留下的鲜血。
  被他们行刑的,有好人,有坏人,也保不齐会有神教那种修炼奇怪邪功的存在。
  连黄驰都堕入邪道修炼那种功法,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没有必要的险情,他不会冒第二次。
  “等一等,我有话说!”
  张兮大声的叫停了那落下的众多刑法灵器。
  宗世还真就停下来。
  倒不是他会在担心张兮接下来的话会不会就是服软,从而放弃对他的行刑,他只是喜欢享受这种看到先前骨头很硬的人,在关键时刻临阵畏缩,再在那个时候,将剑扎下去,彻底的刺透他的所有防线。
  这种心理就是很多坏人都会有的那种心理,杀掉对方,就还剩最后一刀结束性命,却偏偏喜欢再这个时候停一下,要么,让对方说一点临终感言。
  要么,就是自己发表一些言论。
  倒不是在故意给反转的时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根本不可能有人来营救张兮。
  在张兮身上的铁链是特制的,能够封住人体内的弈力感知,也同样是一样禁锢灵器,此时此刻,宗世能够保证没有意外可以发生。
  有些坏人在杀一个人前喜欢说很多话,是一种释放的心理。就是那么一刀下去,人没了,并不一定能够很畅快的发泄出心中的怨恨。
  必须得先说些什么,让自己心理畅快,让其要杀的人心理复杂,然后在一刀下去,以满足心理某种成就感。
  有些复仇者,在复仇的结果已经注定了前,也喜欢说一些,停一会儿。他们是在对心理情绪的一个交代,也算是给自己之前的人生一个交代。
  那一刀,下去的太快,会让其在将这一刀下去以后会产生迷茫。
  之前的人生都是为了复仇。
  那么这一刀下去,仇复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宗世便是这几个心理中的其中一种,他希望能够看到张兮难受,以报复他在这等情况下还能仗着两位小姐对他的青睐有恃无恐。
  刀停下,是在张兮的意料之中。
  他已经猜想到了宗世会是一个何种的性格。
  家境优渥,少年天才,但又并非是欧阳家的直属血脉,加上先前在余天宗山门里时他对自己的那番轻蔑言论。
  从好一点的词汇上讲,这宗世,就是头脑简单。
  生活的环境单一,平时做的事情单一,因为出生高贵,不愿意融入进其他层次,让他性格后面的某些情绪,变得很显而易见。
  像这样自负中带点儿情绪化的家伙,张兮遇到的不止一个,他的刀停下,在他计划之中。
  张兮哼了一声,眼睛玩味儿的盯着那些悬于空中的刑法灵器,赤果果的威胁道:“你们要是聪明一点,最好别动我,动我,我就咬舌自尽,我对你们来说,是生是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我如果在你们手上的时候死掉了,这责任,想必并不是你们愿意承担的。”
  宗世没想到张兮又来这一套,在余天宗的山门上,他也是仗着自己不会杀他有恃无恐,这一次,更是直接用死来威胁他们。
  他的眉宇间布上阴霾:“你不会死的,你是那么不容易才活下来,还有一位那么漂亮的美人儿在等着你……你要是不回来,她,岂不是又要回到楼子里去任千万人玩弄?”
  处于被人宰割的状态,张兮还继续对他进行威胁,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在心里的那一种高高在上感丝毫没有等到满足,反而还让心里更加添堵,不由说话更加难听了些。
  不仅难听,还加了另外可以威胁到张兮的点。
  对于宗世等人的行为,在先前从宗勇不知道他已经醒来前与宗世的交谈张兮还算可以理解。
  是为了两位小姐的事情。
  算是一个误会。
  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他们这会儿放了他,让一切回归到正轨,张兮是可以既往不咎,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目前的情况,很明显不是这样。
  提到了姚语,就是提到了他的逆鳞,在张兮的眼睛里有杀意泛起,他抬起头,倾斜着,盯向上方的宗世,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不要试图激怒我。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叫黄驰。”
  这里面很安静,是一个独立的地牢。
  便是张兮先前能够听见上面他们两人交谈的原因。
  他没有必要撕心裂肺,也没有必要将声音喊得太过于的大,他不需要表现的太过于紧张,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能通过撕心裂肺来表达愤怒,像刺猬遇到威胁时竖起浑身的刺。
  敢将主意打到他身边的人身上,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是代价。
  宗世不在意的向下盯去,对上了张兮的眼神,有那么一刻,他的浑身汗毛竟不自觉的竖立起来:“你……”
  这种害怕让宗世感到了羞辱,他堂堂少校三星,放在照夜,放在整个阳辉都是可以说横着走,走哪儿都应该被尊重。
  可就在那么一刻,他被一个年轻他很多,修为差他很多的小子的眼神给吓住了。
  就那么一刻,他感觉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大概是因为他调查过张兮,知道张兮曾经与黄驰恩怨的大概,再到张兮短短通过几年的时间就真的将黄驰给杀掉。
  还有在张兮的眼里,有一种杀过很多人,不差多一个的麻木。
  那种感觉,是经历过战争洗礼,从战场上带下来的。
  “我想杀了他。”
  宗世没有动唇的发声道。
  “不要再刺激他了,他,是疯的。”
  宗勇侧头看了一眼宗世,再看向下面的张兮,这一刻,他终于对张兮正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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