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山神之后[穿书]_分卷阅读_250

  走在前面的火荒神立刻回过头,季莳想也不想,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一边的高脚架上的五彩瓷海碗上,装作因为欣赏瓷海碗而停步的模样。
  御峨紧跟其后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那只瓷海碗。只见海碗中别有乾坤,一朵青黄的碗莲盛开在水中,花蕊金黄,隐约焕发着点点荧光,碗莲之下,有黑影悄悄游动,仔细一看,才能认出游动的黑影并非锦鲤,而是一尾云鲸。
  云鲸将背部露出水面,喷出细长的水柱,换气完,摆动尾巴往下潜去。
  御峨看完,和火荒神交换一个眼神。
  刚才路过无数奇珍异宝,也不见春山君有少许动容,怎么他看这样一个虚无海乾坤碗看得入迷。
  此刻季莳已经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笑眯眯看着她们,道:“两位道友,为何停下脚步?”
  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火荒神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御峨紧随其后,季莳乖乖跟上,在三人身后,那三个打扫的假人傀儡已经转过拐角,隐匿自己气息离开。
  走出很远后,三个假人傀儡才停下脚步,满头冷汗地吐出一口气。
  伪装成三个假人傀儡之一的晏北归只是在暗暗吃惊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季莳,那边两个人则是长吁短叹,庆幸自己没有被抓住。
  另外两个人,自然是药翁和崔淳这一对好师徒。
  整个天水宫都在假天洋的神识掌握之下,他们能伪装成假人傀儡的模样不露破绽,所依靠的是药翁研制而出的奇特丹药,但这种丹药也不是万能的,他们也只敢在这里稍稍停留,便继续迈开脚步,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打扫宫殿的假人傀儡。
  平生没有几天的刺激能和这几天相比的崔淳给晏北归神识传音。
  “刚才那位是春山君?”他的语气中充满终于见到了原来长成这个样子的意思,“就是那个浩然师兄倾慕的春山君?”
  他颇为惊奇地说完这一句,顿了顿,又疑惑问:“那位春山君,怎么会在这里……邪神和正神不是敌对?哦,对了,反正都是神修……”
  崔淳话里表现出春山君已经和假天洋联手的意思,晏北归低喝道:“慎言。”
  “哎?好吧……毕竟是师兄喜欢的人……”
  晏北归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有点疼。
  眼看崔淳欲言又止,晏北归有心解释季莳绝不是那样的人,但这种时刻哪里容他解释余地,迎面又走来天水宫的宫人,药翁冷哼一声,打断崔淳的小声念叨,三个人继续装作假人傀儡,修理墙上的壁画。
  做这些的时候,晏北归心不在焉。
  以季莳的性格和如今的立场,是不可能做出投敌的事情,所以此刻东陵春山君会出现在天水宫,是极为怪异的。
  昨日,他带着崔淳好不容易找到药翁前辈,却无法说服一定要找到草老人,不然不回去的药翁,只能跟着一起进入天水宫。
  说不定季莳也是因为草老人才来到天水宫?季莳和草老人的关系原来是有这么好么?
  晏北归的思绪偏了偏,疑惑起来季莳在他身处这样陷阱的时候,会不会来救他,等回过神来,不由啼笑皆非。
  ……不过,晏北归深知季莳绝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而在这个地方撞上他,也并非偶然。
  那么,季莳来到这里,有一部分是因为草老人,还有另外一部分,是有别的打算。
  晏北归将这些猜测按在心底,脚下则继续跟着药翁,三人在天水宫中,如同蚂蚁一般不引人注目地悄然行动,直到药翁遵照他手上的天水宫地图,停在一扇房门前。
  “应该就在里面了。”草老人想要摸胡子,伸手却没摸到,讪讪道,“如今的问题是,门打不开。”
  “师、师父,”崔淳战战栗栗,“既然打不开,我们要回去吗?”
  “回去什么,”药翁瞪了他小弟子一眼,道,“为这件事老朽已经赔上自家道场,若不救出草老儿,我岂不是白赔了!”
  “我赞同崔师弟的意见……”
  药翁那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回音沿着宽广的回廊传出去,晏北归只能一边表示自己的看法,一边用手指划出一个符箓,将周围声音封住。
  天地在这一刻无比寂静。
  便在这寂静中,遥远处有隐约脚步声传来。
  三人动作一起顿住。
  下一刻,晏北归捏碎那枚隔音的符箓,另一只手则一瞬间在半空中画出十几枚新的符箓,清扫他们来到的痕迹。
  那边药翁带着崔淳已经躲在回廊后一个隔间,同时把一枚漆黑丹药丢给晏北归。
  晏北归接过,,藏好,蹲下,然后一口把丹药闷下。
  丹药入口即化,继而他和墙角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们做完这些后不到一盏茶,沿着长廊有两人走来。
  那两人再往前了一些,面容暴露在明珠的光辉下。
  看到季莳的晏北归睫毛颤了颤,目光停驻片刻,屏息。
  他不敢移动视线,深怕那么一点小举动惊动季莳身边那位。
  虽然并没有看到走在季莳身边那人的脸,但瞥到的衣角上蓝白交错的波浪条纹已经足够晏北归猜出那人的身份。
  以天洋大神身份复活的假天洋。
  假天洋正在和季莳说话。
  “见到春山君拜帖的时候,我甚是惊讶,不过更惊讶的是,你竟然真的敢上门。”
  “大神,我们认识也挺久的了,您难道不知道,晚辈有什么不敢?”
  季莳顿了顿,而偷听的晏北归眯起眼。
  “虽然前辈很厉害,却也不可能闯进阴域中,杀了我正身,至于这具身外化身,虽然死了有些可惜,但还是容许牺牲的范围内。”
  季莳说这话的时候,还略微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偷听的晏北归却心中一紧。
  在牺牲容许的范围内,不代表可以做无谓的牺牲。
  白发道人顿时觉得,他既然和季莳约法三章,绝不轻易让自己受伤,那季莳在这方面也应当和他定下约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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