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仅此而已。我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需要和各方保持联系，还要二十年来为魔法部做没有任何名分的苦工。”罗塞塔的嘴唇抿成线，歪出一道笑容，“我不是要抱怨什么，毕竟魔法部的请求是出于对英国魔法界发展的整体性考虑，导致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事实上，我认为这也是自我实现的一种方式，显得我很有价值。”
  “‘显得’。”画像慢吞吞地重复道。
  “你很闲吗？”罗塞塔平静地说，“你也很闲吗？你们知道这所学校现在装着多少个未成年巫师吗？他们来自多少个地区和国家？有多少学生因为语言问题有交流障碍，小精灵需要额外工作多久才能供应突然增多的食物和卫生需求？城堡的密道、禁林和黑湖都需要加强安保；还要统筹一系列涵盖实践和理论的竞赛，在霍格沃茨这个中世纪修起来的小城堡里？”
  “倒也挺大的。”画像说，但直起了身，“你不是在为格兰杰小姐两个月来给你发来三封公函后第一次见面就为这个比赛吵架而生气吧？”
  “显然是，而且为什么不是。”她说，“我和魔法部有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高级副部长用三封言辞简略的信函和当面斥责就把我打发了，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不生气。”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又咳嗽两声，“我们说点儿轻松的话题，趁着现在没有其他事。除非你把盯着魔杖发呆算成一件事。”
  罗塞塔盯着她的魔杖。
  “那可能真的算一件事。”画像说，“我们跟不上时代了。”
  邓布利多摇摇头。
  “我在想，并且已经考虑了非常久。”罗塞塔说，“如果……这有点儿过度自满了，可是，假设我是一个剑桥郡的庄园主，或许我早就从剑桥大学某个学院毕业了。然后浪费所有学识满世界游荡……真不敢想象这种好日子。”
  “你是说作为麻瓜？”邓布利多轻声问。
  “是啊。想想看，在家附近上学，拿着文凭满世界花钱。”她盯着魔杖说，“不妨想像得再年轻一点儿，麻瓜现在的日子可有意思了。”
  “嗯……那么，我可能还是会教书吧。”邓布利多沉吟道，“但你说得挺好。一个经历过艰难时刻的老教授，是不是太老套了？”
  一旁的画像皱起了脸。
  “我都待烦了。”画像撇撇嘴，“剑桥……我要回挪威。”
  “随你。”罗塞塔说，“你知道吗？如果有这种好日子过，我不要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闷闷的敲门声响起，她收回魔杖，最后补了一句，“任何一个。”
  门开了。魔法部现任高级副部长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外，手臂举着，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罗塞塔朝后迈出一步，让开门口。
  画像对着邓布利多挤眉弄眼。“任何一个？”她拼命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问。
  邓布利多又摇了摇头。
  凌晨三点四十四分。
  她按灭手机足以亮瞎眼的屏幕，跌回柔软的床铺。
  如果这世界上有魔法的话，难道她会认识……这些人吗？
  【??作者有话说】
  ravenscourt house.
  唉。写什么呢。烦啊。感觉这个脉络特别的俗套特别没意思，然而箭在弦上……
  115 ? 回到未来
  ◎你的一半人生是序章，另一半是尾声。◎
  岸边废弃的篝火又被点燃，她伸手抓了几下半干不湿的头发，发尾沾了水，黏成一束束略显尖锐的小锥子扎着她的脖颈。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火堆挖了个防火圈，将那根被磨秃的树枝也丢进了火里，只听见轻轻的噼啪声。
  赫敏被她支使去多找点干树枝，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防水布上，百无聊赖地望着一刻钟前她潜下去的那片湖水。天色慢吞吞地放亮，一个人在周边走一走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显然全身都湿透了，不过下水之前你就该想到，所以她当然带了替换的衣服。如果赫敏没有在她拉开车门时也拉开另一边的车门，而且没有受激将法戏弄而选择潜水，并且没有因为事发匆忙而什么也没带……
  反正她现在是落汤鸡了。罗塞塔又捡起一根树枝戳着火堆，但凡她不是落汤鸡，现在这场面还挺有意思的。火堆上支着小锅子，火旁斜插着木签儿，棉花糖的表面已经显出焦糖般的金黄色，她甚至在背包里塞了一个土豆用来享受野炊。
  五点钟出门独身一人去一片你第一次去的水域，跳下去，浮上来，六点钟在岸边吃烤土豆，喝点加热金汤宝。真是美好的早晨。
  “鸡肉蔬菜汤你吃吗？”她问，“你介意我吃半个土豆吗？”
  赫敏将柴火抛在地上的行为露出她或许处于几分沮丧当中。
  “土豆是你带来的。”赫敏说，“我认为……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所以我正在很礼貌地询问客人能不能让半个给我。”罗塞塔说，“这有什么不好玩的？”
  她又抻了抻垫在草地上隔绝露水的可怜的一小张布。赫敏情不自禁地看着那块布料，常春藤绿的主色调，格纹非常具有辨识度，覆盖面积不大——当然了，因为那是一件风衣，不是野餐垫。
  “不透水，”罗塞塔抬头看看她，又说，“至少现在不透。享受一下湖风，然后回去？”她把头偏开，避过了直直吹来的一阵风，“大自然的味道很复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