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依照惯例，这儿得有人接受采访。
  记者们先找上美国对长，因为美国队长看上去最好说话。而且托尼曾公开承认过他和美国队长的身后友谊……建立在对方鸡妈妈般的关心上。
  在那段短短约四十秒的采访画面上，能看见的只有，美国队长，面色肃穆。
  ‘能不能请您谈谈对于托尼订婚的看法？’记者发问。
  ‘噢，这。’美国队长回答了一个字。
  然后沉默了意味深长的，足足十秒。
  记者全等傻了。以为美国队长正在酝酿一篇小论文来赞美或者祝福或者……
  ‘我们都相信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美国队长就憋出了这句话。
  就没了。
  看见视频后托尼气得给史蒂夫打电话。
  “不知情的人看那视频还以为我得了绝症。队长，你没有在帮忙！”挂断。
  ──得了绝症？那可不就是托尼最近的写照吗。无辜被挂电话的史蒂夫陷入沉思。
  后来媒体又陆陆续续采访了其他他们能在路上捕捉到的野生复仇者，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地，都使人困惑。
  史塔克企业的公关部门紧张得要命，每个人都要去医师那里领抗焦虑药物。他们既害怕老板哪天被拍到什么跟未婚妻的同框照，又担心老板怎么都不被拍到任何一张跟未婚妻的同框照。
  一场婚礼搞得像丧礼。无敌托尼谁与争锋。
  史塔克企业的pro看着手下一票快窒息的公关们，禁不住在心里想──
  假若这些孩子们跟那些小报记者发现，其实托尼跟他的订婚对象面也没见过根本不认识，肯定会嗨上天。
  订婚宴如期而至，并没有因为一群人的焦虑就宣布缓刑。
  实际上从宣布到订婚宴当天也不过才两三周时间，订婚宴准备团队发挥出超人的效率跟蝙蝠侠的毅力，在这二十天内搞定了饭店布置花卉礼物食物服装以及宴客名单。
  托尼一早就抵达会场。他根本不想这么早到可是，他太他妈焦虑了。他彻夜辗转难眠又不能买醉，为了防止他干出什么搞砸一切的事，小辣椒就睡在客厅，枕头旁搁着榔头。
  另一位主角尚未到场。托尼满厅堂的巡逻，对任何人事物都深感不满，这被旁人解释为“期望订婚宴能带给未婚妻最美好的回忆”，多么温柔体贴多么浪漫深情。
  托尼气得想穿钢铁服走全场。
  “不行。你忘了你身份还没公开？”娜塔莎毫不留情。的给托尼补上粉底。
  托尼更生气了。因为他的黑眼圈重到娜塔莎拿遮瑕盖两层才盖住。
  旺达在一旁，穿着礼服转圈圈，有那么点乐不可支；她是以女方亲友的身份出席。
  “你背叛了我的信任，女巫！”托尼大嚷。
  皮特罗瞥了眼托尼，皱起眉，指着托尼对旺达说：“他是真的挺害怕，对吧。”
  老三蜘蛛霍兰德抱着他的猫闯进来，兴奋得上窜下跳就差没走天花板。“我们看见夏洛特了！她可真好看！她也很温柔！”
  托尼翻了个大白眼。
  “猫毛会黏到你的西装上。”娜塔莎提醒霍兰德。
  小少年跟那只猫都正亢奋着，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托尼嘟嘟嚷嚷，对霍兰德说的‘夏洛特好看又温柔对猫可善良了’给予差评。“你被骗了孩子。”他忿忿不平。
  化妆间里的其余人挑眉审视托尼，神色可谓大同小异。
  “他准备好了吗？”小辣椒推门进来，没注意到房里的怪异气氛，一把拎起托尼往外走，“去，有采访。”
  托尼被小辣椒拽到会场，彷佛拒绝上学的小男孩，气噗噗嘴嘟嘟。
  媒体们在线外守着，看见他就猛按快门。一片镁光灯里，托尼发现夏洛特.泽维尔，全名夏洛特.苏菲.泽维尔，站在会场中央的巨大花束旁，巧笑倩兮。
  差点儿托尼转头就跑。
  “你想上哪。”小辣椒一把揪住托尼的后领，指甲都快掐破西装外套。
  “呃，厕所？”
  小辣椒冷笑一声，把托尼推向巨大花束。夏洛特转回头，附近散开着的变种人安静地聚集过来，可以说是十分有威胁性了。
  托尼还能怎么办？他只能整整领带，挂着完美的虚假的甜蜜的笑容，朝同样笑得完美虚假甜蜜的夏洛特走去。
  “亲爱的，你今天可真美。”托尼大声地说，伸手抱住夏洛特。
  夏洛特不落人后，在托尼脸颊献上一吻。“噢，宝贝儿你总是这么好看。”
  两个人不约而同呵呵地笑，在变种人们的见证下完成了一次历史性的会面。
  “初次见面？”托尼朝夏洛特挑起一边眉毛，跟一边嘴角。
  夏洛特不着痕迹地眯起双眼，笑容优雅无可指责。“……初次见面，合作愉快。”
  接下来要接受访问。托尼揽着夏洛特的背，掌心搁在夏洛特腰上动作熟稔，就像任何一位和女友交往多年的满分未婚夫会做的那样。
  长木仓短石包隔着红龙拉出的距离，对准这对未婚夫妻。
  托尼先点了一位女记者。
  “想请问两位，先前都没有拍到任何你们约会的照片也没听说过你们正在交往，请问这场订婚宴是真的吗还是一次商业合作？”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犀利。托尼几乎能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