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耿业:“……”
  说清楚,你到底说的是刀,还是人?
  -
  另一边,胡扬劝说道:“殿下金尊玉贵,还是不要抵抗得好,不然刀剑无眼,伤到了殿下,可就不好了。”
  云舒看着眼前一副胜券在握表情的胡扬,笑着道:“胡统领只带了这些人,为何会以为能拿下本王?”
  “人多人少不是关键,敌弱我强,为何我不能胜?”
  云舒闻言笑了笑,随后伸出双手拍了拍。
  转瞬之间,墙头上便出现了一队队手持枪支的人,而那些枪的枪管,正是对准了胡扬等人。
  与此同时,原先散去各处想要抓捕玄甲卫的人,也从各处一步步退了回来,就仿佛黑暗处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直到他们退到胡扬身边,胡扬才看到从暗黑处走出来的,全是身着玄甲卫服饰花纹的人。
  云舒再次笑了笑,“胡统领,你为何会觉得‘敌弱我强’?”
  看着齐齐对向自己的枪支或是箭矢,胡扬终于冷下了脸,“你们不是喝得烂醉如泥吗?”
  云舒好奇,“你是听谁说的?”
  不论是听谁说的,胡扬到了此刻,也明白了是情报有误,这才使得他们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虽然知道自己败了,还败得如此迅速,但胡扬还是硬挺着不想认输。
  萧谨行从腰间抽出一把更为小巧精致的枪,对准了对面的胡扬,“降吗?”
  胡扬作为禁军统领,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他抿着唇不愿吭声。
  萧谨行当即朝着他的脚面开了一枪,子弹在脚边的地板炸开,震得胡扬以为那颗会爆炸的东西,炸在了自己的脚上,脚已经没了。
  萧谨行淡淡道:“降,还是不降?”
  其他人纷纷着急道:“统领!”
  云舒叹口气道:“今晚是除夕,万家团圆的日子,胡统领是打算与家人天人永隔吗?”
  云舒与萧谨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胡扬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云舒这才满意了,胡扬所率领的部分禁军,直接被云舒缴了武器,捆绑了起来。
  而胡扬本人,也与被庞农压过来的金吾卫和千牛卫的统领一起,被云舒押着入了宫。
  这除夕晚宴,到底还是得去一趟。
  -
  承安帝被暖意熏着,本来很是惬意,但是睡梦之中,他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也冒出了冷汗,皇后在一旁看到,感觉小声呼喊。
  直呼了七八遍,承安帝才猛然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
  窦皇后小心翼翼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被梦魇住了吗?”
  承安帝猛地拿起桌上的良久,猛灌了两头,隔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朕梦到了……”
  说到一半,承安帝猛然顿住。
  朝臣们并未注意到承安帝的变化,只看到陛下醒来了,他们请好安,说完吉祥话,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众人低头行礼道:“祝陛下万福齐天,寿与天齐。”
  果然是承安帝爱听的,但他此刻并没有因为听到吉祥话高兴,而是继续苍白着一张脸。
  他刚刚梦到了。
  ——云舒逼宫夺位,就在这宫宴之上。
  承安帝往云舒的座位那看了眼,随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没来,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是梦。
  承安帝深吸几口气,还没彻底将自己哄好,就听到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了笑声。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已经是元日子时了,那儿臣就祝父皇达成所愿,成为一代明君吧。”
  承安帝脸色僵硬。
  这话若是其他朝臣说,他都会高兴,但只有云舒说,他会觉得分外难受。
  这分明就是讽刺,笑话!
  承安帝深吸一口气,打算大人有大量,听金太妃的劝,继续与云舒维持那薄弱得一扯就断的父子亲情线。
  “你……”
  承安帝还未说完,就突然不敢置信睁大了眼。因为他看到云舒的身后,还跟着他最为信赖的禁军统领,以及金吾卫和千牛卫的统领。
  承安帝抖着手,指着云舒,控诉道:“原来不是梦,你真的逼宫!”
  同时,承安帝的心里又觉得万分凄凉。
  他当初对儿子们也不算差,为何全都走到了这个地步?真的是因为权势害人吗?
  云舒闻言,诧异道:“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哪里就逼宫了?分明是你下令让人去取儿臣的项上人头。”
  一人一句,吓得朝臣们瑟瑟发抖。
  你害我,我害你,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只是上一次除夕夜逼宫,还有萧将军替他们挡着,如今……
  他们悄悄看一眼跟着云舒进来的萧谨行,顿时悲从中来。这次萧将军也不站在他们这边了。这次逼宫,不会将他们也一起清算了吧?
  第165章
  胡扬只带了部分禁军出城抓捕云舒,剩下的一部分禁军仍旧留在宫中,护卫承安帝的人身安全。
  只是这部分禁军根本不足以抵挡住云舒,随着云舒推门入殿,他们也齐齐退到了殿内,以自身刀剑与云舒带来的玄甲卫对峙。
  他们的首领被抓,没有得到确切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动手。
  随着两方人马涌入,原先在大殿中央表演的那些乐者舞者,顿时四处逃窜,场面一时之间开始混乱起来。
  而随着云舒的话落,百官之中立即有人振臂高呼道:“夏王意图谋逆,行刺陛下,快快将其拿下!”
  他一边高喊,一边往承安帝的身边冲,试图以身体护住承安帝。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当即又有些人高声喊道:“护驾、护驾、快护驾!”
  人群本就因为云舒和玄甲卫的突然出现而骚乱。如今又被这些人一吼,场面顿时就乱作了一团。
  有人往承安帝那边跑,试图保护承安帝。有些人又往角落跑,期盼双方都看不见他,想要蒙混过关。
  与此同时,禁军侍卫们本就万分紧张地在等待命令。那些朝臣一喊“护驾”“拿下夏王”,有人手一抖,脑子一热,率先就动起了手。
  这样一触即发的情形,但凡有第一人动手,便会形成连锁反应。其他人见状,也顾不得其他,全都挥剑跟上。
  谋逆可是死罪!
  今天若是不能拿下夏王,他们可就都得死。
  随云舒来的玄甲卫,自然不能任由禁军攻击云舒,于是也俱都拔剑迎敌。
  一时间,双方战作一团。
  百官之中也乱象频发。
  文学阁大学士赵大人不知道从哪摸到了刀剑。他拔出长剑,冲着其他人高呼: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夏王谋逆,尔等难道要助纣为虐吗?还不与我速速迎敌!”
  当即有人应和,大骂道:“赵学士一介文人,都被逼得拿起了刀剑,尔等还要坐视不理吗?”
  “陛下遇险,你们不作为,便是为虎作伥,你们就不怕日后招人唾骂、遗臭万年吗?”
  被指着鼻子这般骂,不少原先倒向云舒的朝臣,又开始动摇起来。
  变故来得突然,承安帝的瞌睡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
  他被朝臣护在身后,看着殿门口的刀光剑影,既气且怒。
  明明他已经百般忍让了,为何就非得造反呢!
  “朕要宰了这个逆子!”
  他从一旁拔过佩剑,怒气冲冲便要冲上去教训这个敢反了天的儿子。
  然而他刚从座上起身,就被永王一把抱住了腿。
  “皇兄,您是万金之躯,如今云舒已经起了杀心,您这么冲上去,万一被刀剑伤到,可如何是好?”
  金太妃也强自镇定,劝道:“是啊陛下,您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禁军还能抵挡一阵,你还是先避一避得好。”
  承安帝闻言更气了,他竖着眉道:
  “朕被逼迫至此,母亲居然让朕逃?朕登基三十载,何时逃过?今日这局,不是他死,就是朕亡。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天命之人!”
  永王一听,顿时士气高涨,也取了刀剑,慷慨激昂道:
  “当年我与皇兄并肩作战,如今臣弟便舍命再陪皇兄一搏。皇兄放心,臣弟即便是死,也会护着皇兄周全。”
  承安帝顿时感动万分,他那么多的儿子,都不如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忠诚。
  他一拍永王的肩膀,“你我兄弟便再战一场!”
  窦皇后闻言,吓得脸色惨白。
  她刚刚恢复了后位,若是承安帝死在此刻,那她的一切岂不是再次打了水漂?
  她当即劝道:
  “陛下,太妃说得对啊,如今这幅局面,咱们须得暂避锋芒。即便禁军失守了,还有北营的兵马可以调动。若北营也无法,咱们还可以乔装改扮,去江南找臣妾的哥哥。
  哥哥他一定能护住陛下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陛下!”
  一旁的贵妃一边哭,一边难得地附和窦皇后,“是啊陛下,你若出事,可叫臣妾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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