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谢，我尽力。”少年回应。
  “……”背后的女人似乎被他这样充满正能量的回应震惊了，好半天才娇笑起来，“那好，你加油哦。”
  “艾琳娜，你在干嘛，这个豆芽菜恐怕连半个小时都撑不过。”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这么可爱的孩子，稍微鼓励一下嘛。”女人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
  新剧情！有戏！
  粗糙的束缚带被绑到少年的身上，把他整个人都绑成了木乃伊。冰冷的液体顺着尾椎骨朝四周蔓延，他浑身动弹不得，只能透过床上的一个洞看着地面，心底默默数着。
  一……二……三……四……
  熟悉的疼痛感渐渐习惯而来，先是尖锐的刺痛感，然后便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肤撕裂，肌肉膨胀般的感觉。
  人类并不是一个擅长记忆疼痛的物种，相反的，大脑的趋向性会引导所有人去避开它，而不是习惯它，所以尽管已经重复了这个过程无数遍，少年还是在一刻疼得绞紧了腿。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传遍整个走廊，坐在空房间隔壁虽然没有名字却出镜无数次的大哥不忍卒听地摇了摇头。
  少年看不到自己身体的情况，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逐渐变得坚硬了起来，仿佛从那些裂口流出的血都结成了痂，覆盖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了硬壳，硌得他脖子发酸。他还感觉自己背部的脊椎正在喀喀作响，不自觉地反折起来，可能很快就要断了，却被捆在病床上的束缚带所制约。最恐怖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尾巴骨长得厉害，骨骼急剧增长，都快把盆骨戳穿了……而与前几次不同的是，他的内脏和筋骨好像产生了非比寻常的韧性，无论再怎么撕扯，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化开裂，碎成几块。
  此时此刻，他内心已经脑补出了一个皮糙肉厚，满身鳞甲的怪物形象。
  王八蛋实验室，祝你早日破产倒闭……
  他熬得满头大汗，牙都快咬断了，好几次想要说“我投降，让我死回去算了！”脱口却是“啊啊啊啊啊！！”
  “艾琳娜！你看他的数据正在良性增长！这一次我们很有可能会成功！”
  “太棒了，好孩子，坚持住！”
  少年疼得浑身哆嗦，好不容易咬着牙来了一句，“太……疼了……”
  身边的女人终于有了回应，“给他打点麻醉剂吧。”
  “不行，还不知道麻醉剂会不会对基因改造产生影响。”男声回绝得十分果断。
  妈卖批！
  少年这么想着，终于眼前再度一黑，失去了意识。
  少年一睁开眼，依旧是一片雪白，他条件反射的就想去敲隔壁的玻璃窗，结果手臂一抽，没抽动。
  “怎么回事。”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看着自己眼前的瓷砖，“我成功了？”
  他依旧是趴在床上，看不到四周的环境，想要翻个面，却只听见自己的身体咔嗒一声，疼痛从背部袭来。
  “嗯哼……”
  “醒了？”门被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穿着白大褂，推着小车进来，“趴下别动。”
  少年听见熟悉的声音，眯了眯眼，回想起最近的记忆，“艾琳娜？”
  “你的骨骼刚刚重组了一遍，现在很脆，要等个两三天才会恢复正常水平。”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走到他身边，拿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拔掉套子，扎进他的手背。
  少年习惯性地瑟缩了一下。
  “别怕，只是营养液。”女人将针头推进了他的静脉。
  少年艰难地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女人容貌昳丽，穿着白大褂都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修长的小腿下是一双五厘米高的黑色漆皮高跟。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边。
  “想逃？”女人微笑，“没那么简单的，这扇门只能从外部打开。就连我出去也只能靠外部的人配合。”
  少年的目光再次飘回了女人身上。
  “想挟持我？”女人再度微笑，“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只是个小职员，即便是死了也没人会同情我的，更何况，以你现在这比脆皮甜筒还不如的身体，确定可以制得住我？——要知道，女人疯起来也很要命的。”
  少年:“……”
  艾琳娜：“想通了？那好好休息吧，稍后会有人过来替你正骨，三天后你就会接受下一次改造，记得做好心理准备哦。”
  她转身便要离开。
  “唉，等等！”少年叫住她。
  “还有什么问题？”
  “我……我叫什么名字？”
  艾琳娜转过身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恭喜你通过了初步改造，实验体208号。”
  少年默默趴在床上，听见背后的门啪嗒关上，才悄悄吁了口气。
  “实验体……208……”
  “这算个毛线名字啊……”
  艾琳娜停在走廊，把数据表前来交班的男医生，“实验体101怎么样了？”
  “很稳定，脑移植芯片也成功了，现在完全处于可控范围内。”
  “那行，我去看看。”艾琳娜点头，“小家伙后背的骨骼完全变形了，你去给他看看能不能整回来。”
  “交给我就好。”
  门被打开的时候，少年、现在的实验体208正在束缚带下艰难地扭动着自己的头部，试图看一看四周，他后背的脊椎那里现在的弯曲程度完全超过常人，特别是尾骨，突起的部分将屁股顶起了一个包，不碰都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