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哥谭不忍伤害自家子民的真心，随意找了个借口：“因为我喜欢人类。”
  人类！
  爱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种没有漂亮的羽毛，还不会飞的人类——到底有哪里好的？！
  爱丽痛心疾首，看祂的眼神就像看着误入歧途的儿子的老母亲：“人类长得那么丑，还会伤害我们，你可不要犯傻啊！”
  哥谭陷入沉思。
  虽然人类对动物来说危险性确实很大，祂对此表示理解。
  但是吧……
  祂想起曾在海边广场上看到的抢劫路人零食的海鸥们，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啊！
  “我喜欢的人类很好。”哥谭毫不心虚地把布鲁斯的形象套了上去，“而且他也算是鸟类呢。”
  总在夜晚高来高去的蝙蝠……应该算鸟类吧？
  “他？”居然还是雄性？
  爱丽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拦下雄性的初心是为了追求人家，全身心都被莫名出现的母性激起斗志。
  “雄性又不能给你生蛋！”
  哥谭无奈：“我的孩子够多了，不需要找伴侣生蛋。”
  爱丽狐疑地看了祂一眼，虽然它自己有着八百米滤镜，但对族群的审美还是相当熟悉的。
  就这小身板，以前会有雌性看上它？
  然而，就在他们纠缠间，有不少海鸥注意到了他们。
  不管怎么说，爱丽也是这一代的名鸟，它的一举一动还是有不少同类关注的。
  渐渐地，有不少鸟儿围了上来。
  “哇！你真可爱。要不要跟我生蛋？”另一只雌鸟挤开爱丽凑了上来。
  与此同时，不少雌鸟纷纷上前，争先恐后地推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还没有伴侣？”
  “我攒了很多食物，都送给你！”
  “我可以为你捕鱼！”
  “我也可以！看看我！”
  它们之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可爱的雄性呢？！
  被挤出鸟群的爱丽：“……”
  是它着相了，能被它这样眼光高的雌性看中的雄性，必然有其可取之处。
  爱丽燃起斗志，拍拍翅膀又冲进了一线。
  唯有被雌性们抛弃的雄性海鸥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会有这种花心的雄性！太过分了！”
  “要不要找它决斗？”
  “可是……它好可爱啊，我也想捕猎养它！”
  “……你说得对。”
  小动物们最忠于本能。
  要不是雌性那边实在挤不进去，它们几个雄性早就冲过去了。
  ……
  哥谭眼见着面前的鸟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不少开始为祂叼来食物堆成一堆，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哎呀，祂的子民遵循本能对祂产生好感很正常，但因此耽误了繁衍季就是祂的过错了。
  祂仰起脖子，清越地鸣叫了一声。
  众海鸥仿佛被什么直击灵魂的力量洗涤，一个个都定在了原地，浑身羽毛都舒展开来。
  哥谭看它们终于安静下来，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这次的繁衍季不会找伴侣，现在我要去找我的人类了。”
  “
  好吧。”不愧是最强壮的雌鸟，披荆斩棘又挤回最前排的爱丽面色遗憾。
  自己看上的雄性一条路走到黑，它劝是劝不住了，只能最后问了一句。
  “我可以知道，你喜欢的人类叫什么吗？”它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竟敢勾搭这么可爱的雄性！
  哥谭看着周围海鸥们仿佛燃起火焰的眼眸，出于对孩子的拳拳爱护之心，隐瞒了布鲁斯的真名。
  ——万一这些海鸥报复心起，让布鲁斯夜巡时遭遇鸟类的“屎到淋头”攻击就不妙了。
  祂瞅了瞅面前的雌性海鸥，突然想起某次看过的一个电视剧。
  嗯，那里面也有个姑娘叫爱丽呢。
  ——“他叫……品如。”哥谭斟酌道。
  蝙蝠洞里的品如·韦恩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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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摆脱热情的鸟类子民，哥谭飞到了一片临湖的小树林中。
  这里人迹罕至，非常适合进行凝聚人形的实验。
  哥谭拍拍翅膀，轻巧地落在湖边，细心地用湖水清理起羽毛。
  被祂借用身体的孩子并不健康，单是养活自己就不容易了，更逞论打理自己。
  哥谭将鸟儿的羽毛梳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还顺便用能量把这孩子的身体修复了一遍。相信等到下一个繁殖季，它就不再是个找不到老婆的瘦弱小可怜了。
  待全部整理完毕，哥谭深呼吸一口气，全神贯注看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
  祂调动起自身积攒的能量，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有所变动，似在给予祂支持。
  微风渐起，湖边的植被纷纷向祂所在的方向垂下枝条。
  湖水翻涌，掀起的浪花化为星星点点的水雾，轻柔地包裹住岸边小小的身影。
  那是它们的主宰，亦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家”。
  灰白色的羽翼舒展开来，在水雾的轻抚中扭曲、变形，慢慢化为一只纤细白皙的胳膊。
  ——不行。
  哥谭对此并不满意，祂怎么能是这么柔弱的样子呢？
  祂心念一动，原本若隐若现的手臂忽然膨胀起来，最后凝实为一条健硕如健美先生的肌肉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