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闻朗这时走进营帐:“南疏……”他见到床榻边的景象时别过脸又退了出去。
  许久,沈初酒的哭声小了,战潇才说道:“我原想给你写信的,又怕你担心,才将这个想法作罢。”
  “而且我也没料到你会赶来远城山,在上京城等我平安而归不好吗?嗯?”
  沈初酒推开战潇,还娇气地拍了一把他的胸膛,“你不给我报平安我才担心呢,要知道你还活着我才不来呢。”她抬起手指擦抹泪水,手指又红又胀又肿的,丑死了,沈初酒看见自己的双手又哭了起来,“战潇,都怪你。”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轻笑:“好好好,都怪我,别哭了好不好,嗯?”
  “等会让云雀给你送些粥过来,休息一下要赶路了,可以吗?”
  沈初酒点点头,她想赶紧回上京城,她在这里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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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外,闻朗看着远处的天际,问了声:“什么时候走?”
  战潇负手而立:“让她吃点东西。”
  闻朗收回视线看向战潇,“南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默许苏落进出府邸的?”
  “她?”闻朗垂眸浅笑一下,苏落跟他的心上人有太多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地方,很多次闻朗都将苏落当成了他的梨儿,有时候他就在想,若是梨儿还活着,可能他们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战潇拍了下闻朗的肩头,转身进入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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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还未亮沈初酒就跟着战潇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寒风凛冽,细雪拂面,战潇将沈初酒拥在怀中,时不时还会咬一下她的耳朵。
  沈初酒垂眸轻轻拍了把战潇放在她腰间的手,“殿下不要再咬我,还生气呢。”
  “昨晚不是全都给你解释了吗,怎的还生气?”战潇的声音柔柔的,与下达军令时的他截然不同。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沈初酒朝他的胸膛靠了靠。
  战潇的下颌抵在沈初酒的发髻上,冯厉在危机关头答应他只不过是用他解决边关战事,若是边关战役失败,冯厉则有充足的理由治他的罪,若是此次边关大捷,冯厉则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沈初酒不满地嘟了嘟嘴:“殿下是何时知道的?”
  在他下令给南蛮人送食物的时候,军中的副将不光不同意,还提议说趁此机会应该对南蛮人赶尽杀绝,战潇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让旁人的提议扰乱自己的想法,他命闻朗带着副将一同前去分发粮草,那名副将不光没有听令,反而带人直逼南蛮军营,幸得闻朗发现的及时,才让双方幸免于难。
  战潇此行手持假节钺,操将士的生杀大权,他直接下令将人斩首于此,那副将当时说:“御亲王若是杀了我,太后定会治罪于你。”
  又因他所带领的军队是大渊的兵马,秦将军也带领了他管辖的将士,闻朗从兵部也调派了人手,这中间除了闻朗,战潇没有一个可信之人,这个副将敢如此行事,若不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那便是受人指使,指使之人自是不必言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1
  沈初酒低头,语气不满地说道:“殿下既一早就知道,也不给我通个气儿,害我白担心一场。”
  “明明说好的会尽快处理完,这都暮夏了。”
  战潇咬着沈初酒的耳朵轻声:“本王说两月之内回上京城,这不是还没到两个月吗?”要不是他使诈烧了南蛮人的粮草,用自己一般粮草换对方归顺,这场拉锯战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呢,他这样做不都是为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丫头吗。
  “那殿下还答应我平安归来呢,你也没做到。”
  战潇勾起唇角,“我不是没事吗?”
  沈初酒小声嘀咕:“还说没事,浑身上下没一个好的地方,脸上都伤着了呢。”
  战潇捏了捏沈初酒软软的脸颊,“那我给你保证,脸上的伤不会影响你日后观赏。”
  “谁要观赏你……”
  战潇眉眼含笑将沈初酒拥在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又低声问道:“小酒可知是谁做的?”
  沈初酒闻声神色变了变,继而微微摇头,战潇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却也未曾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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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将士众多,一路走走停停,再加上又绕了远路,返程的时间竟用了七日。直到第七日暮色时分一行人才抵达上京城外,战潇命云雀提前带着沈初酒进城,他则晚一天再回。
  “殿下,你能跟我一起回吗?”
  战潇咬着沈初酒的耳朵低声:“本王此去平战乱,明日带着你进城你让旁人如何看本王?”
  “是觉得一个人留在府里过得太舒坦了吗?”
  沈初酒讪讪,她也没想那么多,战潇的话竟然点醒她了,若是让朝中官员知晓他是个行军打仗都要带上女人的,指不定以后要往府里塞多少人呢。
  沈初酒仰头看着战潇,眉眼弯弯地笑说:“那我回沈府了。”
  战潇神情怔住,大渊什么时候有个沈府了,他看了眼云雀,云雀躬身道:“王妃的兄长来了。”
  战潇捏着沈初酒的后颈咬牙道:“沈初酒,可是有人给你撑腰,翅膀硬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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