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一个超级洁癖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又打架了?”
  元君礼手上翻动着新送来的学生会报告,扫了一眼大喇喇躺在沙发上的池晟。
  “没,”池晟满不在乎地随意应了一声,又加快了些语速问:“那家伙怎么今天不在?”
  “他不怎么管事了,你来得也不凑巧。”
  见池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元君礼也没有再追问,但秉承着世交玩伴的情谊,他还是多说了一嘴:“最好还是收敛点,真出事也不要闹大,池伯父最近在关键时刻。”
  “知道知道,一个两个跟老妈子似的天天唠叨烦不烦?”
  池晟非常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反正不管在家里还是外边,全都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正事全都不会告诉他,他对池开霁的现状了解得还没眼前的元君礼多。
  见池晟又开始耍起小孩子脾气,元君礼也没多意外,他没再回话,一目十行检阅完了文件后准备签字批准,耳边又响起了池晟带着躁意的嗓音。
  “他什么时候来学校,我之前去过他班上找结果人影都没看见,怎么,现在连样子都不喜欢装了,开始学我逃课了?”
  “牧家那边很多事,他能抽出空来一趟已经很难得了。”
  元君礼还是一副淡然处之的应对方式,只是有点奇怪池晟对牧青焱突如其来的关心,毕竟往常他可是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虚与委蛇伪君子的强烈厌恶。
  “你找他有事?”元君礼签署完一份文件,在摆放间隙中抬眼看了看池晟。
  “嗯...算是吧,”池晟没有否认,又转而用恶狠狠的语气控诉,“之前我早自己解决了,哪用得着找别人,还是那个肯定会坑我一道的阴险小人。”
  “你要找他帮你解决什么人?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元君礼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好恶,但自己和牧青焱打过很多次交道,非常清楚池晟这种性格绝对在他手里讨不了好。
  “就一般平民,主要要瞒住池开霁那边让我能亲自动手。”
  池晟把双手背在脑后,靠在靠枕上开始想象模拟把那个鬼面男生揍趴下的场景。
  “怎么惹到你的?”元君礼又抽出一份新的报告,手中的钢笔顿了顿,“和你那个...‘女朋友’有关?”
  “没有!”池晟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声反驳,“而且也不是什么女朋友,我就玩玩而已!”
  “你之前对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元君礼十分平静地陈述事实。
  “那是之前,我不知道还有这么烦的女的,反正在我眼里她和那些之前约架的男的没区别,最后肯定是我赢。”
  池晟的语速明显快了起来,有些急切地为自己辩解。
  “赢什么?”元君礼看着池晟明显反应过度的模样,终于是分出了几分注意力给他。
  “和她打架我赢定了,但那多没意思,等我睡了她之后把她甩了,再让她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求复合,这还不能算我赢?”
  池晟强行忽略在说完后心中某处冒出的不适感,一如既往张扬地宣告自己的意图。
  “那你应该更游刃有余一点,”元君礼直接点明矛盾点,又不留情面地戳破他的虚张声势:“就算只是做样子,你现在的行为也看不出是要给以后注定被抛弃的败者做的。”
  “你懂什么!”池晟那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潜藏小心思被戳中,急得马上一拍茶几站起来和元君礼对线,“你自己都没谈过恋爱怎么有资格说我的?!”
  “我确实对恋爱不感兴趣,但我懂最基础的人际关系,”元君礼对池晟的烂脾气了如指掌,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你这个态度可不像是在和讨厌的报复对象交往。”
  “我什么态度了!都说了我找牧青焱的事和那个女的无关!就是有个不长眼的男的晃到我眼皮子底下了我忍不了这口气!”
  “那你没必要亲自动手,”元君礼抬头看向情绪激动的池晟,见他又气冲冲地抱臂坐下,把腿架在之前擦得崭新的茶几桌面上,终于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过了不要弄脏我房间的东西。”
  “以前不都是我自己动的手,也没见你说什么啊?”
  池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腿放了下来,他现在懒得和这个龟毛洁癖男计较。
  “昨天你不仅破天荒地主动去了游乐园,还带着一身伤却心情不错地回了家,是怎么敢说和那个女孩没关系的?”
  元君礼盯着透明的茶几面上留下的浅浅灰印,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我...”池晟刚觉得有点无言以对,又迅速反应过来对元君礼质问道:“你监视我?!”
  “池伯父之前嘱咐过,只是掌握了大概的位置行程而已,”元君礼强迫自己从那点脏印子中移开视线,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钢笔。
  “你到底站哪边的?你对得起我把你当兄弟看吗?池开霁那个老家伙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队友?!”
  池晟现在整个人像个炸了毛的刺猬,他满脑子都是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摸透了他的行踪,那路妤呢,也会有人在偷偷跟踪调查路妤吗?
  “说了只是大概知道个行程给池伯父个交代而已,你具体做了什么这边都敷衍过去的,要是让池伯父他亲自派人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元君礼停下手中的工作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池晟的事比以前还要让人头疼,至少之前他不用做中间人对着池开霁这种老狐狸精阳奉阴违。
  “你半个字都不跟我讲,不会还想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吧?!”
  池晟气得狠狠踹了一脚身前的茶几,本就摆在台面边缘的茶杯直勾勾地往下倒,落在铺好的长绒地毯上浸晕开了一片深色。
  元君礼只觉得脑子里紧绷的某根弦“砰”一声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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