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温顺谦恭有礼貌,相貌和谈吐也没得挑,工作也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和时川性向还相同。就是不知道人品和家世怎么样,不过时母已经在心中给出了一个定论——这样的孩子,家教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反观时川,虽说样样都不差,可他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匪气也总是让时母觉得无可奈何,而带着书卷气的游洲就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估计任谁看了这对组合都要感叹上一句天作之合。
  面前的青年好像突然有点害羞,耳朵红了下,然后说道:“我确实是.......但是现在也没有。”
  时母差点笑出声来,两桩喜事从天而降,真是想瞌睡就有枕头递过来。她招手叫过旁边的助理,“一会儿时川来了,直接让他到这里来找我。”
  助理点点头,从门外走出去。
  交代完毕,时母有意拖延时间等到时川过来,于是复又打开手中的匣子,把它推到游洲面前,笑容满面地说道:“既然你是卯师傅的徒弟,那你不妨看看,这块玉是个什么来头?”
  第21章 佳期相逢(三)
  时川顺着助理的指引找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年轻人正拉着时母说话。
  “所以,白玉在工艺上不适合琢制得太薄,而青玉、青白玉、碧玉等等却可以制造一些薄胎产品,以透青返白。”
  听着这些话,时川还以为这个人又是不知道打哪来的二道贩子,眼角眉梢都带着点不耐烦。不过还没等他发作,那人突然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上,彼此都是一愣。
  时川看清游洲那张小脸的一瞬间,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别的不说,这张脸长得是真对他胃口。
  眼尾轻翘,鼻梁秀气挺直,灯光透过发梢的间隙落在他的面孔上,明暗有度,使游洲整张脸如同一张碳素笔勾勒出的速写。
  时川乍见觉得挺有趣,但也这种心情也就持续了两秒,等他对上游洲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后,一股名为厌烦的情绪便在心头油然而生。
  游洲只望着他不说话,但那眼睛中的温度却仿佛能将时川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唤到脸上,漆黑的瞳孔中折射出的是独属于成年人的欲望和热情。好在这种令人面赤的目光不过持续了一会儿,很快游洲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但是时川已经相当不爽了。
  原本他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联想,可那样的眼神却瞬间让他将对方与之前那些大献殷勤的人归为一类,再看到坐在旁边的笑眯眯的时母,一切都变得了然了。
  毫不夸张,时川从小到大也曾被不少类似的眼神注视过,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目光有游洲来得那样热切,那样深沉,那样.......野心勃勃。
  对方不说有备而来,但看向自己的眼神绝非简单,
  时川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甩手走人肯定免不了挨上一顿说,所以动用了全身上下的修养才压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冷笑。
  “叫我来干什么?”时川拉出重重地拉出椅子,在母亲的旁边坐下。
  “你还记得我前两天摔断的那个手镯吗?今天来了个师傅说能修,”时母仿佛对儿子的不情愿浑然不觉,笑着侧过身,示意他看向自己旁边的人:“这位就是他的徒弟,今年和你一个岁数,已经在a大当老师了,你说厉不厉害?”
  游洲还是那副温顺的表情,微微颔首说了句“不敢当”,而旁边的时川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算作回答。
  “对了,”时母看向游洲问道:“修好需要多久?”
  游洲温声答道:“师傅说可能至少需要一个月,但具体可能还需要视情况而定。”
  “那也好,”时母拉过儿子的手,暗示意味十足地放到游洲旁边,然后说道:“他叫时川,是我儿子,今年刚好和你一个岁数。一会儿你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问题就联系他,正好你们同龄人交流起来也比较方便。”
  时川已经气得快吐血了。
  不是,您到底看没看清那只大尾巴狼是怎么盯着你儿子的?!
  “您自己盯着不是比较方便吗?再说了我工作那么——”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时川发现根本没人理他。
  “嗯,输好了,就是这个号码,”时母眉开眼笑地在游洲的手机上敲敲点点,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儿子说道:“小川,记得接电话啊。”
  在场都是聪明人,谁都明白这就是一场间接的相亲会,而作为主角之一的时川已经没脾气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烦躁地点点头,“知道了。”
  交换完联系方式后的游洲没有过多停留,和时母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盒子匆匆告辞。时川抱臂坐在椅子上,用带着冷意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削瘦利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游洲刚才说自己突然有事,但这个说辞在时川眼中不过是拙劣的借口,怕不是真正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再坐下去怕自己的狐狸尾巴藏不住吧?
  半晌,时川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
  既然你是有备而来,那就让我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因为刚才在脑子里转过的那个念头,时川整场拍卖会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绞尽脑子考虑着自己该如何应对刚才的那个相亲对象。
  一直到发现时母已经拍了一块白玉提油螭龙纹璧后,时川才回过神来。他盯着那不到两寸大的东西,脸上明显兴致缺缺,随口问道:“拍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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