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年下]_分卷阅读_65

  赵老板把瓶子夸的上天入地也难有,沈郁在一边看着,并没有出声,等老板夸够了,萧珩也要出手时,他用手轻轻的盖了下瓶子,赵老板不得不看他:“怎么了?”
  沈郁笑:“且不说这是不是官窑,但看这瓶口就知道不值这个价格。”
  赵老板脸红脖子粗:“你凭什么说我这不是官窑!”
  沈郁笑着看他:“赵老板怎么不把手放上来试试,凹凸不平,哪一处的官窑能有这样的残品啊?”
  赵老板还想狡辩,沈郁继续笑:“玉娆是珍品,就珍贵在他的瓷色如玉,胎质却敦厚,两者看似相悖,然而却是玉娆珍品的特点,也真因为这种瓷器难以烧成,所以才如此珍贵。那么赵老板以为你这个具备了哪一个条件呢?”
  他这么说着,气势却渐渐的出来了,眼神犀利,虽面色含笑,却有种让人置身冰库的感觉。
  赵老板刚开始时看他不说话,没想到还是个厉害的主,能跟珩王爷来且能跟反驳珩王爷,而珩王爷又只能赔笑的人那一定不是善茬,他从事这一行,练的也是眼力,所以这下便有些心虚,结巴的道:“这,也许是我看错了。”
  沈郁把二郎腿放下了,是要站起来的意思,赵老板也忙恐慌的站了起来,沈郁看着他道:“身为商人,诚信第一,身为古董商人,诚信就更是珍贵,要比玉娆珍品还要真,要比这一屋子的摆件还要真,赵老板,你说呢?”
  他这一身官腔,说的赵老板脸上汗都出来了,送他们俩出来时,一直偷看萧珩,想挽留他下,但萧珩不想理他了,本来想送给沈郁件礼物,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假的,他没有发火已经是不错了。
  看着大踏步走远的沈郁,萧珩追上他:“对不起啊。”
  沈郁看了他一眼:“跟恭王爷说才对啊,你个冤大头,他们都看你好说话,不管真的假的都往你这堆。你说你,枉你家有玉器铺子,这么多年你看也应该看出真假了啊!”
  萧珩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他是有玉器铺子,但也不代表他就是高手啊,再说瓷器哪能是那么好看的,而且他也没有沈郁这么精明啊。当然这句话萧珩不敢直接说,他笑着道:“我没有你这么聪明嘛,这样吧,我请你坐镇我的玉器铺子怎么样?”
  沈郁看着他笑:“我缺你家的铺子吗?”都不要他的人还送他铺子,他也得敢要才行啊,什么事情总是付出才有收获对吧。他真是想不出萧珩到底看中了他什么,就是这样的陪伴吗?于他太奢侈了。
  萧珩以为说错了话,想想沈郁确实不缺,怎么会跟他家里的老二跟老三那样为了一间绸缎铺天天吵架呢。
  哎,关心则切,所以活该当着他的面闹了个笑话,都怪他听信了赵老板的夸,以为真是玉娆真品。
  他有些尴尬,只是因为送错了礼物而尴尬,压根就没有反省的意思。沈郁看的郁闷,忍不住想骂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有钱多了是吧!以你这个眼力,银子还不如去买了包子喂狗呢,狗还给你看个门!”
  萧珩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沈郁终于觉得他这话说的太槽了,他咳了声:“就算要买也要带着个师傅来,特别是瓷器,最不好辨认。”
  萧珩看着他笑:“我听你的。”
  沈郁被他直白的看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开了头:“这里得好好整顿一番,天子脚下,京师的脸面不能丢。”
  萧珩还是笑:“好。”他心里很高兴,沈郁这么骂他,那是不是他还是很在意他的?
  萧珩看着他笑,觉得他很像他的管家婆,此生若能娶他,他的铺子一定会名满京师吧,萧珩只是想了想,没有敢说。
  萧珩这么想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给他:“以你的眼力帮我看看,这块玉怎么样。”
  沈郁拿着看了看:“不错。”
  萧珩笑:“你喜欢吗?”
  沈郁瞟了他一眼,玉是好玉,可萧珩是什么意思吗?
  果然萧珩放到了他的手里:“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沈郁摇头:“我不要。”
  萧珩笑了,半蹲在他身下给他把这块玉系在了腰间,他今天穿了件玄衣,于是配这块儿白色的玉特别好看。
  萧珩笑:“好看吗?”
  好看啊,层层绿叶间捧出一朵白莲花,可惜他不配啊。
  沈郁半响后嗯了声:“我就承你的情了。”萧珩这是把他当初恋情人看,沈郁不知道什么滋味,他早已不是什么纯情之人了,沈郁这么想着讪讪的笑了下。
  萧珩没有看出他勉强的表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美玉配美人,与其摆在店里卖不出去,不如挂在沈郁身上,所以萧珩看着他笑:“快中午了,我陪你去吃饭吧?”
  沈郁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我得回宫了。”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见萧珩了,不知道萧珩把他当成什么,当兄弟还是当初恋情人对他来说都有些尴尬,最重要的是,他不应该再来找他,是他今天没有忍住,又出来跟他混了,以后那些陪他吃饭、陪他游玩的事就算了吧,见不得人。
  萧珩要拉着他再说点儿什么,然而沈郁已经怕了,他摇摇头回了宫,萧珩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要怎么才能两全?要怎么才能不负妻妾不负他?
  尽管沈郁如此的低调,还是有些流言传到王府里了,众人都在传沈家要与恭王爷家联姻了,沈家四小姐要嫁给萧珩了,因为萧珩与准大舅子的关系日渐融洽了。
  沈四小姐看着她哥哥:“哥,你要把我嫁给萧珩?去给他做第五房小妾?”
  她的语气并没有嫌弃,只是平铺的论述了一下实情,且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这是话里有话,果然四小姐又说:“哥,他都一妻四妾了,他……”后面的话不是一个闺阁女子能够说的,可是他是她哥哥啊,如果她不说,那还有谁来说。
  所以四小姐一咬牙:“哥,他有家室,他不适合你。”
  这句话像是点中了沈郁的伤疤,沈郁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了,他知道这个事实,可他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勾引到他吗!
  可这个事实让他更加的难堪。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把人想好过,萧珩不肯抱他,他以为他不喜欢男人,他开始想萧珩喜欢过的那些人,无论是去青楼还是去戏院,他捧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女的,所以结果显而易见,萧珩不过是来可怜他的。
  沈郁恶狠狠的盯着四小姐,四小姐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哥,先不说他喜不喜欢男的,先说他的那些家人,他的妻子……人很好,她有儿子了,哥,你不能那么对她,你不能拆散人家的家庭。”她讲的艰难,萧珩的妻子跟她还是闺蜜,跟她诉过苦,说不知道王爷这日子又去干什么了,常常夜不归宿,又不知道喜欢上了谁,她管不了她多情的丈夫,谁让他的丈夫是王爷呢,一妻四妾已经算是少的了。
  四小姐还曾劝过她,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哥哥也是这其中的一个了。
  沈郁被她这么□□裸戳中伤口,也不由的羞恼成怒,他看着四小姐冷笑道:“你以为你好啊,你以为你清高啊,你清高你拣什么男人啊!拣个要饭的都能喜欢上,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就厚着脸皮追人家,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妻妾呢!哈哈,是因为知道人家是南诏大皇子了是吧?你跟我说有钱的有地位的你嫌弃,现在怎么不嫌弃了!南诏大皇子你以为他就是个好的了吗?谁知道在南诏有没有妻妾成群呢!你以为你嫁过去是什么!也不过是……”
  他嘴里恶毒,因为内心无比的嫉妒,凭什么他遇到的男人都一个一个的喜欢女的,凭什么他遇不到一个好的呢!凭什么该死的陈良生就没有娶妻呢!他一个皇子啊,为什么就不娶呢!为什么偏偏就让四小姐捡到了呢!
  沈郁这一刻丧失理智了,他把所有恶毒的语言都给了四小姐,直到四小姐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时,他才怔住了。
  四小姐站起身走了,沈郁看着她一边走一边哭的样子终于清醒了,他恼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手拍疼了,他狠狠的骂了句:“活该!”是骂他自己,他真是混账,他为什么就成了这样的人,内心如此的恶毒,连他自己的妹妹都嫉妒。为什么就这么饥不择食呢!为什么连人家有妻妾的都去勾引呢!沈郁,你为什么成了这样的人呢?
  两兄妹第一次闹了别扭,四小姐两天没下楼吃饭了,沈郁看着对面的空椅子也觉得没有胃口吃饭了,老管家安慰他:“王爷你放心,郡主的饭已经送到楼上了。”
  沈郁哦了声:“吃了吗?”
  老管家这次不那么肯定了:“吃……了一点儿。”
  那就是没吃了,沈郁也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了,老管家看着他:“王爷,你要去看郡主吗?”沈郁摇了摇头:“我要去上朝。”都几点了还上朝,但看他灵魂出窍的样子,老管家只叹了口气:“那老奴去备轿子。”
  他不去给四小姐道歉,与其是说他拉不下脸去见四小姐,还不如说他无法面对四小姐说的那些话。
  他走到了后花园,陈良生正在那里劈柴,劈的一丝不苟,那么一大堆柴,都快把他的身影挡住了,但是他也没有丝毫的耍滑,柴堆的整整齐齐,从小处便能见识一个人的品质,四小姐真的没有看走眼,陈良生很好,尽管他是异族人。
  沈郁没有叫他,只这么看着他,他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嫉妒四小姐,陈良生长的很帅,眉目俊朗,身形魁梧,并不输于他大梁的男儿们,就连劈柴的姿势都很帅。
  沈郁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摸摸他自己的心跳,发现并没有跳的很厉害,也没有脸红,也没有那种相见又不敢见的心理,于是他终于放心了,他没有爱上陈良生,应该要庆幸他那狗眼看人低的眼睛。
  他瞧不上陈良生,一想到陈良生那个烂摊子国家,他就本能的不乐意他,每次来就想骂他,想讽刺他几句,所以幸好,幸好,沈郁后退着慢慢走远,他可以抢萧珩,但是他不能抢他妹妹的男人,他妹妹好不容易看上个人啊。
  沈郁这么想着却没有再去找萧珩,四小姐的话终究是打击到了他,或者说他自己早就知道了,早知道他寡不廉耻,只是不被人撕破脸皮他不知道羞愧,现在终于好了,与其被别人撕破,那还不如让四小姐来呢。
  沈郁自嘲的笑了下,这样也好,至少以后不用再钻狗洞了。沈郁不自觉的看向那个狗洞,脸上火辣辣的,他每当想起那个晚上,就恨不得把自己劈了,被恭王爷看着钻狗洞啊,恭王爷那个老不死的一定会猜到是他了。他心里不知道怎么鄙视他呢。
  沈郁这么想着终于不敢回家了,他好几天都在宫里待着,宫里也并不消停,柳太后要死了。
  柳太后没有毒死他,她自己却要死了,沈郁不知道说他自己是祸害遗千年,还是说柳太后活该报应。
  第67章
  柳太后没有毒死他,她自己却要死了,沈郁不知道说他自己是祸害遗千年,还是说柳太后活该报应。
  沈郁走在去她宫殿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天已经黑了,幸好月亮出来了,大半的月亮,是了,快要过中秋节了。
  柳太后的宫殿里却一点儿也没有要过中秋的喜气,宫女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殿外,沈郁独自一人在柳太后的床前。
  沈郁看着柳太后笑:“不知太后可有什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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