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_分卷阅读_317
李平舟瞬间便冷静下来,易地而处,帝王之话并非没有道理。李平舟很了解明湛,包括这次明湛一病小半年,乍一病愈就满面红光神气完足的清理了十几家公侯爵府,就是瞎子也知道这里头有猫儿腻儿。
李平舟不是头一天在明湛手下当差,他很清楚,明湛志向高远,有明君之姿。但凡这类人,定不会受控于外戚权臣之家。
现在,明湛把话摆到面儿上说:您要做国丈,朕赐爵,但您绝不能再继续担任首相一职。
李平舟初而不平,如今冷静下来,已是沉默。
国母之位。
何况帝王即非昏君,又非短命。
饶是李平舟并非贪鄙之人,也难免动心,一时间并未能回答明湛所问。明湛微微一笑,“永恪他们正是淘气好玩儿的时候,太皇太后与太后年纪大了,后宫事务繁多,朕正需有人分忧呢。有了皇后,朕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平舟脸色一紧,心中已有主意。
224、番外
李平舟主动找由子退了亲事,合乎帝心,明湛怎会不给李平舟脸面。
故此,纵使李平舟脾气仍旧不咋地,明湛面对李平舟总能表现出一代帝王的气度胸襟来。
继大同城小胜的奏章后,明湛很快收到太原知府对赵令严的弹劾。其间细数赵令严着人到太原城打伤药商,强购药品,强抢大夫等等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恶行。
明湛几乎可以从太原知府力透纸背的奏章中的看出太原知府是何等的恼恨愤怒。自己地盘儿的商贾被人抢了,哪怕商贾的地位再低贱,这对于一府父母官仍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先前打仗时不好与赵令严计较,如今仗都打完了,是时候算算旧账。
武官打仗出生入死,无限辛苦,文官却从骨子里厌恶兵事,故此,他们十分擅长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不过,文武大臣之间的互不顺眼,对于帝王而言,并非无益。
但,偶尔明湛会觉得自己这皇帝做的不像皇帝,倒像调解员。此奏章,明湛按例吩咐内阁发至大同府,命赵令严上折自辩。
赵令严收到奏章,随便瞧了两眼,没说话。倒是宋遥先急了,问赵令严,“这是怎么回事?你派人去太原府强抢药材了?”
时已入冬,赵令严怀里抱个手炉,面前摆着炭盆,里面烧的是上好的银丝炭,炭盆上覆了一层丝网,丝网上烤着几个胖乎乎的番薯。宋遥有问,赵令严慢吞吞道,“谁知道鞑靼人会突然叩关,大同城里能有多少伤药?药不够,我就着人就近买了些。”
赵令严这幅温吞相,直把宋遥急的跺脚,不禁提高分贝,“你这是买吗?沿途一府十三县你抢了个遍,你这比强盗还狠哪。”
举着两根刨光的木筷子给蕃薯翻个个儿,赵令严道,“没药,没大夫,那些受伤的将士怎么办?活活等死么?”抬眼看一眼宋遥,“再说,我那也不是抢,是征用,给他们打了欠条儿,日后要还的。你急什么眼哪?”
宋遥叹一声,坐在赵令严身畔,忧心无比,“我还不是担心你,上次挨了那几板子瘸半月,这回若是陛下不悦,少不得又有责罚。”思量片刻,宋遥有了决断,“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办。”
赵令严抽抽鼻翼,闻着烤蕃薯的香味儿,唇角弯了弯,“知府大人参奏的是我,你写折自辩算怎么回事。”眼风含笑扫了宋遥一眼,赵令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推你头上去的。我就在折子上写,全是你让我这么干的。你再上封请罪折子,不就全了?”其实赵令严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反正大同府守住了,鞑靼人叩关,他们有功无过,纵使有太原府之事,不过小节而已。顶多是失了朝廷的赏赐,皇帝陛下为了安抚太原知府训斥几句而已。反正他与宋遥年轻而居高位,已是不少人眼红。这个时候,受罚比受赏要好。
宋遥半晌没说话。赵令严用筷子戳中一只番薯退给他,问,“怎么,不高兴拿你当挡箭牌啊?”
接过烫手的番薯,宋遥郁闷,“没。原本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哦,那咱们是心有灵犀啦。”赵令严剥开蕃薯,笑眯眯的吃起来。
宋遥望着赵令严白晳细腻的侧脸儿,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忽而唤了一声,“令严。”
赵令严正吃的欢,闻言一怔,侧脸微抬,转头望向宋遥。宋遥忽而抬手,略显粗糙的指尖儿扣住赵令严的下巴,左手为赵令严拂去唇角的蕃薯渣。
宋遥眼神深邃,赵令严眨眨眼,覆住宋遥的手,“放开。”掐住他下巴不放,想打架不成?
宋遥倾身逼近赵令严,在赵令严瞪的溜圆的眼神中,吻上那张淡色的唇瓣。
赵令严眼中满满的俱是不可置信,眼珠子险些从眼眶中掉出来。
宋遥并未深吻,只是碰了碰,就恢复了端正的坐姿。
“你,你疯啦?”赵令严还算镇定,脸色不变,有些结巴。
宋遥淡定道,“连着三天都梦到你,令严,我喜欢你。”
“怎么,怎么可能?”
“太上皇都能死而复生,有什么不可能。”
赵令严完全懵了。
自从宋遥表白,赵令严给现实雷的转向,一直处于懵头懵脑的状态。倒是宋遥一朝表白,见赵令严没要死要活的拒他于千里之外,就一厢情愿的默认赵令严愿意了。
宋遥瞅准机会就抓过赵令严亲上几口,赵令严恨不能一刀砍死宋遥。宋遥笑,“大家都是男人,莫学女子做那些扭捏相。”
赵令严黑着脸,“你把我当成随便的人么?”
宋遥挑眉,“此话怎讲?”
“你说呢。”赵令严反问。
宋遥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孔熠熠生辉。赵令严暗叹,漂亮就是沾光啊,禽兽蒙上层人皮都格外的讨人喜欢。
“阿严,我喜欢你就会想亲近你,这是人之常情,你别多想误会。”宋遥试图解释。
赵令严淡淡道,“我现在对你还没这种人之常情呢,所以,请你克制一些。”由于武力值的差距,赵令严用武力解决不了宋遥,只得试图跟宋遥讲道理。
宋遥恬不知耻,厚着脸皮道,“阿严,要不以后换你来亲我,说不得,亲着亲着就有感觉了呢。”
赵令严盯着宋遥,脸色慢慢的沉下来。宋遥只得投降,“好好好,没你允许,不亲你,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令严心气儿稍顺,就听宋遥道,“咱们先住一块儿,成吧?”
“不行!”
以往宋遥时不时与赵令严睡一条炕,赵令严也不说什么。但自从宋遥表白,赵令严真是把人当贼防着,坚决不肯给宋遥近身。
赵令严态度坚决,宋遥却抓住恋爱真谛、四字真言——死不要脸。
纵使赵令严严防死守,第二天醒来,必然有宋遥在身边同床共枕。最夸张的一回,赵令严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给人扒了,赤\裸的躺在宋遥怀里。然后,宋遥那只该死的爪子竟然放在他屁股上,一夜之间不知道给人摸了多少便宜去。
宋遥这小子还不停的跟赵令严唠叨着,“阿严,你要是觉得吃亏,可以再摸回来。”
赵令严没给宋遥气死,纯粹是他心胸宽广。
赵令严不得不再跟宋遥谈一谈他们之间的情感问题,他认真的问,“阿遥,论年龄,我大你两岁;论官职,我没你高;论相貌,我更不及你万一,你看中我哪儿了啊?像你这样的条件,配公主也绰绰有余啊,你眼睛瘸了吧你?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啊?”
宋遥吃赵令严豆腐时各种不正经,不过,真正谈判时,他是正襟危坐,各种正式沉稳,说出的话却让赵令严各种哭笑不得,宋遥正色道,“我以前从未做过春梦,自从认识你,各种春梦里全是你。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阿严,你也不必急于否认。若是你对我一点儿意思没有,不可能容忍我亲近你吧。”
赵令严瞟宋遥一眼,没说话。
宋遥继续道,“阿严,你并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性子。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你常占我便宜。”
赵令严竖起眉毛,断然否认,“哪有?我可没占过你便宜。”他可没有扒光宋遥去吃美人儿嫩豆腐。
宋遥淡定微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难办的事,你总是会推到我头上,让我替你顶缸什么的?”拉过赵令严的手握在掌心,宋遥温声问,“阿严,对别人,你可有这样亲呢?还是说,随便谁都能跟你睡一条炕?盖同一条被子?”
赵令严牙疼道,“阿遥,遥美人儿,我真的只是觉得你是知己,是好兄弟。你想想,你这样的姿色,天天跟我睡同一个炕头儿,我怎么连一个春梦都没做过啊?”
宋遥惋叹,“亏你还是画春宫的人呢。”
赵令严翻白眼,“难道画春宫的人就得是色魔啊?”
“阿严,我也只对你色而已。”宋遥唧咕,“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就会有想法的。阿严,要不你瞧瞧我的*。”说着就要脱衣服。
赵令严连忙按住宋遥的手,哀求道,“阿遥,宋遥,遥兄弟,遥美人儿,算我求你,你再给我点儿时间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