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节

  此时的奥古斯特看着群里的消息,勾起唇角想笑,最后还是没笑得出来。
  虽然他喊了这么多人过来,是可能给自己出口气没错。
  但结果还是没有变啊,他还是得不到那幅画!
  这时,群里又有了消息:
  【m埃尔维斯:@所有人,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再隐瞒大家了。两年前,我确诊了低落情绪综合征,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幅画!我感觉它为我带来了生机和鼓舞。】
  【m芙:@所有人,大家别听他说话,他没病。他就在我旁边,他刚才说,这叫道德绑架。很有用。】
  第381章
  埃尔维斯的道德绑架,被和自己处在同一个聊天群里的女友无情拆穿,最后在其他群友的愤怒谴责中,只能开始下线装死。
  不过埃尔维斯之所以编出一个什么低落情绪综合症来企图道德绑架,也不是没有理论依据的。
  像是他们这些年少成名的画坛新生代,早在一些和他们同时学画的人还在倍感迷茫时,他们就已经形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极具个人特色的画风。
  就好比江迩,他在上次大赛中,虽然没有获得第一名,但也算是一战成名,让人对他的恐吓派画风记忆犹新。
  还有埃尔维斯,平时在聊天群里看着插科打诨各种耍宝,实际上,他的画风却带着强烈的飘忽与欺骗。
  他喜欢绘画属于亡者的世界,在他的画中,属于亡者的世界被他的笔触赋予了世间所有美好的想象。
  让人恍惚,甚至向往。
  同时,也很危险。
  所以,他在大赛后流出的许多画作,经常被意图提醒他人的人,冠以‘欺骗’的形容。
  那是属于欺诈者的创作。
  当然,这种形容,埃尔维斯自己是不承认的。
  言归正传,如果说江迩的画,是属于恐吓者的恶作剧,埃尔维斯的画,是属于欺诈者的谎言,那么唐楸的画,则被许多亲眼看过他的画的人,一致认为,是世间美好的具象。
  这样的美好并不神圣的高高在上,也不光亮到让人觉得刺目。
  他的画中容得下阴影与灰暗,但他的眼眸,永远更注意生活中幸福的点滴。
  硬要归类的话,唐楸的画风,属于治愈派。
  治愈派的画,大家一直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它其实很容易在追求真我与个性的m国等各国流于俗套。
  因为它永远正确,永远积极向上。
  就像校园中那个永远最完美的乖女孩儿,没有缺点,也成为了她最大的缺点。
  治愈派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国际画坛的一大流派。这样的画从来不缺人画,也从来不缺人买。
  可近百年来,人们发现,从来没有哪一位画坛巨匠,从少年时期一直到老年时期,是长于这一流派的。
  一直到四年前,一直到那年芬迪斯克赛决赛的开幕。
  或者更早,从那几块童真烂漫的画牌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江柏笙的画展上陆续又多了一些生面孔。
  一些通过聊天群得到消息的人,就算自己实在抽不出时间去c国,也会让能代表自己的经理人来到现场。
  不提他们自己想要这幅画的想法,就说这幅画本身,以专业投资的眼光看,也是极具收藏价值的。
  唐很低调,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媒体的视野中。但他们这些曾经近距离和他比过赛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中间不出现什么极大的变故,以唐的天赋,他未来的成就,不会比他的老师江柏笙小。
  甚至,不会比作为他老师的老师的安德森先生小。
  他缺的,只是时间酝酿出的,人云亦云的追捧。
  所以,如果有机会提前收藏到唐正式卖出的第一幅画,为什么不呢?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五天,也就是画展的最后一天。
  埃尔维斯和芙是在第四天时一起来到的c市。
  在去过画展后,他们还给唐楸打了电话。
  当天晚上,唐楸还有江迩带着他们,游览了很多距离比较近的c市有名景点,然后还吃了烤鸭,算是努力的在尽地主之谊了。
  隔天,来的忽然的埃尔维斯和芙,这一对小情侣又因为临时有事,急哄哄的上了回m国的飞机。
  至于画展上的画,如果他们投进去的便签纸真的中标了的话,在第五天晚上,会有专门的人和他们联络运送事宜。
  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再过来一趟。
  一次画展,从头到尾,唐楸拢共就在第一天时去了一次。
  剩下的几天,全都用来招待来自各国的朋友了。
  晚上六点钟时,送走了最后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的唐楸和江迩,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
  一直到在半路的时候,小廪忽然给他打来了电话,唐楸才恍然,对啊,原来今天都是画展最后一天了。
  连带着江迩都是一脸‘这就最后一天了?’的表情。
  周廪打电话过来,其实也是因为等的有些着急了。
  不是说今天晚上就会给中标的买家打电话了吗?
  现在都下午六点十五分了!
  天都要黑了!
  这怎么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抱着江叔那边效率好像有点低的想法,周廪干脆另辟蹊径,给楸楸打去了电话,想要让楸楸帮他给江叔打个电话,问问各个信箱里的便签纸到底统计好了没。
  周廪这边刚说明来意,还没等唐楸应承,和唐楸挨着坐,稍微听到了几个字眼的江迩这时语气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了:“按照我爸的日程表,电话五点半的时候应该就打出去了。”
  买家如果住的近的话,估计现在画都已经拿家里去了。
  “什么?!”周廪震声。
  把还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唐楸吓得一激灵,慢慢把手机挪的距离自己耳边远了一点。
  周廪喊完才想起来,立刻问:“楸楸,没吓到你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楸这才慢慢的又把手机听筒贴在自己耳朵上:“嗯……还好。”
  周廪都在打电话的时候飙高音了,可见他有多惊讶和失望。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还是非常强的,在和楸楸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失落情绪,开始理智分析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的话,那楸楸的画是被谁买走了?
  这个范围其实有些广,毕竟他也不能狭隘的觉得,和他竞争买画的人就庞嘉齐那几个。
  画展里来来往往那么多来宾看客呢,有几位经济实力尤为雄厚的人掺杂其中,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想着,周廪感觉自己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把手机扔在一边,忍不住一头扎在了沙发上。
  “啊!!!好烦啊!”
  “楸楸的画到底是被谁买走了!”
  关于这件事,不仅是周廪很烦,其他人也很烦。
  从画展第一天开始,心眼子都转了八百个弯的庞嘉齐很烦。
  把自己比赛奖金全都压上了的齐佳很烦。
  被比自己矮了好几头的弟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鄙视了好半晌的元韬特别烦!
  唯一此刻心情还算不错的,可能就是已经回到家,成功喝上了爸爸做的甜汤了的唐楸了。
  想着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江叔叔一定很忙,对于自己的画买家到底是谁,又卖了多少钱这些问题,唐楸也就没急着问。
  反正等江叔叔忙完了,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他的。
  他现在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画好像不是爸爸妈妈或者哥哥买下来的,因为从他回家到现在,他已经看哥哥对着鱼缸里的小鱼一直叹气到现在了。
  小鱼们可能是习惯了当有人一直站在鱼缸前时,就是要给它们喂鱼食,隔着玻璃一直在往哥哥的那个方向游。
  那个位置前方的桌板,平时都是糖葫芦的固定蹲位。
  此刻看到哥哥抢了它的位置,糖葫芦正一直绕着哥哥的脚喵喵叫呢。
  唐楸不是没试过去安慰一下哥哥,只是秦泽自己说,他的心情还是需要时间来稍微缓缓。
  见哥哥这个样子,坐在餐桌前的小少年自己小小的叹了声气:“唉。”
  他明天就把哥哥站在鱼缸前的样子画下来,然后送给哥哥。
  轮到自己身上时,仪式感总是没有那么足的小少年,目前只能是尽力理解大家为什么一定要拍下他画的那幅画。
  虽然目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理解就是了。
  当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唐楸已经睡了。
  此时只听到院外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只见从傅家过来的傅洵推开院门,手拿一个大相框状的包裹,缓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包裹很大,看起来不算轻,傅洵却很轻易的用一只手就可以提起来。
  另一只手,他也没空着,同样扶在了包裹一侧。
  走到房门前,开锁,进屋。
  傅洵看着眼前暂时被自己靠墙放的大包裹,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满足。
  第二天早上,庞嘉齐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小院里。他们自己在家里待得实在是太郁闷了,忍不住来找楸楸。
  大家一起坐在门口的小吃摊上,喝喝绿豆汤聊聊天也是好的啊。
  最起码见到楸楸后,他们应该不会像是在家里时那样郁闷了。
  庞嘉齐他们一行进来的时候,刚拿着零钱准备去买早餐的唐楸也走到了院中。
  双方在院子里碰面,干脆一起朝傅洵的房间那边走了过去。准备喊傅洵一起出去。
  傅洵的房门并没有关,元韬一进门找凳子坐下就开始抱怨:“楸楸,傅洵,你们是不知道啊,我感觉我现在在汤圆面前都矮了一头似的。这家是没法儿待了,我早饭还没吃就跑出来了。”
  “你们想象一下,被一个比你小了这么多的小孩儿,拿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质问我当时对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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