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请多指教！”我低头鞠了一躬。
  家入硝子在窗边吸着烟遥遥冲我们挥了挥手，庵歌姬很友善地走过来：“叫我歌姬就好啦。”贴心地向我说明：“食堂是自助式的，你可以自己选择要吃什么哦。”
  早餐嘛，简单吃点儿面包夹果酱就可以了。
  正当我往餐盘里夹面包的时候，眼前一大片阴影罩下来，五条悟强势地挤到我和柜台之间，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我想拿他身后的果酱，又碍于这么个大障碍，不得已开启被动社交模式：“麻烦让一下，五条。”
  “老子就是想问你这个！”一开口就踩了五条悟的尾巴，“凭什么他们不是某某前辈就是某某君，老子就只是五条?要尊重前辈啊你这家伙！”
  “五条悟你才是需要学学尊重前辈好吧?”庵歌姬一下变脸，对着他咬牙切齿。
  看来果酱是拿不到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尽量用温柔和蔼的语气：“我昨天不是解释过了吗，因为你没有一点儿前辈的样子啊。”
  他看起来超级不爽：“反正你必须叫老子五条前辈！”
  没有果酱就算了吧，我敷衍地点点头：“好的五条、再见五条。”转身去找地方坐下吃饭。
  “喂，你不会是因为婚约的原因才对老子这么敌视吧，禅院琉璃。”
  婚约，禅院琉璃。
  周围突然安静了，我站住脚，鞋跟在地砖上蹭出短促刺耳的声音。
  “那你大概是想多了，”我听见白藏主冷淡地回应，“所谓婚约都是禅院家恶心人的手段，现在樱大人回到了金羽宫本家自然就都不作数了，五条家若是还想政治联姻自己去禅院家挑才对，我们可没兴趣牺牲大小姐。”
  “你这家伙是谁啊，”五条悟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作不作数也轮不到你来说话吧？”
  “我谁也不是，只不过是樱大人的护卫而已，”白藏主和他针锋相对，“我说的不作数难道你说的作数吗？”
  “悟，别在这里——”夏油杰沉稳地警告他。
  “别拦着老子，老子现在很不爽，”五条悟打断他，“金羽宫是吧？老子一直很想领教一下呢。”
  “我也久仰六眼之子的大名，乐意奉陪。”白藏主手压在刀柄上一副随时拔刀的姿势。
  火药味儿弥漫开来，场面一触即发。
  我当然知道不能让白藏主和咒术师这边的人起冲突，转身直视五条悟的墨镜:“最讨厌这个婚约的不应该是五条大少爷你吗？”
  他本来在跟白藏主对峙，被我突然这么一句打了个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我。
  “而且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就是讨厌他那副太阳月亮都要绕着本少爷转的样子，索性把话说绝了，“我叫你五条不是因为跟五条家的婚约讨厌，只是单纯因为你，五条悟这个人，让我觉得讨厌。”歪歪头：“我说得够清楚了吗？”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走向餐具回收处，拿起面包把剩下的空盘子放回去，走人。
  虽然很不爽，但食物不能浪费，没有果酱就对付干吃吧。
  我坐在树荫下的石阶上，拿着面包片一点一点撕着吃，视线延伸出去范围之内都是苍翠的山峦，一瞬间仿佛有还在那须岳的错觉。
  “真的很讨厌悟吗，琉璃樱？”不管听几次还是觉得很蛊的好听声音响起。
  “御三家都很讨厌。”我想了想，补充，“人类也是，讨厌的居多。”
  “别一杆子打死啊。”头顶又被揉了，夏油杰在我另一边坐下，“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是个吃早饭的好地方，就算生气也不会亏待自己呢，琉璃樱。”
  “我没有生气，”我恶狠狠撕下一条面包，“我不会把情绪浪费在五条身上。”
  “好、好，你没有生气，”夏油杰语气里带着笑意，顺从地附和着我，“光吃面包可不行，来点儿牛奶吧……忘了问，不对牛奶过敏吧？”递过一盒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耶！”我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谢谢前辈。”顺口问:“五条那边，没闹事吧？”
  “悟不太高兴，但是没关系，毕竟是他胡搅蛮缠在先，不用在意。”夏油杰微笑着，“白藏被七海和灰原带去吃饭了……他是樱的哥哥吗？”
  “爸爸那边的远亲，”我避重就轻地回答，“祖上有点儿关系。”
  “这样啊，”夏油杰点点头，“怪不得很维护妹妹，刚才有一瞬间杀气都跑出来了。”
  我以为他会问起我跟五条悟的婚约或者禅院家的事情，但是他像一帖安神的符咒一样安静地陪我吃完了早餐，送我到了教室，直到最后笑着挥手再见也没有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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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来自另一个无咒力者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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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五条少爷应该从未受过这种被人当面说讨厌的委屈，整整一天，虽然还是有过几次偶遇，他再也没跟我说过话，只有夏油杰自己朝我打招呼、问我去做什么。
  “去买日常用品，添置一些马上会穿的衣服，学习用品也要采买，”上了一天课我感觉灵魂都瘦了，揉着隐隐作痛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笔记好多，七海君借我那个本子怕都不够用。”
  “不要用力揉眼睛，眼睛都红了。”夏油杰很自然地轻轻拨开我揉眼睛的手，“其实很多东西不用太拘泥于笔记，很多东西实战一次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