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梅菲斯特，你怎么想呢。]
  “哟，你终于想起我叫什么了，”我扬眉，“还是中间名？”
  [想起了一些小设定，这个名字确实别有深意。]
  梅菲斯特，在古希腊文中代表[不爱光明]，在希伯来文中则是[破坏者]。
  [人活在世，不免迷途，却终会醒悟。他终究会走上我的道路。只要他还在追求美好，还在追求真理，还在向前奔跑，他就依旧还在我的道路上。只有当他沉湎于原状、说出[那么，就此停下吧]时，我与你的赌注才能以你的胜利告终。]
  [读过《浮士德》吗？]
  “歌德写的那本诗剧？”
  也是学校为了开学而选定、准备排练的戏剧。
  或许正是偶然想到了我的中间名，才有了询问我要不要参加的想法。
  浮士德是故事的主角，他满腹经纶，久负盛名，这是他投入一生的时间去研究学问、无暇顾及其他的成果。
  理性长期死死地压制感性，终究在某一天彻底爆发。
  久居书斋的浮士德感到极度的迷茫，他认为自己花了一生的时间研究学问，却对人生体验品尝太浅。
  “——思想的线索已经断头，知识久已使我作呕。”
  烦恼之余，魔鬼梅菲斯特适时出现。
  梅菲斯特引诱浮士德签下协议，浮士德的一切要求都会得到满足。他将会在享乐中尽情沉湎，他可以尽情地去投机、去变得庸俗不堪，但相应地，他死后，魔鬼要拿走他的灵魂。
  浮士德同意了这份契约，他的人生重新来过，变得年轻有劲。
  但他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上帝和梅菲斯特之间的一个赌注。
  上帝认为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追求理想与知识，虽短暂迷茫，也仍会走上正路。
  梅菲斯特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拿浮士德的灵魂打赌。
  [我来为你讲讲这次前传新刊的由来吧。在上一本期刊项目结束后，我们突发奇想，和那个世界中已经年老的蝙蝠侠进行了一场对话。]
  我撑起下巴，就像在听故事：“都一把年纪了，他竟然还在做蝙蝠侠吗？”
  [是的。]
  “真傻啊。”
  [哈哈，这真的很有意思，待生命走到尽头之际，他竟然也是这么想。]
  [回顾曾经的人生，垂垂老矣的蝙蝠侠有诸多懊恼，认为自己花费了一生的时间与哥谭的罪恶做斗争，但实际上没有任何用途，自己也只落得了凄惨的下场。]
  [他已经对义警的工作分外厌倦，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他要沉溺于庸俗享乐，绝不会再成为蝙蝠侠，也不会再插手任何的犯罪。]
  [dc编辑部却认为，即便他看见了自己既定的未来，重来一遍也仍会走上既定的道路，善良人就算在迷惘里挣扎，也终会悟出一条正路。]
  [双方就此打赌，编辑部会将时间逆转，让故事重新开始。他可以按照所想生活，但编辑部也会为证明自己的理念，不断地增添考验他的相关剧情和人物。]
  [只有当他甘愿沉湎于堕落的现状、并说出[一切就此停下结束吧]时，这场赌约才算终止。]
  [但若让年老的他重来，未免太过于无趣。所以我们将他设定在了仍旧年轻、甚至是年幼的阶段。]
  新的时间线开启，年轻的布鲁斯·韦恩看到了漫画的后续发展和结局，也得知了蝙蝠侠和dc编辑部的赌注。
  所有人都在好奇他会做些什么。
  [我象征上帝，而你象征魔鬼，也就是那个梅菲斯特。]
  [只要你能够让布鲁斯堕落、将他引上另一条道路，我们就停止对世界的操纵，并将你失去的双亲与兄长复活，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引诱他的灵魂，让他堕落。
  我们分别去争夺他的人生。
  我托着脸琢磨，没说话。
  真无聊。
  打赌你们这次新刊销量也会扑街，你们完全不做市场调研的吗。
  现在大家早就对那种正剧风、探讨现实主义的剧情流不感兴趣了，比起这个让整个编辑部抓耳挠腮到头秃的剧情线，果然还是青梅竹马变小妈要更刺激一点。
  拜托了，你们换一下主题吧。
  我卷了卷头发，习惯性地抓住机会薅羊毛：“让他堕落，你说的可容易，我拿什么让他堕落？”
  拿[嘿，布鲁斯，我的好bro，你猜我和谁在一起了？]吗。
  这不还是会演变成轻喜剧吗。
  可真荒谬啊。
  再说了，他本来就看我从前的行事风格不爽已久，那个抓住机会就发放高数券的身影堪比圣光普照的上帝，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被驱使着堕落的模样。
  想知道后续剧情他会干什么？他去结扎了啊，这个你们原来还不知道的吗。
  我还是准备等一个阿卡姆院长的回信，专门去做一下检查，多吃几个疗程的药。
  [难得我们能有对话，我可以给你走一些小后门，透露一些对于布鲁斯来说重要的人物。]
  [而这些人物的设定他自己也能瞧见，所能象征的特别程度，自然可以预见。任由你想如何应对他们。]
  韦恩夫妇，他的管家，还有那些因为结扎而失去出场机会的小孩儿？
  [那我们来讲讲他的后宫吧！]
  我大为震惊：“你竟然是相信女人可以使男人改变那套狗逻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