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贝利亚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
  玛门微微挑了挑眉，回头向上望去，正对上了萨麦尔的眼睛。
  萨麦尔：？
  萨麦尔这才注意到贝利亚身边的这个高大男人。额上的角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成年不久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神犀利得不像是普通的恶魔。
  看来这次路西法征来的这些恶魔，还真是有些有趣的家伙啊。
  ·
  路西法离开贝利亚的身边之后，凭着记忆转到了王城中心的城堡入口。手脚变小之后，这些路程的确花了他不少精力，但是无所谓，他路西法本身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
  刚才进了王城，路西法就有一种恨奇怪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这种感觉很诡异，直觉告诉他，应该离贝利亚远一点，否则会波及到他这个无辜的弟子。
  既然如此，不如就回到王城的中心，如果运气好，还能碰上萨麦尔过来帮忙。说到底，对于他的这几位同伴，他还是很放心的。
  尽管此时路西法手短脚短，看起来就是一个肉乎乎的小娃娃，但是他的感应能力还是处在巅峰状态。就算没办法使用那些法术，但是只要他想，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踪影。
  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天下，偏偏要像是做贼一样偷偷溜进来。
  绕过了层层的守卫，路西法略微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天使们就算堕天，也依旧勤勤恳恳地在工作。中间路过了堕天使们的休息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这才对嘛，堕天使，归根结底和粗俗的恶魔们也是不一样的。要有自己的规矩。
  路西法还没有发现，他至今没有跳出天使的思维定律，对自己、对手下的要求，依旧沿用了在天堂的那一套规矩。事发突然，但是路西法实在是难以抛弃自己的骄傲。只是现在，那个制定规矩的人，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他自己。
  路西法在一个巡逻死角里稍微歇了歇，暗暗记下位置，决定等自己恢复之后清理掉这个位置。就在他想要继续向内深入时，突然路过了两个堕天使，像是刚刚轮值下来。
  “哎，我还以为来了地狱之后能多见路西法殿下几眼，这下倒好了，这么长时间都不露面了。”
  “别提了，我昨天去给萨麦尔殿下角资料，还以为能顺便看看我们路西法殿下的圣颜。当初就是为了路西法殿下才决定堕天的，这下可好了，人是跟着下来了，路西法殿下还是流传在传说里的人物。”
  “说实话，当初在天堂对吾神就是由一种距离感。所以才对路西法殿下这么信服，天堂大大小小的事情什么不是殿下亲历亲为啊。现在来了地狱，我可不希望自己跟随的又是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
  “应该不会吧。之前不是有留言说，当初殿下破城的时候伤了元气吗。哎，殿下的精神力的确是我们没法比的。真希望殿下早点出来，让我们安安心啊。”
  “对了，晚上……你懂的，来吗！”
  “哦哦哦，你们又找到新人了？来来来，为什么不来！等着。”
  ……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路西法的视野，但是他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追随着他，他想着让自己的同伴能在地狱有一个安稳的住处，不管不顾地闯开了王城。后来忙着别西卜的治疗，又被耶和华这个神经病暗算，实在是无力去关心这些普通堕天使们的想法。
  原来，他们是这样依赖着他吗？
  路西法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他前进的脚步。
  王城的地图早就印在了路西法的脑子里，如何走最近，哪里的巡逻最松散，他都是最清楚的。借着这个优势，路西法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只是他没有想到，准备了这么多，自己在这扇门前被拦住了去路。
  他，路西法，够不到自己寝殿的门把手。
  路西法：就是很后悔，当初问什么要设计城这种不好开的门锁？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尝试着蹦了几下还是够不到之后，路西法有些挫败。这个门为什么会这么高？这不科学啊。路西法不是不想展开翅膀飞起来，实在是现在他的翅膀没办法让他飞。
  天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当了一辈子炽天使的“光耀星辰”，会有一天因为身体变小而没办法飞起来呢。小天使的翅膀，真的好难控制啊。出生即成熟的路西法，再也不会觉得小天使们烦了。
  小天使这个时期，对于天使的成长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期。就比如，在天堂觉得翅膀很累赘的路西法，向来是控制周围的风元素把自己托起来，能不把翅膀放出来就不放出来。没有适应翅膀的存在，到现在，说白了不过是在自食恶果。
  路西法再次唾骂了耶和华的无耻，抱着胸开始想办法。这会儿也不知道萨麦尔人在哪里，别西卜到现在伤可能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估计也没有恢复好。这两个同伴平时本来就像个活宝，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谁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那股奇异的膨胀感又在路西法的兄口激荡了起来。胸口的胀痛，仿佛是一个气球在胸腔内突然膨胀了起来。撑着他的脏器向外挤压。但是实质上，又像是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
  而且，路西法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