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房门被敲响时,席觅微正打算睡觉,听到声音后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柔滑的被子掠过吊带睡裙,顺着光洁的肩头滑了下来。
  “是芬姐吗?”她没有马上下床去开门,而是试探着问。
  芬姐是家里的保姆,白惠如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席觅微都睡得不好,芬姐晚上经常会来看看她,但她成年之后芬姐就很少半夜来打扰了。
  “是我。”果然,席一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音量不大,还带着一丝少年的清脆。
  房间内的席觅微闻言却立刻睡意全无,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识便揪紧,清瘦的手背上手骨立现,光滑的蚕丝被被她揪出大片褶皱。
  第8章
  “这么晚了,你有事?”席觅微不动声色地问,一边抬手打开一侧的壁灯,拿起一旁的睡衣外袍仔细穿上,又无声无息地下床四处找趁手的工具。
  “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席一跃又敲了两下门,似乎还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我要睡了!”席觅微呼吸一滞,想到自己睡觉前反锁了门又微微松了口气,大声道,“你有什么事明天说。”
  随后她走到房间的小阳台上,找到一个给盆栽松土的小铲子,光着脚慢慢地回到门背后。
  “能不能先开门?”门外的人依然不依不饶。
  “席一跃,”手里有铲子,席觅微似乎多了些底气,厉声问,“你非要半夜闯我房间?是不是还没收到教训?”
  “不是,姐,我是真有事找你,”席一跃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想起什么往事来,让步小声道,“你要是不想让我进你卧室,我在二楼客厅等你。”
  “姐姐,”他见席觅微没有回应,委屈又倔强地说,“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弟弟了?你要是不来,我今晚就一直等你,我就在你门口守着你!”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席觅微蹙着秀眉舒了口气,将铲子丢回阳台后想了想,还是把睡衣脱下换了一套运动服,又将外套拉链拉到最高,这才硬着头皮走出了卧室。
  不是她心疼席一跃,而是因为要是不去,他就会真的在她门口蹲一晚上,她想想就毛骨悚然,不可能睡得着。
  客厅只有席一跃一个人,见到席觅微出来,他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立刻挂上灿烂的微笑,站起身给她让了位置:“姐,过来坐,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
  “不要,”席觅微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说事吧。”
  “都这么久了,你对我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席一跃撅了撅嘴,“我现在长大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一点?”
  “你没事我就走了。”席觅微说着就要起身回房。
  “等等!”席一跃连忙把她叫住,“我明天陪你去见施律。”
  “你去干什么?”
  “我去保护你!像小时候那样,”席一跃说完前半句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是想陪你去见温晗的,那色狼要是敢对你动手动脚,我当场就把他的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席觅微垂下眼帘,清澈的眸子里爬上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语气依然冷淡:“不要你多管闲事。”
  “怎么叫多管闲事啊,你是我姐姐!那家伙就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渣男,仗着有几个屁钱四处泡妞,不但打女人,还搞大了好几个女孩的肚子又让人去堕胎……”席一跃看了眼席觅微,接着一脸不爽道,“他要是见了你,肯定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想方设法要得到你,我……”
  “我要去见的是施律,”席觅微打断后提醒他,“不是温晗。”
  “那我也去给你壮壮胆嘛,”席一跃道,可想到某些传闻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听说他很可怕的,疯起来连自己家的人都搞,万一他对你使手段怎么办?”
  席觅微抱着手臂拆穿他:“你连大伯都怕,能给我壮什么胆?”
  就席一跃这种大学都还没毕业的菜鸟,也就敢跟温晗那种花花公子刚一刚,要是施律真使手段,他又能怎么样?
  况且要是真有需要,席觅微宁愿拉着杨芃芃那个社恐去撑场面,也不会要席一跃去。
  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席一跃见她一脸淡定,问:“你就不怕那个施律?”
  席觅微想了想,没有回答。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明天就端出营业的姿态,把施律当成跟外公差不多大年纪的老爷爷,一心一意陪他老人家下棋就好。
  大伯他们要小心翼翼地捧着施家和施律,是因为他们希望能跟施家合作,获得更大的利益,也怕他利用商业手段对家里的企业不利。
  可她对施律毫无所求,那小工作室损害不到他或施家的利益,她也不至于跟人下盘棋就能下出梁子来,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施律是狠辣,可他也不是疯子,更没空跟一个无冤无仇的无辜路人过不去。
  “你就让我去嘛,”席一跃的声音小了不少,却坚持道,“起码多一个人他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占你便宜了……”
  “不是所有男人都对我有不轨之心,我没那么大的魅力,也应付得来,不用你。”席觅微不等他再说话,起身回了房。
  席一跃看着她被运动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依然清丽的背影和铺洒在背上泛着光泽的黑色长发,失落地坐回沙发上,小声咕嘟道:“谁说你没那么大魅力,我到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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