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有很多人,男的和女的都有。」
  于元的脸面对着余之彬,眉毛还是具有特色,用「不反抗」的手把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了,发丝凌乱在唇部,眼睛里也是血丝,情深义重地说了第叁遍。
  「你还想不想听?」
  她的头再次被撞回浴缸,余之彬捞过她的发丝,「砰砰」撞至头晕目眩。
  水池清的颜色,骤地滴入血色,由于元的头顶扩散开,最后弥漫了整个浴缸。
  发丝如同海藻,漂浮在水面上。
  女人的衣摆沁进血:「你失去机会了。」
  「砰砰」砸在浴缸,于元的半边脸砸肿了,「扑通」淹在水中,丛草的眉毛上升,起初还能憋的住气,后续嘴边是气泡。
  浴缸的出水没有关,旧的水换了新的水,每次移动会有水从浴缸溢出,「哗啦」地倾洒一地。
  水位已经很高,只需把头压进浴缸,便能达成最简易的溺水。
  余之彬压着于元的头,血管凸起,将她的头扣至最底,拿捏着「濒死」的尺度。
  这次没有捞出来,只有沉下去。
  毫不挣扎的于元,压下去时不挣扎,在水中一分钟不挣扎,两分钟不挣扎,直到「溺水」在浴缸中,安静的嘴唇没有叫嚷一下。
  捞出来时像「娃娃」,没有骨头一样,放在浴缸边,最初能坐在浴缸旁,顷刻能滑到水池内。
  她晕死过去了。
  女人从浴缸里走出,带出的水砸在周围,女人下视,蹲下身观察水渍,片刻后拿出刀,压在于元的皮肤上,再次写上「余之彬」叁个字。
  写第一个余之彬,写第二个,写到第叁个四个五个,之前写了五十九个,有了身体的标记,却仍旧跟别人跑了。
  「谁看到满身的名字会上你呢?」女人说。
  于元被痛到转醒,咳嗽在浴缸里。
  她交握着喉管,咳出了大量的水,面部红得夸张,肚子也鼓胀了一部分,被水灌满了。
  咳出水以后,保持着胀红的眉目:「有的是人。」
  溺水没有影响到她,声音轻轻的,像发现了唐卿哭那样轻,也同时不越界,像当时没有扶上她的背,而是摸的保温杯。
  于元笑了笑。
  「我只要够贱,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所有人当婊子,我可以给所有人上。」
  费力地睁全眼睛。
  从视线中,只能窥到女人的衣角,而无法再继续上视,从来如此,惧怕撞到无波的眼球。
  已血色的衣角,被「慢条斯理」:「继续编。」
  打底衫的一边被拧干了:「既然万人迷,我不介意雇人轮奸你。」拧干了另一边,「可以给你机会展示,让他们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拧干过后,再次拿起刀,写上第十遍的「余之彬」。
  刀尖进入肉,划开了肌肤,肉色被一分为二,露出其下的脂肪层,刀身沿着肌肤,将皮肤切割,变成了横撇。
  于元没有呼痛,看着血液再次污染了浴缸,也没有还手,手从始至终放在一侧:「那就让他们来强奸我。」
  「啪」的一下,她的脸被扇偏了。
  旋即是第二次的「溺水」,不由分说的,又再被疼醒,不断往复折磨精神,到最后伤口被泡到浮囊,浴缸里的水被放下去了。
  于元不再挑衅。
  伤口被泡肿,有溃烂的迹象,边缘处泛白,伤口正中心发着红,不止是伤口,由于泡的时间过长,她整个人都有病白的迹象。
  到最后一句话不说,二人反而进入了正轨。
  于元不再亲近,也不再求饶主动,担当着「靶子」的角色。
  肉眼可见的,尽管在不断遏抑,女人仍旧有了感觉,胸膛的起伏跌宕,克制地到了一次。
  「你很美。」她说。
  却不是为于元,而是为于元被泡肿的伤口,似乎不忍破坏这份美好,抚摸时女人并没有用力:「伤疤很好看,我很有感觉。」
  于元看着伤口,没有说话。
  余之彬交待着日程:「我辞了职,预备在门青市找一份工作,你可以回去继续上班,把辞职申请驳回,和我住在一块。」
  水龙头的水珠最后地掉进浴缸。
  于元没有回复上面的任何一句话,而是问:「算完账了吗?」
  如冰的女人意识到时日无多,却没有意识到正在倒计时,仍然用平常的态度,在洗手台边洗着手:「嗯。」
  镜子前的女人「贵重」,即使水湿了打底衫。
  水流冲刷着双手,在结束时,用毛巾将手分寸地擦拭,把护手霜抹在骨节,两双手对折,说:「抹多了,过来。」
  于元过去了,垂着眼睛。
  女人把多余的护手霜匀过去:「我们好好过。」
  多余的护手霜匀在手背,女人带着于元把护手霜抹匀了,似同教高中时期的于元,那时于元不懂护手霜,经常在手心里涂,不涂在手背上。
  跟不吃青椒,不吃鱼一样,于元是只见识短浅的小狗,能要求小狗会什么,有何等的聪明才智?
  教育它不能上床的同时,她需要照顾。
  于元背过身,把在地面上的衣服一个一个捡起,穿回在身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暴风雨已经下完了。
  二人心中的暴风雨皆未熄,于元在次日打开手机账户,手机银行的页面跳出,显示着对应的余额。
  她在科技云工作了两年,现在账户里有一百五十多万。
  一百五十多万中,有周家给的一百万,也有兼职和全职的费用,她赚的钱远远不止一百五十多万,也有一部分转给了家里。
  离开宾馆时,余之彬还在熟睡,于元没有像自己说的去上班,而是离开了门青市,去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又走了一次。
  新的城市在门青市附近,与门青市的科技发达不同,新城市的成名在于游乐设施,着名的游乐园坐落在这里。
  而和上次不同的是多了个影子,如影随形,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跟到哪里,转车或是下车,一并跟随着。
  「你家里人不管你吗?」站在游乐园的门前,于元问。
  余之彬说:「不太管。」
  于元忽然另起话题:「我觉得他们很爱你。」
  「为什么?」
  「他们至少给你钱花。」于元说,「不像我,他们可能也很爱我?我不知道……」
  二人排在过山车的项目,过山车项目火热,每个人争先恐后,需要排长时间的队,过山车的趋势陡峭,看上去七扭八歪。
  「人的出生无法更改,同时全凭运气,好的家境能过相对简单的一生,而坏一些需要一辈子负重。」余之彬说,「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你也有这种感觉?」
  过山车排上了队,排队入场,二人站在靠前的位置,选择靠前的位置,女人把安全带系上,说:「我会观察。」
  于元也系上安全带:「还有很多你没有讲到。」
  「比如说教育方面的,如果你是我,你会发现我永远都学不过你,这个不是聪不聪明,只是家境摆在哪里,教育资源是不平等的,在我的老家,像我这个年纪的女生已经结婚好几年了,都是中专毕业,都是美容美甲,你能明白其中的联系吗?」
  过山车开始启动了,耳边是风的声音和尖叫声,她轻声说:「再比如说,家人不会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关键时候甚至会拖你的后腿,你还没有在一个城市扎稳脚跟,家人就开始要求你给亲戚找工作。我经常会想,如果爸爸生病了,我哥哥没有条件治,我出不出这个钱?我出了我又会怎么样呢?有没有人去关心?」
  于元还说了一些东西,不能够称之为理论,只能够称之为闲谈,被剧烈的风吹散了,在最后一段路途,她也试着叫起来。
  下了过山车,女人全程没有出过声音,无法理解于元的兴奋点,拆开了安全带后,揉了揉脖子:「你专程过来玩这个?有什么好玩的?」
  「我以前没有玩的机会,为了出人头地,就只能学习。」于元笑声说,「这是我第一次玩这个,好开心,如果你不在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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