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根本没想帮助阿紫在这个国家成神吧。”
  我缓步绕去他的后背，盯着他的脖颈说道，“你只是想做这个丧心病狂的实验，完成实验后，所有的事就另说了。神之心，成神，不过是你给他画的饼罢了。”
  “......你，很聪明。”他饶有兴趣地笑了。
  “我只是了解你，了解你们到底是种什么东西。”我语气笃定地说，手里摩挲着刚刚从实验台旁摸来的小刀。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在我看来你对他的影响力可不小。”
  “他想成神，那我就帮他成神。你虽然狡猾又别有用心，但这是我们目前最快的方法。”我面无表情，“我希望他开心。”
  “人偶居然也像人类一样被感情左右，果然无用的感情是理智最大的敌人。”他哈哈大笑起来，狂妄的笑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显得无比瘆人，“你说的没错，但有一点你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帮助他成神的，至于神之心，我们之后自有办法。”
  呵，你人还怪好的嘞。
  “是吗，无所谓，我会看着你们。”我学着阿紫抱臂的姿势看着他，“只要你敢越我雷池一步，我能追杀你至天涯海角。”
  说罢，我瞬间出手，博士如有所感般闪避，但这刚好中我下怀。在他转身避开的瞬间，我扔出小刀，将他的面具打飞钉在墙上，面具裂开，掉落在地。
  “切，成天挡着还以为长的多稀罕呢。结果这么无趣”
  我随便扫了眼他的脸，瞬身离开。
  红色的眼睛，晦气。
  第21章 ep 20
  异国他乡，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异国他乡。
  天气很热，潮湿，无风。从博士那里离开之后，我来到了须弥城内，来往的学者如过江之鲫，脸上都是为学业、为生活奔波的忙碌。乍一看过去，这须弥是一片安居乐业，美好祥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神明早已被幽禁在了那深不见底的地下。
  为了舒缓一下我那郁结于心的苦闷，我打算找熟人聊聊天。
  “凯瑟琳！好久不见！”
  我乐呵呵地朝着美丽的接待员打招呼，等着迎接老一套的开场说辞。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注1）
  不对劲。我放慢了脚步，皱起眉来。
  每一个凯瑟琳的语音都是设置好的，不论是内容、语速还是语调，全部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个凯瑟琳不一样。我细细品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
  她的语调和语速，都和以往不一样。她的语速更缓慢，语调也更高，抑扬顿挫更为明显。
  更像人一样。
  我死死盯着她，眼球的扫描分析结果告诉我她确实是名为凯瑟琳的仿生人偶，但是......
  见我没有回应，反而异常地盯着她看，“凯瑟琳”突然歪了歪头，向我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
  妈耶。恐怖谷啊这是。
  我吓得落荒而逃。
  一路狂飙，我原路返回，之前的烦闷已经被惊悚创飞了，以毒攻毒了属于是。
  我回到教令院的地下四处游荡，脸色惨白地像一只阴魂不散的白色幽灵。
  这里如同被封墓般不见天日，无法感知时间。我挑了一条隐蔽的小道走，突然，我察觉到我的袖口内有些许异样，往里掏了掏，拿出一枚早已黯淡许久的神之眼。
  这是我唯一留下的，米兰夫人的遗物。
  自她逝世以后，这枚神之眼上再也没有绽放过任何光芒，仿佛曾经复苏万物的温柔都一应随着米兰夫人离开了。
  她在指引我。
  我摩挲着这枚神之眼，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小小声地呼唤着我。
  是谁？
  我不信鬼神，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让我顺着指引一探究竟。在七绕八绕下，我来到了一处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是一座空中囚笼。
  年幼的女孩被剥夺了自由和尊严，比起神明，反而更像是一只被困在琥珀中的小鸟。她双眼紧闭，神情哀默，一动不动地被束缚在由她的子民建造的，欲望的枷锁中。
  这是，神明吗？
  我突然想起了冰之女皇的眼睛，那双哀婉又冷漠的眼睛，仿佛又在我的心中刮起了狂风暴雪。
  “你在悲伤吗？”
  我瞳孔紧缩，能源瞬间运转爆发，对外感知力到达峰值。作为一个曾经的暗杀者，我这具机体对环境一直有着超常敏锐的感知，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没能察觉到任何东西。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不明声音还在继续。
  她在我的脑子里说话。我冷静地下了判断，将视线缓缓移到了那漂浮在空中的幼小的身影。
  “小吉祥草王。”我在心中默念。
  “是的，是我。”稚嫩的童声却透着一种奇妙的成熟感。
  “你可以和我在脑子里对话？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讶然，神明的力量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是的，我们可以在你的心里对话，但我不会去随意窥视你的想法，我的力量也无法支撑我这么做。”
  “这是你的能力？你不是已经被禁锢住了吗？”我仍不信任她，一旦察觉什么异样我就直接进入休眠状态。
  “你似乎还是很警惕，但没关系，警惕也是智慧的一种表现，而我并不讨厌这样，反而很欣赏。”她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有根羽毛扫了扫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