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寂静的图书馆里你反反复复地穿过走廊，在弄不清楚户型设计的这一层四处乱窜。可能是因为艾尔海森也在移动，所以你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这都说不好是你把他弄丢了，还是他把你弄丢了。
  【艾尔海森：分类。】
  你从书架之间走出去，来到书架侧面的过道上，看了一眼书架上标写着的书籍分类，发给了艾尔海森。
  他让你站在原地别动。
  你讪讪地、不自觉地用手指刮了刮手机壳，依他所言站在书架边上，以便他在搜寻书籍分类的时候能够一眼看见你。
  五分钟之后，等待中的你在过道上看到了穿过走廊、穿过密集的书架朝你走过来的艾尔海森。他手里拿着两本书，迈步往你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你也尽量无声地跑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在图书馆，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你只抓了一部手机的手扬了扬眉，无声地询问你，你要找的东西呢？
  你摇了摇头，表示没找到。
  随后你看着他歪了歪脑袋，头上的聪明草顺着重力弹了弹、歪了歪，q弹得不正常，一下子就吸引了你的视线。
  你好不容易把眼神从呆毛上挪下来，看着他的脸。
  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你，似乎在询问你什么，你琢磨半晌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细微地摇了摇头。
  于是艾尔海森转身就走。
  你：“？？”
  这就走了吗？不拿别的书了？
  你想多了。
  艾尔海森领着你七拐八拐，穿过一堆让你眼花缭乱的书架，然后精准地在其中一个之前停了下来，伸手拿出了最高层的一本书，放进了怀里。
  等他确认了要拿这三本书之后，你们才办理了借书，走出图书馆。
  今日难得下雨。
  温度不高，水汽氤氲。你不是很喜欢在下雨天出门，但是这个时候出门又不会太热。所以你们出来的时候挑的是停雨的时间，只可惜现在准备离开时，却下雨了。
  看雨势不算大。
  艾尔海森把你出门前塞在包里的两把伞拿出来。其中有一把是小一点的自动伞，另一把是大一些的手动伞，你把手动伞撑开，等他拉上书包拉链，再把伞递给他，另一只手唰地一下，利落地抖开了自动伞。
  艾尔海森的视线在你的自动伞上停了一瞬，你迈出一步走进雨帘里，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然后踮着脚跨过水坑，一路走到公交站台。
  站台上的人相比起平时多了些，撑着的伞成了人与人之间的一种阻碍，靠在站台内的人还好，站在站台稍外一些的地方的人就只能撑起伞抵挡雨势，那从遮雨棚上流泻下来的水砸在伞面上，又顺着伞面继续下滑，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
  你过去的时候，选择站在人群边上，避开了较为密集的地方。
  公交车一辆一辆地来，你低着头玩着手机，看见班级群里莫名其妙地又发了一条要求参加活动的消息，摇号摇到了你。
  那算不上很难，只是你不喜欢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占用你的时间。
  而且这次的活动征文竟然还是离谱的景色文化征文。
  你：重新拿出高考胡编乱造的能力.jpg
  又或许，有人能给你一点意见？
  你慢吞吞地抬起头，把视线投向了正看着马路发呆的艾尔海森。他感受到了你的视线，睫毛颤了一下，眸光有一瞬的闪动，却没搭理你。
  你露出一个乖巧又讨好的笑容，“海哥。”
  有事海哥没事艾尔海森，你的态度分明、目的明确，要他帮忙的心思展现得清清楚楚、淋漓尽致。
  而艾尔海森：勿cue.jpg
  你稍微往他的身边挪了挪，他撑伞的高度高于你，你也不好凑得太近让水淋他一身，于是只是隔着段距离，然后搜肠刮肚地开始编织语言：“你看得书那么多，还是知论派的学者，想来应该对文字的把握非常到位，而且学富五车、知识储备丰富、阅历足够……”
  艾尔海森不动如山，你看他始终盯着对面的街道看，一时之间有点怀疑他又戴了耳机屏蔽了整个世界。
  你仰头瞅了瞅他的耳朵，空的，没戴耳机，他就是单纯懒得搭理你。
  你咬牙切齿了一瞬，然后放弃了不擅长的言语劝说，把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亲爱的海哥，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征文活动？我用一个能力范围内的条件和你换。”
  艾尔海森终于有了动静。他低头拿过你的手机大致地看了看，对你这个“连个征文都能拿过来和他做交易”的行为不做任何评价，反正不是他吃亏，他很乐意为自己谋取一些福利。
  至于你……你并没觉得一篇征文换个条件是什么要紧的事，艾尔海森总不至于告诉你他要犯法吧。
  ……吧？
  你深思了一秒钟，然后抛到了脑后。嗨呀，到时候再说。
  “可以吗可以吗？”你紧张且期待地问。
  艾尔海森把手机还给你：“成交。”
  你松了口气，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道：“那你把文件在截止时间之前给我？不需要写得太好，随便写写就行。”
  他低头看着你：“既然随便写写就行，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因为我不擅长这种东西。”你漫不经心地道，“就算是编，对我来说都很痛苦。我喜欢随机发散，而不是在限定的条件里往下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