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83节

  “当真?”
  她之前跟他提过,说是那株月映子好看, 想养在卧房里。
  但一到晚上就会招来萤火虫,亮堂堂的没法睡, 关了窗子都没用。
  “不妨一试。”蔺岐稍顿,“对月映子也无害处。”
  奚昭接过, 拔开塞子往里瞧。
  半瓶黑褐色的粉末, 没有任何气味。
  她一时起了兴, 又转去找水。
  蔺岐心底的异样情绪渐被抚平。
  他侧过眸,却见太崖也正望着自己——且一副将他所作所为都了然于心的模样。
  蔺岐被那落拓笑意刺得眉头稍拧。
  那方, 奚昭已经取来水,正准备往里倒药粉。
  她斟酌不好用量,便抬头问他:“小道长,要倒多少?”
  蔺岐走过去,教她如何调配驱虫药水。
  “奚姑娘,”太崖忽道,“既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本君也不作久留。”
  他原就是为了应付月楚临的眼线,这会儿才找着空子过来逛上一趟。
  眼下天色已晚,也该离开。
  本要叫上蔺岐一块儿回去,后者却说药水尚未调配完,待会儿再走。
  太崖便也不多言,和奚昭道了别后就走了。
  蔺岐往水里抖了些药粉。
  他低垂着眉眼,不知思忖着什么,片刻后问:“奚姑娘受伤已有几天,不见好么?”
  奚昭靠着桌子,双手反撑在桌沿,点头:“你师父手上那蛇究竟是怎么弄的?瞧着像刺青,可又会动,咬人还这般疼。”
  她对太崖指背上的蛇纹刺青还挺好奇的。
  不知道是养的灵宠,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掺好药粉,蔺岐晃了晃小瓶子,使其混合均匀。
  “是他的一缕妖力,理应无毒。”他将药水滴在月映子上。
  很快,那些围绕在月映子周围的萤火虫就接连散去。
  房中昏暗些许,仅剩夜明珠的光亮。
  他放下瓶子,目光复又落在她颈上。
  两处血点,如两枚小痣般印在颈上,周围稍泛着红。
  与上回并非落在同一处。
  “虽无毒,却是牙尖齿利——奚姑娘可受得住疼?”他问。
  其实不疼。
  偶尔跟被针刺了下似的,顶多刺痛一阵就又好了。刚刚太崖又使了止痛的诀法,几乎没什么感觉。
  但瞧见那稍拧的眉,奚昭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疼。”她拉住他的手,“小道长,该怎么办?”
  她的手隔着衣衫,虚握在腕上。
  没多少热意,却使蔺岐手臂稍颤。
  太崖的话还刻在脑中,每一句他都记得清楚。
  沉默片刻后,偏还是反握住她的手,稍俯了身,轻轻啄吻在那伤口附近。
  一丝微弱麻意泛开,奚昭退了步,却陡然被蔺岐搂住后背。
  方才推开的距离又被拉回。
  他移过目光,眼底瞧不出情绪。
  “如此可会好些?”
  -
  走出门不到两步,太崖便听见一阵细微的哼喘。
  他停在台阶处,月影笼罩,看不大清神情。
  不比蛇身,化作人形时,他的感官要敏锐许多。
  也因此,一些声响相继落入他耳中——
  衣料摩挲,模糊不清的轻语,还有混在一块儿的低促喘息。
  他稍侧过身,往里看去。
  门墙作挡,何物都瞧不见。
  可想到门内的景象,思绪却不受控地泛滥开。
  咬人那般使劲,不知接吻又是何模样。也会随心所欲,不痛快时便咬上一咬么?
  落不到实处的猜测转瞬即逝,他忽觉被她咬出的伤似过了火般,一阵阵地灼痛。
  血还在缓慢往外渗着,像极那日落在颈上的吐息,印下避不开的热度。如银钩般,一点一点勾出埋藏在欲壑深处的干涩渴意。
  袖下的手稍动了番,指腹摩挲袖口,隐有些作痒。
  他转回身,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小院。
  走出院子后没过多久,他便看见有人从对面过来。
  “见远,”太崖顿了步,含笑道,“不是说你要出去一趟么,怎的又回来了?”
  见是月楚临,他并不意外。
  从对月楚临说出那些话开始,他便清楚这人再难沉住气。
  “给昭昭带了些东西,要送给她。”月楚临稍顿,“更深露重,以为你在宁远小筑,不想在此处碰见。”
  “也是从她那儿刚回来。”太崖清楚他想知道什么,偏有意遮掩,“若非时辰晚了,兴许还能跟你在她院子里撞见。”
  月楚临:“我也不过是去送些东西,送完还要出府——你颈上的伤,还没好么?”
  “颈上?并非什么要紧伤,不过是被树枝刮着,随便敷了些药。”太崖道,“你有急事,就不多聊了。”
  话落,他提步便要走。
  但就在二人错身之际,月楚临忽叫住他:“太崖。”
  太崖停住。
  月楚临稍侧过脸,温笑着问他:“不知你去找昭昭,所为何事?”
  太崖慢悠悠扫他一眼。
  还以为又要拿些弯弯绕绕的话来旁敲侧击。
  原来逼得紧了,也说得出真心话么。
  他移回视线,落下两字——
  “私事。”
  说完便走了。
  直到他身影消失,月楚临都未行一步。
  不多时,忽从半空跃下一只鸟雀,落地后化身成人。
  “大公子,”雀妖随在他身后,往奚昭的院子走,“道君是戌时三刻从宁远小筑走的——就在蔺道长之后,在姑娘院子里待了小半个钟头。我按公子吩咐,远远儿地看着,没有近身。”
  蔺岐也来了?
  月楚临记在心底,却没在意。
  那人性情寡淡,与奚昭走不到一处去。
  太崖都已走了,想必他也早离开了。
  月楚临语气温和道:“只需盯着太崖一人,其他人无需理会——继续跟着太崖。”
  雀妖迟疑。
  那蔺道长也不用理会么?
  他好像没见着他出来啊。
  但思虑一阵,他最终只应了句:“是。”
  -
  卧房。
  奚昭丢开枕头,把藏在枕头旁边的书全抱了出来,垒在桌上,再抽出一本翻看起来。
  蔺岐站在卧房与偏房交接的门帘处,见她看得认真,便下意识以为那些都是驭灵的书。
  方才她说有事要和他说,随后就把他带到了这儿。
  原是要问驭灵的事么。
  刚这么想,奚昭就合上本书说:“找到了!”
  蔺岐眼睫稍颤,视线落在那本书上。
  看不着书名,但书皮陌生,他应该没读过。
  不知她要问出什么问题,心底未免忐忑。
  奚昭走近,把书递给他:“我托人在外面买的,要提前多做些了解才好——你先前说慢慢适应,眼下就可以看看,该从何处开始适应。”
  蔺岐想起那日说过的话,却不知这事跟驭灵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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