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宫惊梦_分卷阅读_57

  奢华自不必说,又平添了几分雅致,宫里的一草一木都透着金贵,就算是先皇时最受宠的妃子也没有这般的排场啊!
  而那林妙声见了这宫里也难得一见的奢侈繁华,却是觉得自己满腹的心肠都是难受堵塞,因为太傅先前与父王的口头允诺,她一早便把自己摆在了正宫娘娘的位置上了。只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哪里想到太傅居然这般宠爱这个半路杀出的公主,那阵东风生生是把自己的美梦吹得个七零八落。先是庶出姐姐的夫婿被罢官,接着母妃花重金买来的灵龟魂断滨湖,现在自己与母妃居然还要进宫向那狐媚子赔罪……
  这小女儿家心里的百味杂陈就是一笔难言的了,只是再见这永安公主时,心里的妒恨真是要把天灵盖顶开了!
  第55章 五十五
  聂清麟坐在椅上笑着迎接两位雍和王府的贵客。
  雍和王妃一脸恭顺地向公主问好,并再次向公主表达了十分的歉意。尽管老的看起来诚意十足,但是那个小郡主的神色眉目间却是多有不忿。
  聂清麟倒是不似上次那般摸不着头脑。在葛府与众位千金小聚的时候,顺便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郡主的传闻,包括她拒绝了众多才俊的求婚以及似乎对太傅心有所属的猜测。
  哎,太傅风采惊冠六宫,真堪蓝颜祸水!
  聂清麟弄清了这缘由,便也明白老王妃那天的敌意为何了。耐心地走了一遍过场了,总算是将言不由衷的二位送走了。
  待到送走了两位,聂清麟立刻叫来单嬷嬷,将方才俩位饮过的茶盏撤了下去。将一张小藤桌子移到来小院子里。
  最近她让内侍监送来了几株葡萄藤,搭了个凉架子,葡萄藤爬得很快,缠绕出了个绿凉棚子,再用凉水将青砖地面冲刷一遍,立刻暑意顿消。接下来架子下的小圆桌上的各样零嘴、点心茶水也一一备齐。
  不大一会,今日进宫觐见公主的第二拨客人便到了。
  葛芸儿在公公地带领下,一脸好奇的喜色,进了凤雏宫内。进了宫门。便看见公主坐在宫苑葡萄架下的桌旁冲着她挥了挥手,便也喜滋滋地过去向公主小友请安。
  聂清麟以前因为自己的女儿身,从来没有过什么至交好友,唯一算得上的们可能也就是小时与葛清远的那几日友情。
  不过成为公主后,倒是没了身份上的顾忌,居然结交下了葛芸儿这个手帕之交,说起来与兄妹二人的缘分皆是不浅呢!
  葛芸儿颇有些幼时兄长之风,对于玩耍的花样很是上心。等到与公主寒暄嬉笑了一会,便神秘兮兮地打开了自己带进宫来的书盒。
  聂清麟定睛一瞧。就是些四书五经罢了。谁知内里另有乾坤,居然翻开书页,皆是些新上市的俗本佳作。
  “那些侍卫一看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打开书盒检查时,都把我吓死了,没想到只是哗啦啦地去翻有没有别的夹带,却不去看那内里的乾坤……”
  永安公主看着葛芸儿用手帕按住胸口微微后怕的样子,便也跟着咯咯笑。
  “公主还笑!若不是上次说宫里的本子俱是旧的,最近新出的都未曾看过,芸儿何苦这般用心,花了足足一夜的功夫去给这些册子换皮儿呢!”
  聂清麟伸手取了一样蜜果,将它放入到葛芸儿微微鼓起的嘴中:“好了,本宫心知你是个赤胆忠心的,既然送本子有功,明日便去禀明皇上,赐给你个如意郎君如何?”
  这下子,葛芸儿的脸彻底是红了,急得坐在椅上偷偷跺脚:“哪个说要讨赏了,哪个说要嫁了?”
  聂清麟用小扇遮住嘴也是哈哈在笑。
  虽然最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本子看得有些厌倦了,但是葛芸儿的举动还是让她觉得贴心。这般小儿幼稚之举少了那些男子间的营营算计,便是闺蜜间的单纯相处了。
  葛芸儿难得进宫,待到两人说完了一番悄悄话,永安公主便带着她去游了游后花园子,看一看新开的荷花。葛芸儿进宫前也是被家兄耳提面命了一番的,心知就算公主好客,也不宜在宫中太久。游完了园子便提出了告辞。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了家兄的嘱托,趁着单嬷嬷那些下人离得远,便小声说:“家兄嘱托,但盼三日后霓裳阁一聚……”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聂清麟留在原处,笑着看着小友离去,只是心里却是微微一沉。这突然而至的邀约却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啊。
  一路心思沉沉地走回到了凤雏宫。进了宫门,却发现阮公公立在了门外。
  待到进了厅堂一看,果然久未露面的太傅大人来了。此时正在悠闲地靠在软榻上看着从旁边书盒里拿出来的“四书五经”。青蓝色的的封面上倒是端正的印着“春秋“二字,却是不知那书里演绎的是哪一段“春情”?
  因为入宫难得,这葛芸儿此时拿来的俱是些香情艳史里的猛货,听说就算是婚配生育了的小娘子都会看的脸红心跳,因着她还未曾检验,却不知太傅大人此时长指捏夹的是葛芸儿口里说的哪一本生猛?
  看到公主进来了,太傅居然全神贯注到未及与她打招呼,只是慢慢地翻到了下一页……
  聂清麟只觉得脸腾的一下子便是滚烫烫的了,又不好直接去抽走太傅手里看到,便是局促地来榻边,小说地说:“太傅今儿倒是有空,来这里坐坐……”
  太傅还是没有言语,悠闲地又翻到了一页。聂清麟只是觉得这脸儿烫得再也忍不住了,便是强行从太傅的手里抽了本子:“太傅可否用膳了?一会陪着本宫一起吃些可好?”
  太傅这是才微抬凤眼,慢悠悠地打量着公主半天,才答非所问地说:“微臣听说公主最近很是用心,看了不少儒家经史……只是今儿,才知道公主这般用心究竟是为何……”
  聂清麟看着太傅有些玩味的眼神,心里真是一垮啊。自己最近的确是看了些正经的书刊,毕竟是身为公主,少了以前生怕别人误会自己皇子争权夺位的忌惮,涉猎的范围倒是扩展了些,可是今儿被这一书盒的艳情生生地毁成了嗜好渔色的公主了。
  太傅大人,朕与四姐乐瑶公主真不是一路的啊!
  太傅公事繁忙,只是半路听说雍和王妃前来拜见公主,才过来看一看,没想到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拨客人,人走茶凉了。因为公事繁忙,实在是耽搁不得,又幽幽打量了公主一番,才起身告辞了。
  待到太傅离去后,聂清麟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手里抢夺过来的书册,“玉女浓情快史”几个亮瞎了人眼的大字便是闪入了眼帘。
  再翻几页书册……果然是“快”,只几页的功夫,书中的千金小姐已经跟马夫、小厮、表哥三个各有味道的男人野战完毕。那地点也是匪夷所思什么马厩,假山山洞,还有船上……还真是个不怕脏不怕累的好小姐呢!
  聂清麟再也不能看下去了,只是懊恼地将脸埋入了被里,心道:“芸儿啊!你可害苦了朕!”
  第二天,是休朝的日子,太傅大人突然邀约公主前去骑马。
  换好了骑马装,便来到了御花园后面附属的马场,这马场不大,不能跟燕子湖畔的相比,但是平日里跑上一两圈也是不成问题的。
  当看到太傅引着自己去那马厩里,聂清麟突然想起“快史”里那小姐被个壮马夫骗入到马厩里破了身的情节,顿时吓得不肯再走。
  太傅大人不明就里,转过俊脸微微挑眉望向了龙珠:“公主为何不走了?”
  “太傅……那马厩实在没什么可去的……还是别去了……”
  太傅却目光微闪道:“可是微臣却是觉得马厩别有一番风味……”
  “风……风什么味,都是马粪的味道,臭不可闻!还……还有甚么兴趣……可见那写书的也是个闭门造车的!压根就是一通胡编乱造!”聂清麟急急地说道。这要是被个不正经的太傅压在这脏臭的干草上,真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可是太傅却是一副疑惑的样子:“公主是说哪一本?……哦,想起来是那本《春秋》是吧,微臣只是想让公主亲自挑选一下马匹而已,可是听公主此言倒是希望微臣做些什么?”
  太傅大人一本正经的戏弄人才最是厉害呢!聂清麟实在是招架不住,只能是红着脸儿,连连说“太傅误会了,其实本宫也是想好好地选一匹马来着……”
  上次太傅教授骑马,一路便是教到了营帐里,这次太傅倒是教授得有板有眼的。被太傅健硕的臂膀圈围着,没有堕马的忧虑。太傅带着公主在马场里奔跑了几圈后,便是命人打开了马场的门,带着侍卫,又是一路跑出了宫门。
  径直跑向了城外的尤云山。顺着盘山路跑到了尤云山顶,不远处的京城便是尽收眼底。
  几代的都城甚是繁华,展眼望去便是一副绵延开来的市井宫廷的长卷。
  太傅轻揽着怀里的佳人,低声说道:“待到这山河繁稳,我们就大婚……”
  聂清麟心里一沉,她注意到太傅说得是大婚二字。
  只是大婚之时的皇帝是谁便是不言自明了。太傅突然下了这等承诺,换做是那个郡主林妙声恐怕已经是喜极而泣,谢主隆恩了吧?
  可是她是谁呢?她本是大魏的公主,又是当今的圣上,一辈子生长在那深宫之中,如今便是又换了个合乎法力的名头,再继续在深宫里煎熬完后半生,替身后的那个男人生儿育女……
  这样的结果,她该是展颜喜极而泣吗?
  自然卫冷侯也并不是在询问身前的人儿,便是如同以往,他下定了一个绝对不会更改的主意罢了……
  本来聂清麟对于葛清远的邀约心存重重疑虑,甚至决定不去赴约的。可是就在这几天,发生了一件突发的大事。
  本来京城西郊有片宅院,十几间屋子。不论白天晚上,门口都有人看守,穿的虽是时下百姓穿的青布衣,但是看他们站立如柱,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屋子里不时有精壮的汉子出入。从宅院往西再走出二十来里就是西屋山。
  这山虽然靠近京城,却一年四季看不到人影,因为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一片,不生草木,也没什么动物栖息,故而无人问津。这山看起来贫乏,却是真真正正的宝山,魏朝最近研发的精铁就是从这里采出来的。山脚下有上千青壮劳力抡镐开山,将大石碎成一片片的小石,运到不远处开炉提炼,再铸成一块块铁锭,运到这片宅院昨儿晚上,满天看不到一丝行动,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而西郊宅院中的火光似乎是天地间唯一的光亮,吸引了不知多少虫蛾自投罗网。
  在院外冒出一些黑影。黑影拿出一些部件,一会功夫组合出四台特制的床弩。黑影分散开,布在宅院四个方向上,同时用床弩射出一些圆球,落到宅院外面不远处。圆球不知什么材质制成,落地后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冒出一股白雾,借着夜色像宅院中飘去。白雾飘起后,很快变得无色,将整片宅院笼罩住。
  宅院中士兵大部分都在睡觉,只有值班的十几个人在院内外巡逻。他们感觉好像闻到什么味道,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就一头摔倒在地。过了一炷香时间,院外的黑影从黑暗中迅速跑出来,冲进宅院。他们在院中四处寻找时,打开一间屋子,突然一道刀光亮起,劈倒了先进来的黑衣人,原来还有一个没有没熏倒。但是在砍死砍伤几个人后,这唯一清醒的兵士被刺死在血泊中。一个黑衣人在宅门,亮出一盏红灯,晃了二晃,一会功法,一排马车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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