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拍拍自己个儿的心,这话说出来,你信不信?朕还没有老糊涂,分得出好赖来!”
  傅尔丹听了,不敢再言语。
  屋子里一片静寂,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才开口道:“听说宗人府府丞李华之过年往老八府上送了重礼,哼哼……”说到这里,他从炕上起身,在地上走了两步,问道:“奉天府府尹董弘毅口碑如何?”
  傅尔丹虽然鲜少同外臣往来,但是因职责所在,经常关注百官动态,对这董弘毅也有所耳闻。因此,他小心回道:“回万岁爷的话,都说其是‘强项’府尹……”
  第0388章 云来
  曹颙打平郡王府出来,又去了永庆家。永庆三月里就要外放了,暂时还没定下哪个省。
  武进士下去,不过是从千总做起。好些的捞到个从五品的守御所千总,要不就是六品的门千总、营千总,再次就是从六品的卫千总了。
  永庆是郡主嫡子,身上袭着四品的骑都尉爵,要是不走科举的话,找关系谋个三、四品的武缺不过是寻常之事。
  想到这些,曹颙问道:“善余兄,伯爵府那边……嫂子她们不回府么?孩子们还小,善余兄要是离京,嫂子一个人在这边带孩子也是辛苦。”
  永庆苦笑,摇摇头道:“既是别户另居,怎还再回去?那样只会让二弟与弟媳他们难做。还不若这样住着,不远不近的,反而心里舒坦。”
  话虽如此,他终是难掩怅然之色。
  心中怅然若失的不仅仅有永庆,还有曹颂。自打昨日从广化寺回来,他就抓心挠肺的难受到现在。
  玉蜻身上的伤已经好了,面上的疤痕却没有消。初瑜因怜惜她,特意从淳王府那边讨了去年五格格用的方子。但是玉蜻脸上的伤痕大,又是冬天,伤处不易愈合,效果便不明显。
  玉蜻正好端茶上来,见曹颂长吁短叹,问道:“二爷,这是怎么了?”
  曹颂抬起头,视线正好落在玉蜻脸上的疤痕处,眼中多了些愧疚,开口道:“怎么还不见好?这要是好不了了,怎么办?”
  玉蜻将茶盘放下,淡笑道:“好不好又能如何?要是二爷瞧着碍眼,那往后奴婢就不近前侍候。”
  曹颂皱眉道:“爷不是那个意思,女人家不是都爱惜容貌么,爷是怕你难过。”
  玉蜻听他这般说,不晓得是欣慰,还是意外,怔怔的没有说话。
  曹颂站起身来,将玉蜻的脸仔细瞅了,玉蜻左脸颊还好,疤痕短,已经不明显,右边脸颊却是两条寸长的疤痕。
  曹颂越看越气,攥了拳头,咬牙道:“你且放心,爷心里记得这个仇,总有一日要弄死那个老虔婆给你出气。”
  这话却不是头一遭说,玉蜻只是听过便罢。
  有兆佳氏在,张嬷嬷如今却是得意之时,就算是曹颂,也不好拿她怎么办。
  曹颂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没滋味儿,道:“往后……往后,我定好好待你……”
  玉蜻听了,不禁眼圈发红,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方轻声说道:“说起来,奴婢倒是要恭喜二爷了!听玉蝉她们说起,好像二太太今儿又打发人往舅爷家去了!”
  曹颂不听这话还好,听了皱眉不已,跺脚道:“恭喜什么,这算什么好事不成?哥哥也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不行,我得去梧桐苑找嫂子说道说道去!”说完,也不待玉蜻回话,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
  玉蜻看着门帘子“啪嗒”一声撂下,又看了看几案上一口也没动的茶,喃喃道:“娶亲不是好事么?”
  梧桐苑,上房,西侧间。
  奶子在推着摇车,恒生睡得正香。初瑜则叫喜云她们取了白纸同剪刀,坐在炕沿上剪小人。
  恒生这两天晚上老哭闹。虽然孩子小,晚上哭闹是常事,但是初瑜也不敢疏忽。因此,按照早年叶嬷嬷所教的,剪七个手拉手的小人,用来占卜恒生是否生病。
  连剪了几次,才算成形,初瑜松了口气。喜云已经寻了一只半尺高,一尺见方的铁皮盒子,送过来。
  初瑜将小人放在盒子里,因怕五儿看到弄坏了,叫喜云寻高的地方搁好。
  按照民间老说法,想要占卜“夜哭郞”是否病了,就要在子时将这纸人头朝里、腿朝外,放在小孩睡觉的炕边地上。然后,从灶坑里铲一铲子灶灰来,倒在纸人上,用盒子扣好。
  待到第二天一早,打开盒子看。要是纸人烧着或者烧没了,孩子就没事;要是纸人儿没烧着,那就是孩子病了,要打发人往纸铺请“白马先锋”。
  “白马先锋”就是一张神仙,上面就是穿着马褂、顶着花翎的官员,骑着一匹白马。
  这“白马先锋”请回来后,在孩子炕前的桌子上供半晚,待到了子时焚烧,意思是神灵骑着白马去追孩子的魂魄去了。
  炕上剩下的纸还没有收起来,便见五儿牵着四姐的手进来。看到炕边上放着的白纸,两个小姑娘极是欢快的近前去。
  看到恒生的摇篮在,五儿小声问道:“嫂子,这个是要给我们剪嬷嬷人的么?”
  四姐在旁,也睁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初瑜。
  初瑜摸摸她们小姐两的脑瓜,问道:“四姐儿与五儿想玩‘过家家’了?”
  两个小姊妹忙不迭的点头,初瑜见她们这般期待的样子,不忍让她们失望。因此,她便拿了两张纸,剪了几个嬷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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