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辞说:“稍微加工了一下而已。这鱼要是青河鱼还能更好吃呢,这糖醋鱼在盛丰酒楼时,你我都只尝了一口,口味确实不尽人意。”
  “没想到京城第一酒楼做出的鱼口感这么差,要说做鱼呀,还得是咱们青阳郡,青河鱼鲜美,我们做鱼的手法也精彩,据说先皇生前最喜欢吃咱们的青河鱼了。”
  江辞点了点头说:“对,我知道。”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所说太过笃定,补充道:“不然先皇薨逝,太后也不会让太女殿下来青阳郡取鱼了。”
  云桃闻此,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鱼。
  第十二章
  为防止李承贺起疑,李承霖不得不硬抗着身上的伤,在内应的配合下,扮作来往宫人模样,趁早混进了宫中。
  回到永安宫,刚换好衣裳,李承贺果然已经到达宫外了。
  李承霖不紧不慢地走出殿外迎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齐明见过皇兄,不知皇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李承贺双手背于身后,扫视着李承霖微微垂下的眼眸,眼中寒芒闪动,不冷不热地答道:“昨儿祺安来给朕请安,说是听闻你身子不适,偏偏你又嘱咐了宫人,不许任何人踏入永安宫,祺安求见不得,很是挂念,便再三请求,要朕前来慰问慰问,她才能放心。我瞧着你气色不太好,可请窦太医来看过了?”
  李承霖微微侧身道:“多谢皇兄关心,齐明身子已经大好了,多吃几副补药便是了。皇兄可要进去坐坐?”
  “不必了。既然你身子大好了,朕和祺安也能放心了。”
  话音刚落,殿外就闯进一位衣着绮丽、风姿绰约的美人,她无视皇帝的存在,径直跑到李承霖身边,饿虎扑食般抱住了她,把头枕在她肩膀上,面带微笑,娇俏地抱怨道:“姑姑,我就知道,非得父皇亲访,您才肯敞开永安宫的大门呢,这几日我日日求见,您总不肯见我,当真是无情。”
  李承霖胸口上方伤口未愈,经李姝这一扑,伤口反而裂开,鲜血慢慢浸透了里衣,李承霖怕露馅,速即想抽身而退,没想到李姝反而抱得更紧了。
  “祺安,愈发无礼了。”李承贺佯装斥责道,“没大没小的,哪儿还有公主的样子?成何体统?”
  “不嘛,我就要抱着姑姑,我喜欢抱着姑姑。”祺安公主李姝摇头晃脑,不满地嘟起了嘴,又像是闻到了些什么,把鼻子凑近李承霖的脖颈处,使劲地嗅了嗅鼻子,好奇问道:“姑姑,你衣裳上熏了什么香?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呢。”
  为了掩盖血味和药味,李承霖特意让宫人提前将衣裳熏好香,数种新鲜花卉研磨成粉,再以十几种香料调和,制成香丸,放入熏笼中点燃,香烟冉冉,浸入丝线,香气可留存数月之久。
  “你若是喜欢,本宫便把这制香的方子写给你,你拿回去命花房和司药房的奴才们赶制出来便是。”
  李姝这才站直了身体,雀跃地说:“说好了的,姑姑不许反悔,非得要亲笔书写才成呢。”
  李承贺微微眯起眼,看着李承霖笑言:“祺安命苦,才刚出生,母妃就殁了,你与她母妃陈贤妃本是闺中密友,她自小便喜欢与你一处,你又是看着祺安长大的,她被朕惯坏了,还请皇妹多担待些。”
  李承霖又向他行了礼:“我看着祺安如此活泼可爱,也是欢喜得紧,祺安得皇兄多年宠爱,陈贤妃若地下有知,必能瞑目安息。”
  “你我兄妹二人自是不必行这些虚礼,朕还有事,先回千秋殿了,皇妹可要多多注意身子,若有不适,及时去请太医,万不可像先皇那样,讳疾忌医啊。”
  “多谢皇兄关心。”
  李承霖和李姝起身送至殿外,直到李承贺的銮驾远去,李姝才迫不及待地牵起李承霖的手,忧心地询问:“姑姑,你得了什么病?怎的气色不大好?可是太医院不肯尽心的缘故?”
  “原是我体弱,前几日着了风寒,太医倒是开了药,我嫌苦不爱吃,这才耽搁了。”
  李姝歪起脑袋,好奇道:“姑姑也怕苦吗?”
  “怕,怎么不怕。”
  李姝捂嘴轻笑:“姑姑真是小孩子脾性,良药苦口,万不能因为药苦就不愿意吃药啊。我宫里人新做了栗子糖糕,甜糯可口,我吃着还不错,我这就回宫,亲自为姑姑奉上……”
  “不必了。”李承霖打断她的话语,按着太阳穴,皱眉道,“本宫有些乏了。”
  李姝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却也实在担忧她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方才行礼:“祺安告退。”
  待李姝离开后,李承霖立马让宫人关了宫门,屏风后,贴身宫女紫菀缓缓为她褪下衣饰,检查着她的伤口,鲜血粘结,里衣都染红了一大片,倘若李姝再迟些走,鲜血便要把霞帔上的金线都染透了。
  此刻李承霖上身□□,只用一块丝绸微微遮住胸口,胸口上方伤口汩汩流血,紫菀忙不迭地搬来圆凳软枕和药箱,为她止血敷药,看着她咬牙忍痛的模样,紫菀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殿下,秦时元回京了。”
  李承霖蹙眉,轻声道:“本宫并没有传他回京,只让他待在青阳郡打探情况,怎么就擅自回京了?吩咐他做的事可办好了?”
  “嗯。”紫菀点头,“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虞秋月多年前的确下水救过一位落水女子,身上也的确有一块玉佩,只是临死之前嘱咐师兄转交给她的女儿了,现在玉佩应该就在她女儿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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