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把男主领回家后的第二年，他终于舔到男主答应了自己的告白。
  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在第三年，俞辰生日宴的前夕。
  飘荡在这片回忆里的魂体俞辰看到，夜述哲从外面的高档商铺里精心挑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灰色领带，亲手仔细地为自己包好，并且露出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柔情。
  男人修长的手指转动钢笔，在卡片上写出最真挚的话语，将其藏入盒子的暗格里。
  那个暗格，俞辰在上一世甚至没有发现！
  可想而知，素来不善表达的男主，大概也不想让自己发现他柔情的一幕。
  这时，俞辰记得自己已经将好感度刷到了满值。
  不过平日里对方不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更不会主动做出亲密的动作，以致于他都觉得系统的好感值鉴定标准并不高。
  原来夜述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是这个样子的吗？
  俞辰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宁愿祈祷夜述哲对自己的感情不要那么深，因为自己会在未来背叛他，害他生不如死。
  很快，时间流转到第四年，来到了俞辰最不愿意看到的背刺男主现场。
  当年自己第一次干这种亏心事，心虚地不敢多看男主，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对方格外关切的目光。
  现在以魂体的形态飘荡在这里，他反而更能清晰地观察众人的神色。
  只是他没有心思去关心俞家父母那副胜券在握的得意嘴脸，眼里只有夜述哲温柔地向“他”投来鼓励的眼神，希望“他”能以最好的姿态向法官说明情况，以求宽恕。
  在“俞辰”无情地将手指指向夜述哲时，对方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错愕，身体僵住。
  谁也没想到，几年来一直对外宣称夜述哲是他真爱的俞辰会果断配合父母将黑锅扣在夜述哲身上。
  在被押走流放的路上，夜述哲见到了前来送行的俞辰。
  他说道：“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做。”
  魂体俞辰不忍在看下去，可画面并不遂他的愿，依旧在面前播放。
  画面里的俞辰垂眸不语，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愧疚。魂体俞辰隐约记得，当时系统告诉他：如果忍不住，就离开吧。
  但俞辰没有听，他赌气似的，一直坚持到那只飞船开走，才脱力地跌倒在地。
  自此，夜述哲被流放到了乱星系，整日遭受风沙折磨，连饭都吃不饱，三天两头地还要遭受迁徙而来的虫族袭击。
  即便是机甲作战，都不一定能扛过这样大规模的进攻，但凡是c级以下的进化者，不出三天就会被分尸。
  夜述哲凛若霜雪，随意从荒芜的草木中折断一支枯枝，便化作利剑，融入精神力独自拼杀。一“剑”挥出，数只毒虫一分为二，绿色的粘液飞溅在空中。
  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上了幼虫恶心的绿色粘液，上衣被撕裂，慢慢露出了男人健壮的身躯，棕色的短发因为没空修剪而变得齐肩，杂乱无章。
  他几乎没有片刻停歇，手里的枯枝断了一根又一根，一旦断裂，就从地上再折一根，越杀越勇，俞辰总觉得，他眼里的杀意在呈指数上升，猛烈而汹涌。
  然而，虫族的支援要比他的砍杀更加迅速，拼命挣扎了十天后，夜述哲被数量巨大的甲虫包围，那些虫子在他身上肆意撕咬，大片大片的血肉从他身上脱离。
  俞辰的魂体飘在夜述哲身边，眼泪不自觉地滑下，手指颤抖地穿过男人破裂的血肉。
  自己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痛苦来换取自己的任务奖励呢？
  可是如果自己不做，也会有别的任务者前来。
  而且自己不做，就不能回去救自己的亲人……
  但既然已经做了这样过分的事，又为什么不去承担呢！
  被夜述哲报复，被他碎尸万断，让他解气，不要带着无处发泄的仇恨活在世上。
  数不清的飞虫赶来，将夜述哲压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许是他命不该绝，突然爆发出强大的爆发力，一举振飞身上的甲虫，又迅速冲去不远处的石洞。
  这个石洞并不坚固，如果不另做打算，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在那些恶心的虫子面前。
  夜述哲金色的瞳中泛着冷意，像是放弃挣扎般靠在石壁上，抬手在壁面上写写画画。
  俞辰静静地看着，眼瞳放大。
  夜述哲在石壁上写下当年在礼物暗格里藏着的话：
  [我一生都在被抛弃、被污蔑、被欺辱，知道我遇到了你——俞辰。]
  [谢谢你纯洁的爱意，我也深爱着你，愿上帝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只是，在此时，他又补上一句：
  [好可悲，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仍然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
  “俞辰，你醒醒！”
  少年紧闭的双眼不断涌出泪水，全身颤抖，白皙的皮肤上毫无血色、满是泪痕，喉间隐约传出破碎的声音。
  曲冥忧打开治疗舱，将手抚在少年的额头上，催动体内的气息为俞辰进行精神疏导。
  俞辰整个人都虚脱了，夜述哲漫长的记忆在现实里短短一小时内冲进自己的脑海，不断撕扯着自己的理智，不同的情绪在脑内流转，蚕食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