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继承遗产了 第20节

  林泮道:“只要您不打算赌博,恐怕不会有这一天。”
  鹿露正色道:“不,钱总会花完的。”
  “对于超级富豪来说,花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林泮道,“我给您取个整,200亿,紫荆花银行的投资项目涨幅不定,但年利率4%应该没有问题,那就是?8亿。”
  “等等?”她开?始意识到不对。
  “平均每日的收益是?219万。”他平静道,“就算您每天花掉200万,连本金都没有动?摇,还有结余。”
  鹿露傻眼。
  她知道200亿很多,可没仔细算过?,总感觉也不是?很多。可现在说每天200万进账,忽然就有真?实感了。
  好多啊,真?的好多。
  “你赢了,我现在觉得今天花得也不是?很多。”鹿露趴到沙发靠枕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我要缓缓,你帮我挑衣服吧,也给你自己挑两件——你要陪我去?开?股东会,不能穿制服吧。”
  林泮:“这太昂贵了。”
  “不收下就是?不原谅我。”她沮丧,“你肯定在怪我骚扰你。”
  林泮顿住,微微迟疑。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女主角发脾气,不接受就是?不肯原谅我,于是?男主只能原谅她的小花心,依旧选择拥抱自己的爱人。
  但今天的情况却与电视剧截然不同。
  她真?心实意地?懊恼着,从早晨起就精神不佳。
  “没有的事。”林泮想想,礼貌客气地?微笑,“那么,多谢您的慷慨。”
  “这话好像听过?。”她咕哝着,环顾堆满茶几的奢侈品。
  它们闪闪发亮,它们精致昂贵,天生适合待在橱窗里供人渴望。鹿露不由问自己:你喜欢这些吗?
  然后不出?意外地?得到了答案。
  喜欢。
  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谁不想买东西不看价格呢?
  能随时随地?满足自己所有的念头,怎么不算是?一种幸福?
  “行叭。”鹿露振作起来,催促他,“我们快点挑,然后去?别的店看看,买个包什么的,开?会得有个公文包看起来才比较像样吧。”
  既然父母留给了她这么多的财富,她就该开?开?心心地?花掉,快快乐乐地?过?好以后的人生。
  生命只有一次,应该好好享受,不要辜负他们的疼爱,也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了。
  第20章 累死人了
  【您在紫荆花银行的账户0000*****5151支出820, 000星币,余额为23,511, 400.00星币, 如有疑问,请致电银行8888-0000-1234】
  【您在紫荆花银行的账户0000*****5151支出250,000星币,余额为……】
  【您在紫荆花银行的账户0000*****5151支出120,000星币, 余额为……】
  鹿露在市中心的奢侈品大街耗费一整天,总计消费105万星币, 花掉了每日收益的一半, 真?是可喜可贺。
  她订了不知?道多?少件衣服, 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公文包和旅行袋,定制了新的鞋履, 最?后累得饭都不想吃,上车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睡了小半个钟头,在家门口醒来, 浑身酸疼,差点?哭出来:“好痛好痛, 我?要去医院。”
  铁姨慧眼如炬:“肌肉损伤不用去医院,按摩一下就好了。”
  鹿露懊恼:“我?还没找按摩师!”
  她渴盼地看向铁姨, 希望她能仗义援手。但?铁姨遗憾地说:“我?不懂这个, 以前我?们都有专门的按摩师。”
  “能不能现在喊一个,”鹿露疼得厉害, 病急乱投医,“总有按摩店开门吧。”
  林泮道:“我?打电话问问。”
  他搜索附近的按摩店询问是否有空位, 结果回复都是全部?预约完了,只能等明天。
  鹿露十分钟都很难忍,明天还有什么意义:“小店也行啊,总有不需要预约的店吧,社区有没有?”
  林泮皱眉:“我?不建议您去那种地方。”
  “技术很烂吗?”
  他欲言又止,倒是铁姨无所顾忌,直爽地说:“都是卵巢按摩,脏得很。”
  鹿露前面没听懂,听到脏也猜个大概,郁郁寡欢:“怎么什么年代都有不正经的店。”
  约莫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太可怜,又或是别的什么缘故,林泮迟疑少时?,违背了自己的习惯,说道:“我?略通皮毛,您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我?可以当小白鼠。”鹿露真?的太疼了,明明没怎么走动,就是逛逛橱窗,拎会?儿?包,胳膊和腿就酸胀得仿佛针刺。
  林泮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搀住她的胳膊,把她扶到卧室。
  他第一次进?她的主卧,说实话,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多?了浴巾、抱枕和照片,多?些人气。靠窗的位置有一张软榻,高度正适合。
  鹿露痛苦地爬上去,彻底瘫倒。
  林泮走进?宽敞的卫生间,接一盆热水,再?找出cc买的按摩精油,滴两滴,端到榻边,蹲下来帮她解鞋带。
  但?鹿露拒绝了:“我?可以自己脱鞋。”说着,怪异地拗下腰,抽开系带,蹬掉两只脚上的鞋子,又像蜕皮似的剥下丝袜,把酸麻的双脚浸到热水里。
  林泮返回浴室,拿热毛巾替她热敷小腿肚的肌肉。
  鹿露发现他蹲着的姿势和艾克斯像极了,衬衫刚好勾勒出脊背的线条,隐约的轮廓让人浮想联翩。她困惑往下扫视,总感觉裤子的剪裁似乎也别有洞天。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林泮的动作僵了一刹,条件反射似的立起身。
  鹿露被他吓了一跳,眨眼看着他。
  林泮沉默地抬眼,与她对视。
  鹿露有点?不知?所措,浸润在水盆里的脚趾蠕动,蹭来蹭去,水波“哗啦啦”地响。
  他闭闭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蹲了下去,往手心倒精油,搓热了替她按摩。
  “你?怎么了?”他掌心的温度刚刚好,力道也不轻不重,酸爽得恰到好处,可鹿露不安极了,“我?是不是指使你?太多?了?唉,我?本来想挖你?的,可谁也不会?放弃公务员的饭碗来给我?当助理……我?要是说把你?当朋友,好像也有点?过分,你?别按了。”
  她如芒在背,干脆推开他,湿漉漉的双脚胡乱蹭两下地上的浴巾,就算擦干了:“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帮我?。”
  林泮抿住唇角:“抱歉。”
  “是我?该说抱歉。”鹿露盘起腿,托腮叹气,“虽然才有钱没多?久,我?已经快要变成自以为是的家伙了,你?又不拿我?的钱,把你?使唤得什么似的——钱难赚,屎难吃,是不是?你?有没有回家骂过我??”
  林泮摇头:“没有这样的事?。”
  “骂我?也不要紧。”鹿露到底贼心不死,“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你?能过来吗?”
  林泮怔了怔,垂首思量。
  鹿露试探叫价:“三万?”
  他摇摇头,在她露出失望之色时?,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市政厅吗?”
  “因为铁饭碗。”她泄气。
  林泮笑了,缓缓摇头:“我?以为进?了市政厅,能有合适的约会?对象。”
  “结果呢?”她天真?地问,“市政厅难道都是吴主任这样的阿姨?没有年轻女孩子吗?”
  “有,但?她们立志平步青云,而我?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林泮端起水盆,拿去倒掉,重新打了一盆热水,“我?读的大学叫国立文理。”
  鹿露抢答:“我?知?道,是a类大学,你?什么专业?”
  “我?读的骏泽学院,没有具体的专业。”他说,“你?知?道这个学院的别名叫什么吗?”
  她摇头。
  “驯马场。”林泮平静道,“我?们就是被训好的马。”
  国立文理作为a类大学,已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想进?入骏泽学院,还需要良好的外貌和谈吐,既所谓“注重个人素质”。林泮作为保育院出生的孤儿?,能够打败许多?履历优秀的申请者拿到offer,与它的宗旨密不可分。
  骏泽培养学生也确有一套办法,老?师是全球有名的教授学者,课外学习丰富多?彩,再?冷门的兴趣都有体验渠道,生活保障体贴到每季度的校服都是定制的,更不要说著名的马术俱乐部?,让学生尚未毕业,就能与马术爱好者同台竞技。
  卫星城没有土地,公园绿地都是奢侈品,什么样的人能将?马术作为兴趣的?还有隔壁的文理学院,他们共用一个宿舍大区,教室也时?常穿插交换,抬头不见低头见。
  人人都知?道,骏泽的学生总是有更好的归宿。
  然而——
  “以前我?很天真?,认为自己可以被人骑,但?不能一辈子被人骑。后来才发现,马也是宠物,比起它的能力,更看重它的血统,如果没有血统,就选最?亲人的那一匹,说到底不都一样吗?”林泮端着热水回来,还是蹲在刚才的位置,握住她的脚踝放回水中,掬水轻轻泼洒她的小腿肌肉。
  他说,“只有名贵血统的马,人们才愿意去发现它的特点?,容忍它的脾气。”
  鹿露长长“呃”了一声,有点?懂又没完全懂,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咱们不能做个人,非要做马吗?”
  “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林泮反问,“把我?当做一个能用的人,而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骑的马。”
  鹿露冤枉死了:“我?挖你?又不是图你?能骑……啊呸,我?真?没有别的想法啊,我?是觉得你?能干,我?又没有能用的人!”她力争清白,“我?们那个年代也没有看见男人就想骑的习惯啊!咳咳咳——”
  嚷得太大声,胸腔震动,直接岔气,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林泮立即抚住她的后背,手掌微微用力下顺,抚平岔气:“慢慢呼吸,没事?的。”
  鹿露半天才缓过来,两颊气血涌红,嘴唇却煞白,脉搏跳得飞快。
  她蔫蔫道:“不行,我?得睡觉了,你?好好考虑。”
  “我?扶您。”林泮将?她搀上床榻,调整枕头,盖好被褥。
  鹿露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殷切盼望:“好好考虑啊,人生有时?候需要不一样的舞台。”
  林泮从?未想过,床榻边头一回被牵住衣袖,竟然是劝他跳槽,不由啼笑皆非:“是,我?一定好好考虑。”他调暗夜灯,接杯温水端到床头柜,“您休息吧,晚安。”
  “晚安。”
  -
  之后几天,鹿露都没有再?出门,长在了按摩床上,无聊就上网冲浪。
  大多?热闹需要门槛,比如大境集团的新闻发布会?,指责市政厅规划失误,完全看不懂,再?比如某些城市正在游行,抗议男女不平等现象,要求废除个别条款。
  只有八卦绯闻不需要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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