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养儿手札_分卷阅读_17

  那小厮道:“少爷说怕老夫人受不得惊吓,现在国公爷又不在……”
  袁璐蹙眉,高泓的意思是家里现在也没有能帮他出头的人,所以就按下不表了?这伤他的人难道大有来头?
  “你把事情从头说一遍。”
  那小厮继续道:“今日晌午,大少爷说家里待的闷,让小的和二娃带和他上街。我们不敢,大少爷说他只在附近两条街上走走,买点小玩意儿。因是平日老太太也许的,小的们便跟着去了。大少爷逛到了街口,又往外走了几条街,就碰上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纵马而来,见着我们且不避让。后来眼见要撞上了,他才勒住了马。大少爷不忿,上前理论说闹市岂能纵马。那少年听得竟直接一鞭子下来了。大少爷躲开,手臂上被鞭梢带到了。小的们赶紧上前报了咱们国公府的名号。那少年就执着马鞭指着大少爷说:‘你老子尚不算什么东西,何况是你’。又叫了四五人将我们围住,小的们把大少爷护在中间,被他们一通拳打脚踢。”
  他们前后出去了也才半个时辰,回来时本是准备直接去禀告老太太的。只是大少爷拦住了,让他们从后门进来。
  他们两个人因是常年跟在大少爷身边的,待遇就比一般的小厮好些,两个人住一个屋,回去了门一关,也不会有人去找。
  只他也未说了全部实话,当时大少爷还说:“如今我那个继母也回来了,祖母说她手里拿着我的把柄等着治我,不能再给祖母添乱了。”
  这话当然不能跟夫人说。
  袁璐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又问:“可知道大人的少年是谁家的?”
  另一个伤重些的小厮道:“小的见到他们的马上挂着一个‘朱’字。”
  袁璐眉心一跳,当朝皇帝可就是姓朱的。
  老太太在喊她来之前,肯定已经大概知道泓哥儿在外头惹了颇厉害的事儿,自己有心无力,才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了她。
  袁璐又派了人去打听。
  她现在的人都是老太太给的,做起事儿倒是十分顺利。
  闹了大半夜,老太太已被孙嬷嬷搀去休息了。
  袁璐到床边守着泓哥儿。
  看着他的睡脸,袁璐的目光也不觉地柔软了些,难怪澈哥儿说他哥哥爱穿好多衣服,这泓哥儿是个真的小胖墩呢。这只着中衣还圆滚滚的。
  袁璐给他掖了掖被角。
  澈哥儿把脸往她手背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娘”。
  她二姐姐没的时候这孩子才一岁多。袁璐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见他还在无意识地喊着“娘”,渐渐地都带出哭腔了,“娘亲,别走。”
  袁璐“哎”了一声,侧躺到床头,一下一下拍着他:“娘不走,泓哥儿好好睡觉。明天起来就都好了。”
  泓哥儿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袁璐拍着拍着,自己也眯着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绿意来禀报说已查出来了,这大人的是庆成郡王家的公子。
  袁璐便先让她下去,转头把史妈妈喊来,问了才知道这庆成郡王是当今的亲侄子。史妈妈又提了句,老郡王是被在当今登基那年被赐死的。
  史妈妈强调了年份,袁璐便猜着这老郡王是夺位失败者。
  史妈妈只说了这么个身份,未说其他的,可见这庆成郡王府也就这么一点皇室血脉够看了。
  袁璐当即便要递牌子入宫,告这一家子的罪。
  身边的吕妈妈却把她拦住了,道:“庆成郡王妃是二姑娘在世时的闺中好友,这事儿可是有什么误会?”
  吕妈妈过去在陈氏的身边,对一大家子的事情都很清楚。
  她又说:“当年二姑娘过世,郡王妃是亲来吊唁的。哭得眼睛都肿了,还拿着少时二姑娘给她做的绢花在灵前哭的不成样子,最后是被人搀着走的。”
  袁璐便停下了,如果真是二姐姐的故人,那么先卖她一个面子,先去听听她是个怎样的说法也无不可。当下就命人去庆成郡王府下了帖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上一章好多错别字,一直在网审不能改!强迫症已疯!
  补更奉上~
  每次写老太太就特别想笑,傲娇小老太太。
  ☆、贵妾
  泓哥儿的身上的伤上过药之后,青青紫紫的痕迹更重了。
  但是好歹没有破皮,也就看着可怖些。
  但他身上的热一直没有退下去,嘴唇都干的起皮了,夜里还经常被梦魇着。
  袁璐时不时地去看他,每次瞧见他挥舞着双手直喊“娘”,心头就跟被人掐了一把似的。
  她前一天下的帖子,去的人回来说已经送进去了,主人家也看过了。
  第二天,袁璐换了身象牙白的提花绡窄袖薄衫,头上戴了枝梅花白玉簪,一身素净地就去了。
  因知道郡王妃是她二姐姐的故人,袁璐也没有带多少了,只带了身边四个人,另外调了车夫和几个小厮跟着。
  到了郡王府,门房都还算客气。不多会儿,已有人将袁璐等人迎了进去。
  郡王府的规格建制虽和国公府相差不大,但其内里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就不是区区国公府可以比拟的了。
  一路看下来,袁璐也在心里打算盘,照理说皇帝应该不太喜欢这个侄子才对,怎么这里处处显示的都是非比寻常的华丽?
  待行至一个奇花异草颇多的院子,拿带路的丫鬟福身道:“我家夫人在里面恭候夫人。”
  袁璐点了点头,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并未有人。
  袁璐心道这夫人架子竟这般大,但面上并未露出半分。
  她落座后,有丫鬟上来奉茶。
  茶色翠绿,茶香清高,入口便觉得甘鲜,是正宗的六安瓜片。
  袁璐抿了口就放下了茶盅。
  六安瓜片能消暑解渴生津,盛夏饮用为佳。
  袁璐的奶奶就很爱喝这个。
  且不说现在的季节并不是特别适合喝这茶,何况她刚喝的时候就发现这茶并不是今春的新茶。
  先把人撂这里,又用陈茶来招呼客人?呵,这郡王妃真是好大的阵仗!
  袁璐刚理了理衣摆准备走。
  却见一妇人被丫鬟簇拥着进来。这妇人身穿轻紫色黄玫瑰纹样彩晕锦直领小褙子,下面配了条胭脂□□彩绣团云纹八幅裙,头梳飞天髻,发髻上更是满头珠翠。
  大红大紫的袁璐都觉得看着眼花。
  这人一进来就朝袁璐福了福身,笑道:“妾身有事来晚,怠慢了姐姐。”那张艳光逼人的笑脸可不像是怕被怪罪的样子。
  袁璐皱了皱眉,史妈妈说郡王妃的父亲位列三公。这样的人家可不像是会养出这种的女儿来。她看向吕妈妈,吕妈妈轻轻地摇了摇头。
  袁璐又朝青江使了个眼色,青江一点点向后靠,一转身就出去了。
  袁璐并不说什么,只同她微微笑了笑。
  那妇人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了一通道:“姐姐这身装扮着实简单了些,妹妹这里尚有些首饰,当做赔礼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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