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79节

  可见绣此物之人,光会绣,却不知如何传神。
  没了那些老绣娘,绣坊又能运转多久?
  “退晕处理浓淡和用线皆不算妥当,若让我评,顶多算中等。往前这种帕子也就丰州卖的便宜,是绝对不会卖来盛京的,一风堂的东家倒是内行。”
  宁愿得罪沈家绣坊,也不愿收残次品。好魄力。
  倚翠:“聚朝阁卖品胜在便宜,眼下有了沈家绣坊的名号,想来不出几日,便能疯抢而空。”
  沈婳慢悠悠起身。
  “自砸招牌,且让沈瞿吃点甜头。等他以为将绣坊在他之手再度运转时,自然满心膨胀。忘了不久前吃的亏,二叔捧之,族老捧之。待他站的越高,只会摔的越惨,最好是尸骨无存。”
  聚朝阁平素较冷清,从未这般热闹。珠光宝气的女娘将阁间挤的逼仄。
  聚朝阁的东家笑的眼睛眯成线。
  若这种生意长久下去还有一风堂什么事!
  “还是东家聪慧,得知那边不收货,便抢先收了。”
  东家虚虚抚了抚胡子:“若不快些下手,你当盛京那些绣品铺子不会抢占先机?我既是生意人如何能在意往日前嫌?”
  那些个名声鹊起的绣坊自视清高只和一风堂买卖!往前哪里轮得到他聚朝阁。
  这些绣坊,颇势利。
  一风堂的东家,他也最是瞧不上。上回当着各绣坊东家的面,将他斥的一无是处!
  说他不懂绣品!只是门外汉,只知赚钱,俗气不雅。
  可笑,一风堂不俗气,怎么没见将铺子里的绣品全部送出去啊。
  “东家。”
  边上的人似有困惑。
  “一风堂的人精的跟狐狸似的,这回如此作为,只怕是其中有猫腻。”
  说着,又忍不住道:“难不成是觉的绣坊新东家品行不端?”
  胖男人:???
  “沈家绣坊好端端的何时换东家了?不是沈巍吗?”
  “什么?沈巍死了。”
  身后的人连忙将沈家的那些事一一道来。
  胖男人听罢,只是不在意的摆摆手。
  “我当什么事呢。绣品出挑便好,谁在意那些破事。”
  “东家此言差矣,那沈瞿对绣坊之事是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怎么了,我不也不懂吗?左右又不是让他去绣。”
  “他容不下沈巍的亲生女儿又如何?能容下我们聚朝阁钱袋就成,管这些作甚,今日收的银钱可比往前半月还多。”
  说着,他又陶醉的捧起面前的绣品。
  “不愧是出自沈家绣坊。”
  “沈瞿,好名字!”
  他肚子没有墨水,自然寻不出好词赞美。
  怕今日一事让人眼红,他当机立断。
  “去!你亲自去丰州跑一趟,就说一风堂的人有眼无珠,我们聚朝阁却愿意同沈家绣坊作长久买卖。价格都好谈。”
  “是!”
  ————
  “珠珠,这荷包好看,极配你这一身。”
  阁间一群女娘欢声笑语。被她们恭维在中间的粉衣女娘赫然是工部尚书府的韦珠珠。
  “要我说还是珠珠手里海棠的好,高雅富贵娴静。同珠珠才相配。”
  这些恭维让韦珠珠飘飘然。
  她二话不说讨钱买了绣有海棠花色的荷包。
  “你们可别瞎说,这荷包我是给嫡姐买的。她定了亲,我总该送礼恭贺。”
  “她往前那般瞧不上你,我见了都替你抱不平,你怎以德报怨半点不计较?”
  “她身份是尊贵,可怎担得起高雅娴静?”
  韦珠珠一提起韦盈盈,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笑开。
  甚至,还有人笑着道:“我听说这几日她哭的眼肿的跟核桃仁似的,可是真的?”
  韦珠珠神色晦暗:“嫡姐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开,你莫说了,若让三皇子知晓,只怕有碍他们日后夫妻情分。”
  一群人捂着帕子笑。
  “哪里是没想开,要我看是她自诩尊贵,瞧不上三皇子呢。”
  “也是,听说三皇子府上穷困潦倒,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荒凉的很。”
  沈婳在边上听了很久了。
  她抬着下巴去看韦珠珠。
  她从韦珠珠身上看出了周芝芝的影子。
  沈婳哒哒哒走近。
  “你便是韦盈盈的庶妹?”
  她在庶字上头加重了语调。
  韦珠珠脸色一变。
  沈婳很友善。
  “你嫡姐性子实在不好也就提督府上千金愿意同她交好,不像你手帕交多,相谈甚欢,这几位女娘虽同你这般都是庶女出身。也许加起来都比不及颜娘子一人,可耐不住数量多啊。”
  第87章 请伸出你的援助之手
  沈婳一言,激怒了所有人。
  她们同韦盈盈相同,最恨的就是身份。不是主母肚子里出来的,待遇和境地天差地别。
  即便身边有丫鬟伺候,吃穿不愁,可又怎能不怨?
  沈婳穿的素净,可浑身上下就没便宜货。就连她身后的婢女穿的都是云想阁三楼的衣裳。
  她们摸都没摸过一回!
  盛京何时出了这般富贵的女娘?
  所有人都在揣测沈婳身份,却到底有所顾忌,不敢怼回去。
  毕竟,若沈婳真的大有来头的话,与她杠上只会没好果子吃。府上不见得会为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女出面。
  甚至会被主母训斥。
  韦珠珠见沈婳直呼韦盈盈名讳又提及颜宓,话语间很似熟稔。到底有些慌张。
  这几日韦盈盈一直缩在院中,不曾出门。像极了小可怜。
  让她有股大仇得报之感。谁让韦盈盈一直嫌弃她!
  就连嫡母一夜之间也苍老了许多,姨娘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哄的阿爹日日来她房中。
  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如日中天,也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见韦珠珠气势转弱。沈婳又点了点她手里的荷包。
  女娘手凉,莫名让韦珠珠一个哆嗦。
  “你若真愿意孝敬她,荷包谁不会买,哪能见诚心?亲手缝制才好。”
  韦珠珠怎么可能会真花心思给韦盈盈绣荷包。
  “我绣活不好。姐姐又一向挑剔,她这几日情绪不稳定,只怕见了心生不快。”
  到现在了,还不忘贬低韦盈盈一脚。
  韦盈盈是造了什么孽,有这种庶妹。
  还是她的阿坠懂事听话。
  沈婳冷笑:“我看你是绣工不好,德行又有亏。”
  “你也不像是蠢笨之人。莫非不知你嫡姐是看了绣品心生不快还是瞧见你这张娇柔做作的脸心生不快?亦或是说你是明白里揣糊涂,非要一头撞上去让她寻晦气?”
  沈婳亲眼目睹韦珠珠的脸变成猪肝色。领着那一群女娘行色匆匆离开。
  沈婳趾高气扬如战胜的孔雀。
  她寻了个地儿坐下,看着热闹非凡的小阁。
  “生意真好。”
  沈婳幽幽。
  “旁的绣坊挤破脑袋也要去一风堂,沈瞿可真能耐。”
  直接一脚出来。
  买绣品的女娘来来往往而沈婳一动不动,实在惹人注目。
  很快,东家亲自过来接待,跑到沈婳这明显有钱的主儿跟前。
  “娘子想买何物?我们铺里今儿上新可都是沈家绣坊的绣品。全盛京独一件!您去别处可买不到呢。”
  “瞧瞧这针线,这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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