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第77节

  贺闻帆弓身,将两人分开些,他低头去看沈令的眼睛,沈令神思无比清明,静静回视着他。
  他发梢湿濡,眉眼沾着浴室里带出的雾气,皮肤薄而白,嘴唇是很淡的粉色,不那么健康,但冲击性的美丽脆弱。
  贺闻帆没忍住,俯身轻吻他的眉心,一触及分,而后向下贴在沈令耳侧,轻声问:
  “所以是故意的?”
  沈令脊背骤然僵了僵。
  绸质的睡袍极薄且柔软,贺闻帆搂着他的腰,像是没有阻碍得抚摸着皮肤。
  他轻轻揉了揉沈令僵硬的后腰:“紧张?”
  沈令呼吸颤了颤,将贺闻帆推开,明明睫毛还抖着,却以一种固执的目光和贺闻帆对视。
  “不明显吗?”他尾音上扬。
  贺闻帆便低笑起来。
  是啊,特别明显。
  从三天的等待,到和沈崇山见面,再到可以凭他随意进出的别墅。
  沈令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将一切关卡设计得既困难又轻易。
  贺闻帆喟叹一声:“为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沈令问。
  贺闻帆没说话,认真回视着沈令,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沈令垂下眼,停顿片刻:“因为我觉得,你更相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东西。”
  贺闻帆一怔。
  “虽然像谢城说的,你不在乎我的背景,我也相信如果我亲口告诉你,你一定会信我的话,因为你喜欢我。”沈令说。
  他抬起头,“可如果真相是你亲自发现的,你一定会更加惊讶、坚定、深信不疑吧?”
  “沈、沈令……”贺闻帆眸光闪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因为沈令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一直更加坚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孤儿。
  贺闻帆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一直以来保持身居高位而警惕生存的法则。
  他惊讶于沈令将自己内心这点见不得光的地方摸索得如此一清二楚。
  但沈令是不一样的。
  虽然荒唐,但如果是沈令说的话,贺闻帆知道自己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
  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吗?”
  沈令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信我,但我想让你更震惊,更堂皇,更紧张。”
  他睁着漂亮的眼睛,浅色瞳孔闪着朦胧的暗光:“当然,还想让你急一下。”
  贺闻帆有些茫然了。
  沈令笑笑:“因为我还是有点生气的,你调查过我,怀疑过我,还不告诉我。”
  “我是想等到最恰当的机会。”贺闻帆急着。
  “那什么时候才最恰当呢?”
  贺闻帆顿住了。
  “如果你觉得时机很难选,那就我来好了。”沈令说,他点点贺闻帆胸膛:“这三天不好过吧?”
  岂止不好过。
  是难过得快要疯掉了。
  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陷在焦虑之中。
  在不管怎么查都得不到半点沈令的踪迹时,贺闻帆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再也见不到沈令。
  直到和沈崇山见面后。
  贺闻帆承认,那样得知真相受到的冲击,确实比沈令直接告诉他要强得多得多。
  贺闻帆因冲击而怔愣。
  但心底某个地方却隐隐涌动起来。
  从前相处,他一直只觉得沈令单纯简单,像没长大的小孩子。
  他从来不知道,沈令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沈令居然为了一件几分钟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事,大费周章跑到山里来,甚至还拉上了沈崇山,就是为了破除一切误会,为了让他心惊胆战。
  沈令居然对他用这么大的心思!
  贺闻帆心潮翻涌,感觉内心深处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升腾,烧得他掌心滚烫。
  他第一次知道,沈令原来这么在乎他。
  沈令悄悄打量着贺闻帆。
  自打他说完,这人就不开口了,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摸不准情绪。
  沈令只觉得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肩脊的线条都变得更加坚硬。
  “你……生气了吗?”沈令试探地问道。
  贺闻帆还是没有回应。
  沈令心脏微微悬起,他舔舐了下干涩的嘴唇。
  “好吧,我承认我算计了你,如果你生气的话我也——唔?!”
  猝不及防的,贺闻帆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下来。
  沈令心率瞬间飙升。
  僵硬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动作。
  贺闻帆衔住他的唇瓣,尖利的牙齿咬了一下,然后分开。
  沈令在一阵刺痛中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张着嘴,惊魂未定地看着贺闻帆,嘴唇红得要命。
  “你……你有病?!”
  沈令彻底懵了。
  下一秒,他居然看到贺闻帆笑了起来。
  唇角高高地扬起,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咽喉滚动发出舒朗的笑声。
  沈令从来没见过贺闻帆如此愉悦的模样。
  像怔魔了似的。
  “你、你还好吗?”
  他有些担心地摸摸贺闻帆肩膀。
  贺闻帆便又捧着他的脸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我高兴。”他说。
  他滚烫的亲吻从眉眼滑落至唇角,然后叼起沈令被咬得通红的下唇缱绻地舔舐着,呼吸含混而热烈。
  “特别高兴,沈令。”
  第54章
  贺闻帆亲了沈令好久。
  沈令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震撼的肺活量,要不是贺闻帆良心尚存,隔一会儿就让他换换气,他真感觉自己要厥过去了。
  他被亲得全身酸软瘫在贺闻帆怀里,连手指尖尖都使不上劲,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嘴唇火辣辣的疼。
  心里却莫名觉得很爽。
  是那种他一直不敢尝试的,在操场里疯跑,在大雨里飞奔,乘坐过山车从高处直直坠落的那种,酣畅淋漓的爽。
  要知道从前这种滋味,他只能在梦里稍作想象。
  激烈的亲吻下,两人身体都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反应,贺闻帆在快要覆水难收时堪堪停住。
  他把沈令拥进怀里,感受沈令起伏的胸膛,揉着他的腰让他放松下来。
  滚烫的手掌紧贴后腰靠近尾椎,隔着衣料摩挲时像要在皮肤上擦起火,沈令非但没能放松,脊骨反而更加酥麻。
  他用力咬了咬嘴唇,喘着气将贺闻帆推开。
  “好、好了……”
  “嗯,”贺闻帆指腹轻轻按揉着他耳后柔软的皮肤:“休息一下。”
  沈令双臂不知不觉间挽在贺闻帆的脖子上,他额头抵住贺闻帆的肩膀,费力地攫取着新鲜空气,又抬头看向贺闻帆。
  他眼睛都花了,像隔着碎玻璃往外看,一切都模糊、闪烁、晕眩。
  贺闻帆摸了摸沈令湿濡的睫毛,指腹一寸寸描摹着他通红的鼻尖和嘴唇,感受唇齿间细密的呼吸。
  “啪嗒”空气里的小火苗又簇簇燃起,将气温无限拔高。
  他俯身再次往沈令唇角烙下轻柔的吻。
  沈令后腰抵在桌沿,手掌撑着贺闻帆的肩膀,人不住地往后仰,几乎快要仰躺在桌面上。
  唇瓣被撬开时,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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