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夜山城

  御神风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说服路遥改变心意。路遥决心既定，自不可能轻易变更。为免御神风到时候用强制手段阻止路遥，路遥找准机会，当天黄昏就往不夜山城而去。
  到得不夜山城，路遥被引到一间家具寥寥的客房里，全屋唯有一张雕花架子床，连桌子都没有。路遥想要立刻验证身份。号天穷却说：“你到了，施术者却未到。”
  路遥问：“何时到？”
  号天穷说：“明日。他见到你，也会高兴。”
  路遥叹道：“我的确不是令姐。不过我愿意配合你们消除疑虑。”
  翌日上午，号天穷请路遥前去不夜山城正殿见施术者。路遥入得殿中，见到一名从头到脚黄澄澄的人，像是儒士打扮，但路遥认得他的长相，甚至说她绝不会忘，因这也是原剧角色——人觉非常君。
  号天穷怎么和非常君混到一起的？而且这个非常君和原剧里有些微不同，气态对不上。
  非常君向路遥颔首：“陆夫人，你认得吾吗？”
  路遥摇头：“阁下与我一名故人样貌相仿，觉得面善。还未请教阁下称呼。”
  “夫人唤吾非常君便可。”非常君说。
  路遥说：“何时可以开始施术？”
  非常君道：“不急，待御神风来。”
  路遥皱眉，为何要待他来？
  御神风没有让人久等，他很快便至，路遥头回见他如此急躁，似乎有些慌神。
  御神风道：“你们都来了。”
  非常君道：“最后，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讲嘛？”
  御神风看着路遥，沉默良久，最后走到路遥跟前，抓住她的手，对她道：“路遥，吾后悔了……是吾对不住你。”
  路遥皱眉：“你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
  路遥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前妻姐，御神风却如此信誓旦旦，这还不如将她当个替身呢！
  御神风说：“你性情如此刚烈，现在不说，等你醒来，便没机会说了。”
  路遥懒得再论。非常君很会体察路遥的神色，他道：“我们开始吧。”
  路遥随着号天穷前往一座石室中，受非常君指引，盘腿坐在术阵中心的蒲团上。非常君立即施术，路遥周身升起无穷的“0”和“1”。路遥感到诧异，这不是数字信号？只听非常君道：“若你是阿姊，必定能破解这些符号背后的含义。”
  路遥明白了。她开始读取编码，导入了系统中，只见系统界面跳出提示框，上写：
  【短途穿越现在开始，即将回到1000年前。正在保留系统数据……】
  路遥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看到眼前一道斑驳的石墙，石墙上还有着干涸的血痕。路遥沿着石墙望到大门，只见门头用篆书写着四个字——
  罪恶之都。
  这是号天穷老家、帝如来千罪祭血之地、御神风到此一游的地方。
  那个数字信号的法阵很有意思，路遥打算去找找这个前妻姐。前妻姐技术比她强，可以请教一下。至于御神风，路遥可以直接退出，成全他们。
  这并非路遥不喜欢御神风，一方面她是五十多岁的人，早就过了恋爱脑的时候；另一方面如果御神风跟前妻姐在一起更开心快乐，那强扭的瓜不甜，路遥很该成全他们。
  路遥想，先去找号天穷，找到号天穷就能见到他这位阿姊了。
  路遥采取了最传统的找人方法——问路。
  每次回忆起原剧中的罪恶之都，总让路遥想到《圣经》中的罪恶之城索多玛。上帝认为索多玛恶贯满盈，当降天火毁灭，便派了天使前往索多玛城查访，只找到了一个好人罗德。罗德乞求上帝不要毁灭索多玛城，上帝承诺要是索多玛除了罗德一家外还有一个好人，他就不毁灭索多玛城。最后，上帝让罗德带着全家逃离，而罗德的妻子却在逃离的过程中回望了一眼天火中的索多玛，于是被变成了盐柱。
  路遥在这样的城镇中问路，难免遇到些挫折，诸如坑蒙拐骗一类，但都轻松解决。很快，罪恶之城便传开了——今日来了个外人，是个美丽的女子，在找一个叫号天穷的人。
  晚间，路遥在客栈住下，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孩主动前来找她。路遥看着小孩，有点没法将他的脸和号天穷联系起来。
  他问：“你找吾何事？”
  路遥说：“你是谁？”
  “号天穷。你不是找了吾一路吗？”号天穷道。
  路遥说：“我找你，却也不是找你。我在找你的姐姐。”
  号天穷说：“吾并无兄弟姊妹。”
  路遥皱眉，有些拿不准这个号天穷是真是假。
  号天穷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遥随口胡诌了一个：“阿镜。镜子的镜。”
  号天穷却说：“阿镜姑娘，劝你赶紧离开罪恶之都。此处不适合旁人久留。”
  路遥却问：“你为何不离开？”
  号天穷说：“吾生长于斯，早已习惯。何况罪恶之都外的世界，又会比此处好出多少吗？”
  他说的不错。天下乌鸦一般黑，苦境有些地方并不比罪恶之都好出多少。
  “你住哪儿？或许那人现在还不是你的姐姐。总之，我一定要见到她。”路遥说。
  号天穷说：“什么意思？”
  路遥说：“可能是我来早了。但你并非没有其他兄弟姊妹，至少，你是有个对你很好的姐姐的。”
  号天穷冷哼一声：“痴妄。”号天穷顿了顿，随后说：“罪恶之都的客栈不宜久留，你若无其他去处，便住吾这儿等吧！”
  号天穷的家是间五进四合院，很显然，他比路遥有钱。难怪他不离开罪恶之都，换做路遥也不离开。只是偌大的宅邸，就号天穷一个人住。路遥不解，问他：“这么大的屋子，却没有其他仆役？”
  号天穷道：“吾都赶走了。”
  号天穷才十二三岁，这处产业无论如何不会是他自己攒下的。而且，他这么小的年纪，应该会有些地痞流氓吃绝户，最不济也要在他家打地铺讹些钱财。号天穷显然没这种苦恼。
  路遥立马注意到，此时的号天穷已有不差的武学了。
  路遥问：“这是家业？”
  号天穷点头：“是。”
  这就说得通了，要不是家业，只一个人住，大概只会弄个小房子。
  号天穷带着路遥到客房前，他道：“你住这儿，这院落中的一切随你安排，只一点：别随意去中间的院落打扰吾。”
  “随我安排？你不怕我当真？”
  号天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