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全球畸变了 第55节

  秦粒手里玩似的甩着两个手铐,慢条斯理道:“你们是要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们拷上?”
  格雷戈瞳孔紧缩,大声道:“私自扣留联合政府军部人员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秦粒伸出一只手指,在嘴唇前面一划,那是一个隐秘的封口意味的手势。
  “不,你们私下绑架我们基地的研究员江小姐,与联合政府的指令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
  在这一刻,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不”字。
  格雷戈却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回头对着丽茨愤怒道:“刚刚那串电话,你已经拨出去了对不对?话筒根本没撂到原处,你是故意让他们听见的!”
  丽茨没有说话,她接过秦粒手中的手铐,沉默着给自己拷上了。
  .
  当华夏西京正处在正午时分的时候,纽约曼哈顿已经入夜。
  联合政府大楼仍然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很多窗子都透出微微的光,代表着其中正在通宵加班的工作者。
  突然,一扇窗子中的光芒熄灭了,这扇窗子也和其他的事物一样,溶入茫茫夜色中。
  一刻后,一位研究员打扮的人从办公室中走出来,他背着一个塞得满满的大书包,回身锁门时尝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钥匙对准锁孔。
  “宁老师?”
  研究员的动作停了一下,回头时换上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宁澄其实只有三十多岁,到联合政府的工作时间也并没有很长,被唤一声“老师”也是因为对于不熟悉的同事,人人都会相互如此打招呼而已。
  那位不熟悉的同事自来熟地上前笑道:“宁老师,今天是做了多少实验?怎么手颤颤巍巍的,锁孔都对不准。”
  说罢,他直接上前,从宁澄手里接过钥匙,轻轻松松地将其插入锁孔,再熟练一拧,门就被锁上了。
  宁澄连忙道谢了几声。
  下一秒,同事扫过宁澄背上的大型背包,笑着问道:“宁老师这包里都装了什么?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宁澄一时间没有说话,半晌,他笑道:“有电脑和一些资料,准备回家加班继续看。”
  同事感慨了句:“宁老师可真努力啊,不过,研究中心的资料是不能外带的,您可要快快送回来啊。”
  宁澄又和他客套了几句,终于得以抽身,转头离去。
  然而,在宁澄走出联合政府大楼一段距离,联合政府给他分配的公寓近在眼帘后,宁澄陡然扭转了方向,向着离他家背道而驰的方向拔腿就跑!
  他背上装得满满当当的书包,简直随着他的奔跑划出了一道上下颠簸的光弧!
  第67章
  ——一扇混杂着真相与欺骗的门,终于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西京基地审讯室。
  丽茨坐在审讯椅上, 望见来人扬了扬眉:“没想到,西京基地连这样的设施也有,真是一应俱全。”
  审讯室昏黄的灯光照在丽茨的脸上, 在她的眼睫下方形成一道细密的阴影。她身后的墙壁灰白又陈旧,衬着她的脸色有几分罕见的灰白。
  她在坠机中造成的伤势还没好, 脖子上还新增了一道青紫的掐痕,显得很是憔悴, 说完这句话,她就低低地咳嗽了几声。
  在她咳出第一声时,她条件反射想要用手捂住嘴,但她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了——
  伴随着一阵金属相撞的轻响,她的手因为手铐的束缚, 被重重拉回到审讯椅的扶手上。
  易北洲和江归荑在她的对面坐下,易北洲率先开口道:“实在抱歉, 你伤势还没好,但我们确实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丽茨反问道:“格雷戈呢?”
  易北洲平和道:“和你是差不多的处境,但我们选择先来问问你,怎么, 你很在意他?”
  丽茨轻蔑地笑了一声:“怎么会?他不过是史密斯的一条狗罢了, 刚才还差点发疯咬死我……我只是, 想知道他死没死而已。”
  易北洲沉默了两秒, 道:“你们毕竟是联合政府的人, 受联合政府的命令行事也是理所应当,与其杀了你们, 不如从你们身上了解联合政府究竟在打什么幌子。所以, 在判定你们确实罪大恶极之前, 我不会动手。”
  丽茨薄薄镜片后的眼神柔和起来, 评价道:“我曾经听说过,西京基地的执政官是一位有原则的人,上次一见面我就发现传闻不假,专属物资的分配是如此,谈恋爱时是如此,就连对待我们这些人,您的态度也是如此。
  易北洲未置可否。
  当江归荑听到“专属物资的分配”几个字时,她隐晦地看了易北洲一眼。
  紧接着,丽茨却话锋一转:“可是,我很好奇,如果您知道了众生畸变的真相,还会如此平静而有原则吗?”
  易北洲道:“你愿意说了?”
  在二人饱含审视的目光下,丽茨似乎苦笑了一下,但那笑容还没等对方看清就消散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联合政府内部也并非一块铜墙铁壁,最近出了不少风吹草动。”
  她没有具体说那些风吹草动是什么,而是严肃道:“我能预感到,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了,毕竟相识一场,我何必让你们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成为被牺牲的羔羊?”
  她的话音一字一句落在空荡陈旧的审讯室中,声音弹在墙壁上,激起若隐若现的回声,显得格外幽远而阴森。
  易北洲一时没有说话。
  沉默在三人间蔓延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丽茨打破了平静:
  “虽然我很想看到您脸上的平静面具尽数破碎的样子,但之后我要说的事情,和您的被追求者江小姐息息相关。因此,我需要征求江小姐的意见。”
  丽茨的目光落在截止目前未发一言的江归荑脸上,易北洲的目光也转移了过去。
  易北洲的眼神没有任何逼迫或者诱导的意味,平静而柔和,像是在单纯地征求意见:
  我可以继续听下去吗?
  我有这个权利和资格,在这种时刻,依然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江归荑并未做过多犹豫,她干脆利落地说出了进入审讯室以来的第一句话:“您请说吧,对于有些事情,我们已经说开了,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听的。另外,谢谢您救了我。”
  易北洲的眼中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方才提起的心放下了些许,重新将审视的目光投到丽茨的方向。
  丽茨话中似有所指:“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
  “不过,我仍要恭喜易执政官一句,您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缓缓松开了一直绷紧的后背,慢慢靠坐在了审讯椅的靠背上,微笑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问了。”
  易北洲率先道:“联合政府的史密斯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被联合政府收买的内鬼中控室值班人员口中,而后来,他又得知格雷戈真正的效力对象正是史密斯。
  丽茨却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美国代表史密斯,他没什么目的,只是一个想要掩盖自己做过的一切的怂包而已。”
  “联合政府虽然叫做联合政府,但在末世前联合国时期都没有做到的国国平等,末世后又怎么可能实现?虽然名义上,为了应对末世,为了尽最大程度合理化分配人类资源,联合政府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而设立。但实际上,在末世前话语权强大的国家,在末世后同样掌握话语权。”
  江归荑瞳孔紧缩:“你的意思是,美国代表史密斯掌握了联合政府的主导地位?”
  “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真相确实是这样。而他,利用这种主导地位,牢牢守住了众生畸变的真相。”
  易北洲冷冷道:“众生畸变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随着易北洲问出至关重要的这一问题,江归荑感觉到,她胸腔里的心脏愈跳愈快,她紧紧盯着丽茨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扇混杂着真相与欺骗的门,终于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停在这里可能会让你们打死我!
  但是有木有人可以原谅进入考试周的我qaq,最近这几天考试超级密集,而且剧情进入了很关键的阶段我很卡,所以,字数会有点少......
  但我尽量日更,做不到会提前请假,鞠躬~
  第68章
  ——“分配给华夏的那根触手,实质上交由我父亲进行主导研究了,对吗?”——
  “2070年, 在一场覆盖美国全境的流星雨后,有一块随着流星雨而来的陨石,坠落在了卡里科的荒漠上。”
  迎上易北洲和江归荑不解的表情, 丽茨的眼中隐约有笑意闪过,道:“卡里科在洛杉矶附近, 位于莫哈韦河谷山脉北侧的丘陵边缘处,它有一个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 道:“当地人和慕名而来的旅客将它称之为‘鬼镇’”。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江归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丽茨微笑道:“别紧张,这并不是重点,众生畸变的起源也并非是个鬼故事,重点还是在那块陨石上。”
  易北洲轻蹙着眉头, 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笔转动着,思忖了几秒后道:“那块陨石, 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丽茨目光悠远,像是陷入了对过往之事的回忆,道:“那块陨石本身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它就和其他天外飞来的陨石一样, 坠落在柔软的沙子上砸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坑, 但当这块陨石坠落在卡里科的沙漠上, 方圆几十米内的所有生物都瞬间发生了变化。”
  江归荑轻声重复了一句:“变化……”
  紧接着, 她瞳孔紧缩, 瞬间意识到了丽茨话中的隐藏含义。
  “在那块陨石坠落地周围,所有的动物、植物还有其他肉眼无法识别到的生物, 都像是获得了某种巨大的外源性能量那样, 迅速地开始复制原有的器官和部位, 植物不断地长出新子房来加速繁殖, 动物也长出新的手和足来提高肢体能力,但这些变化仅仅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江归荑紧紧盯着她的双眼,道:“这种能量的获取,是有代价的,对吗?”
  “……你猜的没错,因为在下一秒,那些生物就像是承受不住这道未知的能量一样 ,纷纷爆体而亡,方圆几十米,无一存活。”
  江归荑抓住了某个点,突然问道:“方圆几十米……陨石所传播的那股力量,没有进一步蔓延?”
  丽茨盯着她的双眼,道:“你也猜到了,对吗?”
  江归荑的脸色变了。
  但在她解释之前,丽茨从容地微笑了一下,轻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想,如果不是那个陨石“死掉”了的话,它所影响的范围,绝不是仅仅周围几十米。”
  “……死掉?”
  “即使是太空物体,也会因与大气层的剧烈摩擦发热燃烧而趋近破碎成为天文景象之一的流星雨,这块陨石,不,我们不如称呼它为不明生物,在穿越大气层坠落到地球后,仅仅挣扎了几秒就死了。”
  江归荑眼神沉了沉:“坠落在地球上的不是陨石,它是一根触手吗?”
  易北洲向江归荑投来讶异的目光。
  丽茨轻叹了一口气,目视着江归荑的双眼道:“你果然想起来了,你还想起来了多少?”
  江归荑刻意忽略了一旁易北洲的视线,嗓音有些发紧:“没有多少……但我好像,曾经在我父亲的实验室看见过一段触手。”
  最后一句话她将声音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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